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委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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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玉笙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眼高萍,“你們怎麽來了?”

    高萍回答,“諾,我們的孕婦大人說她肚子餓了,不能餓著小寶寶,所以我們就吭哧吭哧地開幾公裏路,趕來這裏吃飯。”

    即使聞玉笙站在我身邊,那些議論我的人也沒有因為聞玉笙的關係而停止對我的惡意攻擊。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高萍回答至於,也不忘幫我試探他,“你呢?怎麽在這裏,是一個人來的嗎?”

    “不是。”聞玉笙搖了搖頭,“和我的委托人一起來的。”

    “你的委托人是誰?”我問。

    “新聞爆料人爆料的那本日記本是你的嗎?有沒有被篡改過。”聞玉笙這麽問。

    我們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不約而同地問。

    我先是有些迥然,而後醞釀了許久的情緒才故作坦然地說,“日記本是初中的時候寫的。我也沒仔細看新聞,不過爆料人是江采菱,估計假不了。你該不會要事後追究我吧?好好的一個黃金單身漢,職業好,相親市場上的當紅炸子雞。結果被我這麽個人連累了民生,成為醜聞的主角之一。”

    聞玉笙笑了笑,“其實,那個人也不算誹謗。至少我當年離開蘇市去外地讀書工作,有一半的原因卻是是因為你。不然的話,我一定會以律師的名義,把陷害誹謗你的人告的傾家蕩產。

    我愣了愣,隨即笑說,“聞大律師,好威武啊。以後我還要多靠著你一點了。”

    當時我以為他說的“有一半原因是因為你”指的是林越差點侮辱了我,而聞玉笙是為了救我才得罪林家,被迫離開家鄉。

    後來我才知道,他說“有一半原因是因為我”的意思是,他遠比我還要早地察覺到愛戀的滋味,以及被兄妹身份束縛的無奈。

    他原本是可以留在海城的,隻要和林越道個歉就好。但是他寧願選擇離開。因為隨著我初三的結束,很快我就會和成年,女性意識逐漸成熟,越加吸引他。他怕自己克製不住,也怕看見我日後會和別人戀愛。所以,他離開海城確實是為了躲避我,躲避這個不倫之戀帶來的矛盾感。

    我看聞玉笙沉默半天,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剛要再問一聲時,卻聽見林越的聲音突然響起來。我順著林越的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隻見林越從一個包間裏走出來,衝著我不懷好意地一笑,“這麽巧,你也來這裏吃飯?”

    我沒有回答林越的問題,轉眸又看向聞玉笙,“他就是你剛剛說的那個委托人?”

    聞玉笙點了點頭。

    “委托什麽?”我驚訝不已,不敢相信林越會雇傭問聞玉笙當他的私人顧問律師。

    “聞靜,你要是好奇,你可以直接問我的。畢竟你表哥可是和我簽約了保密協議。在工作期間,關於我的任何時候都要保密處理,不能外泄。”

    我沒有心思和他拌嘴,從善如流地問,“你委托我表哥打什麽官司?”

    林越笑了笑,俯身問我,“你覺得我還會有什麽官司要打?除了我媽的死,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而你知道的。隻要你說出來,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

    我握著筷子,在碗裏輕輕一豎,語聲淡說,“我知道的不多,甚至可能還沒有你多。你也可以設想下,你到了你這把年紀,你最在意的是什麽。

    林越沒理會我的反諷,隻埕沉默著,拽著住高萍的肩膀,把人給慢慢地提了起來,然後自己坐在靠窗的邊上。

    長方形的桌子,四個椅子。我和聞玉笙並排而作,一抬頭就看見林越坐在我對麵,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一眼剜向他,“你看什麽看?”

    林越一本正經地說,“我在看最近這幾天的頭條新聞上的男女主角啊。我說你們這一對,當初我看著就感覺怪怪的,不像是一般兄妹。想不到,你們玩得這麽嗨,居然還真有那種關係。”

    可他話還沒說完,我就拿起桌上的花生殼丟了他一臉,“你還好意思提當年。你明知道遇笙哥離開海城的原因是因為你們家的逼迫,才不是什麽我們的戀情被揭發了,被家長給棒打鴛鴦的。這個事情,別人不信也就算了。你這個當事人怎麽也人雲亦雲?”

    高萍很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林越的臉色陰下來了,抓起彈落在桌上的花生殼,一把捏碎了,薄怒地說,“又不是我散步的謠言,陷害了你。你朝我撒什麽氣,你聽著……”

    我又一次把花生殼丟在他的臉上,極不客氣地冷聲道,“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不然你現在沒機會坐在這裏和我麵對麵說話。但是,這件事你也有責任。如果不是你的關係,我遇笙哥不可能在外頭吃那麽多苦,至今才剛剛回家安頓生計。你要有良心,你最好站出來解釋一下遇笙哥當初離開海城的原因。要是沒有,你就住嘴。”

    林越大抵是看得出我內心的委屈與憤怒,繼而他又看了圈周圍的路人,然後說,“你既然介意別人對你的看法,那你就解釋啊。如果解釋不了,就避開。何必非要強在這裏?”

    “因為在這裏,我尚且能躲進包廂裏。那馬路上呢?以後難道我還要躲一輩子?”我諷刺地說,“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他忽然就笑了,很淡:“有這點覺悟不錯。我很期待未來的日子裏,你還能繼續這樣保持盲目的樂觀。”

    這下,我沒說話,隻拿起筷子自顧自吃菜。

    林越看了一眼手表,含笑問聞玉笙,“聞律師,我馬上還有個會議要開。剛剛沒討論完的,坐我的車上再討論吧。反正我去公司的路和你順路。”

    “好的。”盡管聞玉笙似乎有很多話要問我的樣子,但他終究是有職業操守的人。林越一開口,他就有求必應地跟著他走了。

    後來,我和高萍在周遭越演越烈的議論聲中吃完整頓飯。

    我和高萍去停車場取車離開的時候,我特意看了一眼,除了林越的車不在了,陸言的車也不在了。

    隻是,坐林越車一起來的人是聞玉笙,那麽陸言呢?他在這裏是約了誰?

    晚上,我窩在沙發裏看手機,就如同高萍說的那樣,關於我和聞玉笙的醜聞,網民們罵聲一片。說我們不知廉恥,有違儒家文化,是精神的一種病態。各種言辭之犀利,仿佛鍵盤俠的背後都站著一個魯迅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