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梔張口結舌，不知該如何應對。

    “她從不曾對我坦白……她明明受盡委屈，她卻不相信我，她不告訴我……換作是其他男人，當有挫敗感，為什麽自己結婚十年的妻子，什麽都瞞著自己！到底哪裏做得還不夠，讓她還是如此不信任！”

    越泠氣憤地將茶杯拂到一邊，一隻手緊握：“我對她千好萬好，她從未對我打開過心扉，她不相信男人……我不知道她經曆過什麽，她剛來大西北的時候還小隻有十六歲，嫁給我的時候才二十歲，她是一張白紙才對，可是她……”

    “她應該是看了太多的風花雪月，世態炎涼……”

    林清梔忍不住開口，這個時候若是不明白，她便是笨了。

    “她從未信過我……所以她一打開門看見我和那個女人，就不分青紅皂白，可要是和我大吵大鬧也好，總說明她在乎我，她卻根本不在乎我……甚至沒有一點反應，像個木頭人一樣，她就是木頭做的，木頭美人，其實沒有感情！”

    越泠時隔四十年，回想起來還是臉都氣紅了。

    倒了八輩子血黴愛上這種女人！

    他當年太年輕，被色相欺騙了，被她溫柔的表象欺騙了。

    “她甚至還裝作一副柔順的樣子，一麵和我冷戰，一麵暗地裏藏私房錢，隨時準備著和我分道揚鑣……我為她付出十年的心血，她就這麽全然不顧，她隻知道我母親不喜歡她，卻不知道我有多喜歡她，她被我母親折騰，卻不願意告訴我，怕我認為她不賢惠不能討我媽歡心……她把我想成什麽人了，十年，不夠了解一個人嗎？還是，她根本不想去了解，她從來都沒有理會過我剖白心跡，她隻畫地為牢，把所有人都隔絕在她的範圍之外，連她丈夫也是……”

    越泠的一番話說得林清梔心驚膽戰。

    她忽然有那麽一秒陰暗的念頭浮起來，慶幸她這個未來的婆婆早早地去了，不然……恐怕也不好相處。

    要是孟煙鸝曉得，有個妖豔賤.貨勾.引她兒子，毀她兒子前途，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

    其實她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她隻做對她有利益的事情。

    就像越泠說的……

    目的性很強。

    從小身份不好，是著名歌星和某大漢奸的私生女。

    在百樂門那種風月場所長大，悲歡離合見多了，哪裏還會相信男人？

    心理再扭曲一點，變成女同性戀都說不定……

    遇到大改造運動被送到大西北，才十六歲，累壞了身體，想活下去，所以爭取表現嫁給了一個營長。

    後來發現這個營長家裏是申城那邊的人，不是農村來的，她和他身份其實有差距，為了不讓營長討厭嫌棄，為了守住婚姻，她千依百順的。

    她把他當客人，就像是百樂門那些歌女招待客人一樣，她沒有父母，沒有見過夫妻相處。

    她不敢告訴他任何心事……

    他不是她的親人，他隻是個很重要的人。

    後來，他帶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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