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承認我是被你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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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想到的是,我會在這裏看見江采菱。
此時的她穿得光鮮亮麗,完全不像是一個吸毒犯,又變成了往日的千金小姐一樣,特別的有氣派。奢侈的名牌衣服穿在她身上,確實給她增加了幾分光彩。除了瘦的有些脫形的五官讓人看上去有些病態感,其他方麵都還不錯。
江采菱看見我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意外,反而倚靠著吧台,雙手環胸地看著我,“聞靜,你的消息來的很快嘛。我才投資這家店鋪,做生意,你就已經趕過來了?如果你是來祝福我的,留下你的禮金,你就可以走了。如果你是來搗亂的,隔壁就是派出所,我想出警的速度應該不會很慢。”
我愣了愣,隨即大腦又開始飛速轉動起來。
陸言說,江采菱借錢不成功後,索性把我的日記本的隱私賣給了媒體。她拿著錢投資店鋪,做起了生意,算是改邪歸正。
陸言說,江采菱賣消息的行為背後,肯定有高人在保駕護航,支持她,不然沒有媒體敢和陸言作對,報導這樣的內容。
當時,我沒有太放在心上,現在得知江采菱投資的麵包店鋪就是林越一直明示暗示我來的店鋪,我才覺得很多細微的小細節都在暗示著我一個真相。
江采菱為什麽別的不投資,要投資在這個蛋糕店裏?這個老板娘肯定和江采菱是有關係的。
可是我在江家住了那麽多年,都沒有見過這個老板娘,完全不知道她究竟是誰。她會不會是聞玉笙口中說的那個關鍵證人呢?
我緩步走到店裏,一邊假裝挑選喜歡的麵包和蛋糕,一邊和老板娘套近乎,完全無視江采菱的挑釁。
老板娘熱情招待我,但似乎也看得出我和江采菱之間的不對付,一直小心翼翼地當和事老,說各種話來融合我和江采菱之間尖銳緊張的氣憤。
不得不說,老板娘真的是個情商很高的人,比起做生意的商人,她給我的感覺更像是一個政客,說話處事都很八麵玲瓏。
就在我結賬,打算回去後再問問聞玉笙,這個老板娘究竟是什麽人的時候,一個粗獷又熟悉的聲音從我的身後響起。
“嶽恒,你的作業寫完了嗎?采菱,你當姐姐的,別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手機,多管著你弟弟一點!”
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我正接過老板娘遞過來的袋子。因為江飛鴻地突然出現,讓我措手不及,整個人都呆了。
我一下子沒接穩,啪的一聲,蛋糕盒子掉落在玻璃的商品櫥櫃上。
我轉過身,看著快有一年不見的舅舅。如果不是剛剛聽見他說話,我幾乎要認不出他來了。
他一下子老了好多歲,身材也肥圓了一圈,頭發和胡子留的很長,像是學藝術家一樣。明明也就五十來歲的年紀,卻已經花白了一些頭發。
他的一句“弟弟”,無疑不是宣告了老板娘的身份。原來,她就是那個和江飛鴻搞婚外情的女下屬啊。
想不到,他們兩個人從單位裏離開後,竟然會自主創業,弄了這麽個蛋糕店。而江采菱會投奔她爸爸,估計也是因為舅媽把她送戒毒所裏,讓她心存怨念了。所以,她為了從戒毒所離開,不惜和舅舅和好,還和這個搶走她爸爸的小三“和睦相處”。
此時此刻,我突然同情起我的舅媽。
一個女人大半輩子操持了一個家庭,卻在晚年的時候,發現丈夫出軌,外頭有兒子。唯一能有所指望的女兒又有毒癮。好不容易狠下決心,把她送去戒毒,卻也把女兒從自己的身邊推走了。
江采菱不惜認小三當媽媽,認私生子為自己的弟弟,也要留在這裏和他們一起生活,就已經充分說明了問題。
難怪江采菱離開戒毒所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回家,舅媽也不打電話給我,叫我幫忙。估計,舅媽自己都已經心死了吧。
江飛鴻原本臉上還有幾分笑意,卻在看見來人是我後,臉色陡然一沉,“你怎麽來這裏的?”
我的心,因為他的態度依舊感到微微的失望和刺痛。
我垂下眼瞼,故作無所謂的樣子,保持著高冷與不屑,“我是來買蛋糕的。作為老板,你這樣有差別的對待自己的顧客,是不理智的。”
“顧客?”江飛鴻一下子像是被點著的炸藥桶,頓時火冒三丈,跑到吧台裏,拽開收銀抽屜,朝我身上丟出一張百元大鈔,“誰要做你的生意了?滾!給我滾!帶著你的錢給我滾出去。我江飛鴻就是餓死,凍死了,也不要你和你男人的一分錢。”
紅色的紙鈔扔在我的臉上,是那麽的刺目。
我沒有閃躲,也沒有撿錢非要遞給他,我隻是看著櫥櫃上被摔爛變形的蛋糕說,“不賣就不賣吧。不過,蛋糕已經被我弄壞了,這個錢就當我賠給你們的錢。”
說完,我轉身就要離開這裏。
這個情況來的太突然,而它所顯現出來的信息量又十分巨大。我心裏有無數個猜測和懷疑,卻沒有一個是肯定的。
我需要一點時間去理清楚這裏的脈絡,弄清真相。
可江飛鴻又哪裏肯就這麽簡單地讓我走,他大喊,“站住!”
我聞聲,停下腳步看他。
站在他身邊的老板娘一臉迷茫地看著我,顯然是不知道我身份的,“飛鴻,你別冒這麽大的火啊。有話好好說。醫生才說你現在有高血壓,要注意控製自己的情緒。”
看著麵前的女人,年輕,漂亮,有氣質,像是一朵溫柔的解語花。我大概明白江飛鴻為何要出軌了。
舅媽和她相比,實在沒有贏麵。唯一的籌碼不過是她青春年少時期與丈夫的相愛相守。而那種東西,遇見重情的人還有些分量。遇見個薄情寡義的男人,毫無意義。他們的喜新厭舊,是與生俱來的,根本不在乎你曾經年輕貌美過,你的蒼老是為他付出了一切後的必然代價。
我一雙冷漠的眼神看著麵前的奸夫淫婦,一想到報紙上那個喝農藥自殺的老實男人,此刻再看這個老板娘就再無半分高感。
大概是我目光裏的輕蔑不屑更加刺激了江飛鴻,他一根手指指著我的鼻梁,和他的新老婆說,“阿慧啊,你是不知道。就是她,就是她這個孽畜,讓她的男人來搞我的。我們會丟了鐵飯碗,她和她男人是罪魁禍首!早知道會有今天這樣的一天,她當初一生下來,我就應該掐死,而不是送人!”
我冷笑,“舅舅,你現在沒了工作,說話都不用顧忌旁人了嗎?你終於肯承認,我是被你給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