“得了，就是我不中用，才讓你們娘倆過這種苦日子，節約好，節約是美德，吃飯吃飯。”

    林建國身上窮酸秀才氣冒出來了。

    偏偏沈玫無可奈何。

    林清梔差點沒笑得飯噴出來。

    真是到哪裏都有戲看。

    林建國不停地給林清梔碗裏夾藕片，林月季不服氣也去夾，一邊吃一邊瞪著林清梔。

    林清梔就當沒看到。

    可沒多久，她感覺到有人踩自己腳。

    “哎喲。”

    小姑娘故意抽了口冷氣。

    林建國緊張問：“咋啦，清梔？”

    “爸爸……我……沒事。”

    林清梔故意壓低聲音，林建國反而更加追問：“咋啦，有事兒就說。”

    “我真沒事。”

    林清梔繼續不說。

    林建國看了一眼沈玫，正鬱悶呢，忽然他的腳被人狠狠踩了一下。

    男人猛地一拍桌子：“好好吃飯，幹什麽？”

    他吼得是林月季，可是氣是衝著沈玫撒得。

    男人筷子一放，進屋了。

    留下沈玫目瞪口呆，她不過是不小心鞋跟踩了他一下，發這麽大脾氣幹什麽？

    “哼，不吃算了，不吃我們吃。”

    沈玫賭氣。

    一頓飯吃得寂寂無聲。

    林清梔沒成想居然無意間坑了沈玫一下。

    本來他們講話就不和睦，偏偏蒲楊踹了她一下，她叫出聲，林建國詢問，這時，沈玫踩了林建國。

    林建國誤以為剛剛就是沈玫狠狠踩了林清梔一下，林清梔才痛得叫的，瞬間覺得她是最毒婦人心。

    “爸爸變了，以前爸爸不是這樣的。”

    林月季傷心地嘀咕。

    她一說，沈玫心裏更加不是滋味兒。

    都是因為這個林清梔。

    要不是她，林建國怎麽會這麽對她們母女？

    飯後，林建國在門外抽煙。

    忽然大女兒林清梔從他身後走出來：“爸爸……”

    林建國吸了一下煙，沒回頭：“進去洗洗睡覺。”

    “嗯，你把這個吃了，我就進去。”

    林清梔壓低聲音，掏出來一包粉紅色長方形紙包。

    借著門口的微光，林建國斜眼瞥了一眼，“這是啥？”

    “雲片糕，是叔叔在江城火車站買給我的，我舍不得吃，爸爸，給你吃。”

    林清梔很大方的掏出自己私家珍藏。

    林建國哪裏能不感動。

    “清梔，你拿去吃，爸爸不吃，大人不愛吃這些東西。”

    “爸爸，你都沒有吃晚飯，一下午又打掃，又輔導我，還要做飯，累壞了都沒有休息，你不吃飯怎麽行呢？快吃吧。”

    林清梔非要塞到他手裏。

    林建國歎氣：“清梔，你真是跟你媽媽一樣善良。”

    他又想起初見林清梔，女兒就拉著他喝雞湯。

    一幕幕，跟當年的葉青青真是一模一樣。

    “娘都死了，不要提了。”

    夜色濃重，童聲稚嫩，無法看清女孩表情。

    可她分明是冷著一張臉講的。

    林建國聽不出來她的情緒，拿著雲片糕搖頭：“噯……很多人和事，是沒辦法忘記的。”

    他還以為他很深情。

    可是林清梔一臉諷刺：“爸爸，那你繼續想事情吧，我進去洗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