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4你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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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頂的警笛嗚嗚作響,蕭景夜無力的坐在車內地板上,心亂如麻。不能理出一點頭緒。這到底是怎麽了?當時隻有美晴在她身邊。她把目光投向美晴。

    美晴早已經清醒過來,內心充滿恐懼,麻木的身體自從被抬上車後逐漸恢複知覺。她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不敢相信是自己做出的這麽血腥的事情。略顯顛簸的車廂裏一股血腥味,混合著汽油的味道。美晴差點要吐出來。窄窄的病床上。陸蔓蓋著一條薄薄的白色床單,臉被裹得嚴嚴實實——隻鼻孔露在外麵。白色的紗布映出斑斑血跡。她一動不動,兩個黑人護士蹲在病床邊,正在給她測量各項數據。

    如果陸蔓失血過多就此死了。該怎麽辦呢?此時此刻美晴沒有一絲絲的欣慰。想到自己是罪魁禍首,難逃法網,想到這裏。她打了一個冷顫,隨即起了想要離開的念頭。

    離開這裏也不行。呆在美國還是會被蕭景夜找到,當然也不能回國。那樣死的更慘。那麽去哪裏呢?歐洲?澳洲?可能行,但是要時間準備。如果過海關的時候被攔下就沒有任何希望了。

    不能耽誤,越快越好。

    她為她的這個大膽想法膽戰心驚。額頭微微沁出汗珠。她左右車廂看了一眼,剛好蕭景夜的目光也投向她。他的目光含著詢問無助和不信任的意味。兩人目光相接,美晴隨即移開視線,當做沒看見。

    美晴的目光遇到蕭景夜的那一刻,她忽然改變主意了。她逃走了蕭景夜怎麽辦呢?她在蕭景夜的心目中會是一個怎麽樣的印象呢?恐怕這一輩子蕭景夜最恨的人就是她了吧?

    她微微挪了一下雙腿的位置,好讓自己坐的舒服一點。我這算是什麽罪呢?如果陸蔓沒死,能不能算是傷害罪?如果流血過多死亡了,那算……傷害致死罪嗎?美國的法律她一竅不通,完全按照國內的法律常識來推測眼下的嚴重後果,殊不知國內的法律她也知之甚少。

    但是她知道美國好像很多州沒有死刑,有時候看新聞,會看到某某某因為什麽事情被判終生監禁,甚至被判要坐幾百年牢的。

    她渾身發抖,是真的發抖。

    旁邊的人都看出她的異常,蕭景夜也重新投來異樣的眼光,看到美晴也在看她,蕭景夜眼光裏隻剩下疑問,稍傾還增加了一絲溫暖的鼓勵意味。

    美晴一雙大大的眼前直直盯著蕭景夜,她深愛的蕭景夜,自從偶遇後就魂牽夢縈的蕭景夜。希望他對自己能夠再溫柔一些,如果他再溫柔一些的話,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

    蕭景夜和她對視了一會兒,關注點就移到陸蔓身上了,看陸蔓的眼神不僅溫柔,而且悲傷憐憫自責統統包含在內,除此之外,還有無盡的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溫情。

    這些都被美晴看在眼裏,她看到蕭景夜這樣的眼神,不禁替他難過起來,風流倜儻卓爾不群的蕭景夜怎麽會有這種眼神?這眼神不是給美晴的,但是美晴已經身陷其中不能自拔。

    她決定不走了,不是突然良心發現,也不是因為不害怕即將麵臨的糟糕局麵,是為了蕭景夜。

    她不想讓蕭景夜更恨她,不想讓蕭景夜受到更多的傷害。毫無疑問,如果她銷聲匿跡,肯定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即使陸蔓沒有醒來,露台上還有攝像頭呢。

    她看到蕭景夜注視陸蔓的眼神的那一刻,她打定了主意,不管什麽問題坦然麵對就是,反正是為了蕭景夜,她可以做到,她不後悔。

    她很想讓蕭景夜知道她的想法,苦於沒有機會袒露心跡,貿然告訴蕭景夜一來顯得突兀,二來這也不是美晴的性格。她想像的情景是,兩個聊的情投意合時候不經意地很自然地說出來,這才是最好的表達環境。

    她也預感到可能此生都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沒關係,自己知道就行。

    到醫院以前,美晴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些,蕭景夜當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估計也會在心裏暗暗罵一句“神經病”吧。

    按照蕭景夜的性格,罵完後肯定要回想一下,之後就會想收回那句罵人的話。他知道美晴這樣是極其荒謬的,可是竟然找不到詞句來責備她。

    當蕭景夜終於知道是美晴向陸蔓下的毒手後,對待美晴就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美好了。

    急救車一個急刹車,停在急救室大門口。隨之出來幾個彪形大漢,訓練有素地抬走陸蔓,她仍然一動不動,手臂隨著輕微的失衡眼看要滑到窄床外,被其中一個人眼疾手快握住,放倒被單裏。

    另外有人看了看蕭景夜和美晴,他們雖然滿身血汙,但是顯然是病人的,就沒有再理會。

    蕭景夜急著跟上陸蔓,背後美晴喊住了他,“蕭總,等等,我有話跟你說。”

    蕭景夜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指了指陸蔓被推進去的方向,又疾奔而去。美晴追上兩步,拉住了他。

    蕭景夜不得不回頭,對她投來焦急和詫異的目光,急不可耐地又指了指剛才同樣的方向,想要掙脫她的拉扯。

    景夜,聽我說,我的話很重要,你不能走。”美晴說道。

    蕭景夜有些粗魯地撥開她的手,看向她的眼神更加詫異和憤怒了,怎麽叫起“景夜”了,是你叫的嗎?這個節骨眼上打什麽岔呢?

    美晴是鐵了心地要留下她,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勇氣,她的雙手緊緊抱住他,任憑他怎麽掙紮死死不鬆手。

    蕭景夜放棄了,讓她鬆開,他不走了,有話就說,他聽著。、

    蕭景夜說了好幾遍,美晴還是沒有放開手,反而越抱越緊,旁邊的行人投來一樣的眼光——兩個滿身血汙的人抱在一起,難道是慶祝劫後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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