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坦白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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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言的語氣十分的平穩,“她的消息賣給媒體公司,成交價是一百萬。正好是她找你借錢的數字。看來她是真的很缺錢。我才去查她的賬戶。錢幾乎剛到賬就轉走了。”

    “她花去哪裏了?”我問。

    陸言把剩下的橘子隨手放在桌子上,身姿微微朝我這邊傾了傾,“你放心。她沒有像我以為的那樣墮落,拿錢去買那些貨。她的毒癮雖然沒有完全戒除,但肯比送進去好很多。至少她現在的腦子還算清楚,知道錢再多也會坐吃山空的道理。她拿了錢後投資了一家店鋪。如果她真能這麽安分下來,對你來說也是好事一樁。”

    即使是老夫老妻了,他距離我這麽的近,吐息之前,熱氣噴灑在我的臉上,我心跳不由加速。陸言的鞋尖抵到我的拖鞋,可想而知我們的距離有多麽的親密。他身高很高。即使和我一樣是坐著的,都仿佛站在我麵前一樣,像是一座大山。

    他居高臨下的視線似乎能令我支離破碎。

    “怎,怎麽了嗎?”我的呼吸不再順暢,連帶說話的聲音也斷斷續續起來。

    陸言抬起手,兩隻大手捏住我的胳膊,“聞靜,你想知道的,我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說夫妻間不要隱瞞任何事情。我從前做的不夠,現在也在改。”

    “嗯。我能感覺的出。”我抬著下巴,感受著他手掌心裏的溫暖的熱度。

    他頷首凝視著我,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道,“所以,你是不是也該坦誠一點呢?”

    “陸言。”我咽了口唾沫,這一瞬間,我懷疑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孩子有問題的事情,不由有些忐忑,慌張地說,“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的。我是怕你不同意。”

    陸言似乎被我緊張的表情給逗笑了,“幹嘛那麽害怕?我又不吃人。對。今天下午你見了聞玉笙,我是不太高興,但我們之間發生了這麽多事情都沒有讓我們的關係破碎,依舊彼此相愛。我怎麽可能還會介意你和他見麵?隻是,這樣的消息,我不希望從別人的口中聽見。而是你自己和我說。可以嗎?”

    別人的口中……

    是大秘書嗎?

    她在餐廳裏看見我和聞玉笙了,又因為新聞報道的內容,才給陸言提了個醒?

    “不過,我雖然不介意,但你還是盡可能和他保持距離吧。畢竟現在這個風口浪尖的,你和聞玉笙接觸的太頻繁,隻會讓謠言做實。”陸言的聲音像蠱毒一般鑿入我的耳朵裏。

    “哦。”我說不出來話,大腦近乎空白,完全拚湊不出別的字句來。

    一聲很深很深的歎息聲後,陸言又一次緩慢地開了口,“還有,我媽那邊也願意給你爸媽賠禮道歉了。但她終究是長輩,要和你道歉恐怕開不了口。最多是就是給你爸媽墳前做個懺悔,燒點香。你看,怎麽樣?”

    他說話的聲音給我的感覺特別的小心翼翼,仿佛深怕我不同意一樣。可我知道,能讓陸夫人那樣的人做出這樣的退步,必定是陸言在這上頭用了心,盡了全力。

    我無法訴說此時此刻的心情,呼吸不停在被拉鋸著,愈演愈烈。

    “好了,現在是真的把話都一次性說完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早點休息吧。”陸言的大手在我肩膀上拍打了幾下,勾動嘴角沉然轉身走向主臥。

    看著他遠去的高大背影,有那麽一瞬間,我心生悸動,特別想從他背後一把抱住他,摟住他的腰,把臉貼在他的後背上。

    “陸言。你等等。”我突然開口,看著轉過臉來看我的陸言,深吸了一口氣,“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說,關於……我們的孩子。”

    “心晴?她怎麽了?身體又不舒服了嗎?”陸言的表情閃過一絲慌亂與緊張。

    所謂關心則亂,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吧。因為他時刻都觀念這陸心晴的心髒病體質,以至於他下意識把“我們的孩子”直接想成了陸心晴。卻忘記了一點,我若指心晴的話,肯定是直接說心晴,不會說我們的孩子。

    而陸言的莽撞言語也隻是這麽一瞬間,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考慮到這一點。又把目光淡淡在我的腹部上搜尋而過,猜測著問,“是產檢出了什麽問題嗎?”

    我的眼神微微閃爍,握著橘子的手有些抖,咬了咬唇,才說,“沒什麽,就是醫生說胎心有回聲,檢查不出來原因,還建議我是首都大醫院複查一下。”

    我的話剛說完,陸言就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他高大健碩的身影又朝我這邊走回來,然後貼了上來,大掌摟住我的肩膀,然後一路往下攬住我的雙腿,將我整個人抱了起來。

    我猝不及防地被抱起,雙手下意識圈住他的脖子,淪陷進他的懷抱,為了調和氣氛,笑著反問他,“我現在懷了五六個月的身孕,不重嗎?這麽抱我。”

    陸言如炬的目光盯著我看,然後抱著我一起坐在沙發上。

    溫暖的燈光下,他的額上出了一些細密的汗,像是被嚇出來的。

    他的雙臂緊緊地摟著我,緩聲問,“那你的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我深怕陸言一言不合就叫我拿掉孩子,連忙否認,抬眸定定看著他,睫毛不顫不眨,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我的身體很好,如果不是醫生說有點小問題,我都不知道有問題。所以,我覺得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我捏著他肩頭西裝布料的指頭有些用力,開始微微泛白,“隻是出於謹慎心態,去別的地方複查一下比較好。最好能知道原因。現在的情況是醫生都解釋不了。隻說有可能是我之前流產過,雖然養的差不多了。但這次懷孕的時候又掉水裏,又挨打,打麻藥做手術。各種不確定因素混在一起,才有了現在的異樣。甚至他說,像我這樣的情況,保住孩子都不錯了。一下子懷了兩個孩子,可能兩個孩子之間都要爭奪營養,其中很有可能會有一個孩子身體健康有點堪憂。”

    至於醫生說的更嚴重的一種情況——孩子可能有癌,我實在不敢和陸言說。

    陸言聞言,一雙好看的眉頭慢慢蹙起,在以肉眼可見的度在變化,讓我十分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