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雪看著單膝跪地在自己麵前的男人，她隱隱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依她對董成瑞的了解，他不是一個可以做出如此莽撞事情的人。對，於雪將董成瑞現在在她麵前單膝跪地的一幕規劃到了莽撞這個詞上。

    在於雪心中，董成瑞給她的印象一直是成熟穩重。可今天這件事情真實的就這麽發生在了她的麵前。其中的利弊關係，於雪不願多想也知道是董思妍的傑作。

    “成瑞哥，你先起來……？緹”

    她的話未完全說還，他已一把將她抱進懷中，那一寸寸收緊抱著她的力度，讓於雪心裏慌了。男人聲音低沉黯啞又夾帶著止不住的不甘心，“你知道嗎？我後悔我自己為什麽沒有早一點對你表白我對你的心意。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早一點告訴你，我一直喜歡你，這麽多年我一直愛著你。那你當初在遇到困難時就不會選擇嫁給他對不對？”

    於雪想要從這個男人懷中掙脫出，可抬眼對視上的是門外一身黑色著裝，身材挺拔，全身帶著冷氣壓的男人，那雙深邃眸光落在她的身上，那眸光裏帶著的深沉讓人心裏肅然發寒，他的手裏夾著一根徐徐燃燒的香煙，像是剛點的，煙霧在指間環繞冉冉上升。氣氛在這一刻裏可以說是尷尬到不能在尷尬了醢。

    心裏先前的那些想要說出口的話，臨時變得煙消雲散。

    數秒過去，於雪心裏倒是不在那麽慌張了，對，她將心裏前一秒裏不規則心跳理解為是“慌張”。她就像是一個妻子被丈夫抓到自己和另一個男人糾纏不清的畫麵。可當這樣的畫麵真的在那個人麵前上演時，她的心反倒慢慢歸於平靜。

    “有些人再相愛也有一個詞叫‘過去’。我和他是過去，我和你永遠是朋友。”於雪收回看向門外男人的目光，手微微推開剛還緊緊抱著她不放的男人的手。

    董成瑞的心不疼是假的。

    一個愛了那麽多年的女人，工作中處處維護，生活裏極盡他所有的嗬護都給了她，想要對她說出那句，我愛你，卻深深怕極了一句話斷了他想牽上她手所有的路。

    今天電話裏，自己妹妹的一句話，終是讓他再也顧不得所有也要將心頭一直深藏的那些話對她表白。

    一早，董成瑞被電話吵醒，電話裏：“哥，你還有心思睡覺，你知道嗎？你再不對於雪表白，你以後就是想說也沒機會了。凱峰哥要帶她去美國了。”

    電話這頭是長久的沉默：“……”

    “如果我是你，我就會買上一束薰衣草，帶上戒指去向她求婚，不管最終結果怎麽樣？至少你讓她明白了你對她的心意。你也知道她現在嫁給凱峰哥不是自願的，她現在過的一點也不幸福，你為什麽不給自己和她一個機會，難道真的要等到她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世界裏的時候，來後悔嗎？”

    早上的畫麵換來他付諸實踐的行動，得來止不住的心痛。

    戒指何須買，早在那次去法國就已經訂好了。知道她喜歡這樣的款式，一次公司年會上，她戴過一款這樣一條項鏈，他記得。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若是喜歡，不管女人做什麽，男人都細心記掛在心。那是在乎，因在乎所以上心。

    於雪對視上董成瑞的深邃的視線，“對不起。”

    她除了說這句話，再也不知道該對麵前這個男人該說些什麽。說什麽都抹不去她確實傷了他這個事實。

    董成瑞抬手順著於雪耳邊的發，看她的眼滿是深情。在於雪眼中早已看不到門外一襲黑衣立身在那的那個人。他走了。

    “這樣的結局在我意料中，但我不後悔。如果……有一天真的要離開s市，記得告訴我，我絕不允許你一個人就像逃兵一樣離開我視線，離開這座城。”

    “一個人喜歡一座城，是因城裏住的那個人。如離開，隻因真的累了，就像你說的，想要去當一次逃兵。”

    “當逃兵也不選我，我有這麽差？”

    “在我眼中，友誼長存。”她看著他眉眼溫柔，這句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刃，斬斷他此刻口中接下來所有的話。

    ……

    30分鍾後。

    於雪從房間出來，董成瑞離開房間很久了，於雪一個人在房間不知道在幹嘛？反正一直沒有出去的意思。門口等著的人是王斌，他此刻手裏正接著自己老板的電話，抬眸看了一眼病房，抬步走遠幾步去接這通電話。

    “去叫個人，是要準備花多長時間？”慕

    凱峰的聲音不是一般的冷。

    “人已經離開30多分鍾了，夫人也不見出來，前麵有護士進去過一次，夫人說想一個人靜靜。我剛叩門進去，夫人說讓她靜靜一會就出來，我現在不好進去。”

    “那今年你的假也不用休了。”冰冷的聲音後，電話掛了。

    王斌膽戰心驚的看著已經結束的通話，心裏歎氣，收起手機，硬著頭皮再次去叩門。

    這次是僅叩門一次，門就從裏麵打開了。

    “走吧。”柔柔的聲音僅兩字。

    “好的，夫人，東西我來拿吧。”王斌恭敬的接過了於雪手裏的簡易包。

    5分鍾後。

    樓下車裏。

    於雪坐進車裏的第一感覺，空氣冷，氣氛冷，車裏沒有一個地方是不冷的。除此，車裏還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薄荷煙味。

    她坐進來自然是先去看男人的臉色，冷峻臉上喜怒難辨，他手指敲擊著鍵盤，像是有忙不完的工作，這會更像是沒有看到她坐進來一般。並沒有要與她說話的意思。她原本想說對不起，讓他等久了，可又想，這話不對，一對夫妻，把客氣話，像謝謝或是對不起這樣的話常掛在嘴邊終究是不好。她索性也就一字不說了，身子微微靠著椅背，側臉看向窗外。

    車子啟動，車速平穩駛出醫院前的街道。

    路邊一排都是商業樓。那些廣告標語裏一則廣告吸引了於雪的視線，是喬舟的身影。他為喬氏旗下的一款香水代言的廣告。他穿著黑白相間的商務西服，手裏拿著墨鏡，舉手抬足間的貴族氣質盡顯，在他身旁微微與他手臂微搭的是現在娛樂圈裏剛剛因拍一部年代劇火熱的女明星叫燙冉。

    兩人郎才女貌，站在一起的麗影刹那間迷了眼。

    車子緩緩駛過廣告，於雪抬手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深深閉眼，側臉再靠近車窗。

    “停車。”男人漠然森冷的聲音。

    車子很快停下。

    “把車開回剛剛的那則廣告。”男人低沉的聲音。

    於雪不說話，氣氛依舊冰冷。

    車子緩緩倒回剛剛的廣告下，車子剛一停下，於雪手法極快的打開了後車門，人下了車，一眼未看身後，甩上車門，徑直走過一旁招手攔下一樣出租車。

    此刻，王斌坐在駕駛座上如坐針氈，原本要打開駕駛座車門的手被車後座男人的聲音止住了接下來打開車門下車去追人的動作。

    “開車。”車子在人下車5分鍾後，車裏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

    於雪手裏除了一部手機，什麽都沒帶，更別提錢了。她打給徐娜，“20分鍾後，帶上錢下樓。”

    “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我怎麽感覺你聲音不對？”

    “沒事，我出門忘記帶錢包了，馬上快到公司了。你帶上錢包下來幫我付下車費。”

    “好的，一會見。”

    ……

    “於雪苑”晚上20：00。

    王斌把自己老板送回於雪苑後，又返回公司去把最近幾天要處理的一些文件都送來了於雪苑，剛放下手裏的文件，見老板的臉色依舊冷峻的嚇人。他主動說道：“夫人下午回來公司，現在還沒下班。要不要我派人去接下。”

    “……”

    空氣太過安靜。一分鍾後是打火機的聲音，隨著是男人手指間的煙火苗子忽明忽暗的閃爍著，煙霧寥寥。慕凱峰就這樣仰靠椅背看著王斌，這樣的眼神盯的王斌心裏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