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心傷人

字數:5227   加入書籤

A+A-




    ()    在沒看見大楚皇宮之前,可能你無論怎樣想,你都想象不出來整個陵安城裏最重要的建築是會像怎樣。

    不過在陵安本地人看來,這座大楚最重要的宮殿也就那樣,算不上雄壯,也說不上富麗堂皇。

    大楚皇宮修建於大楚元年,當時的大楚剛剛建國,並沒有太過耗費人力物力來修建皇宮。

    隻是到後來,春秋亂戰後,一統原大部分地區的大楚才對皇宮加以擴建。

    不過也隻是適可而止,沒敢勞民傷財。

    如此一來,大楚皇宮就算不上什麽歎為觀止,隻是僅此而已。

    皇宮分為內外兩城,從朱雀門進去至內城的午門,午門後是議事殿,那就是全國的樞了。

    至於在朱雀門至午門間的甬道,就是武百官每日必經之路了。

    入皇宮必經甬道。

    因此,這條甬道也是守衛森嚴,皇宮豢養的大高,幾乎每日都會有兩人在此守衛。

    今日卻是大高都在此處。

    甲子前名震江湖的黃少白

    天閣武評次榜第四的冷無霜

    禪宗棄徒了因

    每一個,都是有名的高。

    這個人在皇宮待了二十年,有太多膽敢進宮的高死在他們下。

    黃少白年齡最大,真元渾厚,天閣次榜向來是五十歲以上的高不與上榜。

    因此,早已過了古稀的黃少白便沒有出現在榜上。

    此刻大高齊聚,便是有大事發生。

    先前是說有無數高死在這個人裏,但畢竟有例外的。

    就如同那個人,入皇宮依然是全身而退,大高拿他沒有半點辦法。

    因為此人在天閣武評首榜十人,有一席之地。

    個人已經從對方在進城之時,感受到了一股淩厲的劍氣。

    目標,就在皇宮。

    不過在此人再度看到對方時,還是被嚇了一跳。

    從對方氣勢來看,竟是又進了一步。

    對麵的白衣人一步一步往前走來,每一步都如同踏在人的心坎上。

    了因張了張口,冷冷道:“皇宮禁地,閑人速退。”

    雖然肯定是無果,但他還是說了。

    一旁的黃少白隻是默默祈禱,希望對方不要大開殺戒。

    他很清楚自己人並不是對方的對。

    隻要拖延片刻,使命就此完成。

    抬起頭的白衣人開口了,聲音平淡,輕輕開口說道:“讓開,否則會死的。”

    隨後,是寂靜。

    冷無霜性子最是暴烈,完全和他的名字不相符。

    聽到這句話的他率先激射而去,一出就是壓箱底的絕招。

    他們都明白,麵對對方留力就是找死。

    緊接著。了因和黃少白也跟著冷無霜從城樓上一掠而下。

    大戰一觸即發。

    這時候。

    白衣人聳了聳肩,把劍拔了一半出鞘,竟然風雷大作,滿城皆是劍意。

    而對麵人,直接是被滿天劍意圍繞,完全無力抗衡。

    冷無霜人在滿天劍意苦苦支持,不得前進一步。

    他們互相對視,都是看出對方眼神之駭然之色。

    據上次對方入宮才不過兩年,對方的劍道修為已至如此地步。

    當世劍道第一人。

    天下人往往會爭論誰是天下第一,而且往往各執一詞,誰也不服誰。

    但要是說起誰是劍道第一人,在二十年前或許還有爭論。

    二十年後,提起劍道第一人,都會想到的是劍閣葉長亭。

    這位數百年不遇的劍道天才,已經用近乎妖孽的修煉速度證明了誰是劍道第一。

    冷無霜作為次榜第四,第四境的宗師,此時在滿天劍意也是寸步不得行。

    葉長亭搖搖頭,看著對方,輕輕說道:“我說了,別擋我。會死的。”

    冷無霜人現在哪裏還說的出話,各個滿頭大汗,全力抗衡這滿天劍意。

    葉長亭轉身,用背影對著這個人,輕輕道:“難道不是殺人償命這個道理?你們又為何阻我?”

    葉長亭進宮是為了殺人,而且他已經試了次。

    如果按照葉長亭殺人償命的道理來講,他是很有道理的。

    皇宮裏有人殺了他一生最重要的人,他自然也要報仇。

    他看著外麵,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他知道,對從來都不是這個,第四境的高,雖然厲害,但皇宮裏還有更強的對。

    皇宮從來都不是個容易進又容易走的地方。

    他撤了滿天劍意,看著冷無霜人平淡道:“讓開,否則我要拔劍了。”

    冷無霜臉色陰晴不定,還是搖搖頭。

    黃少白和了因也是站在他後麵。

    ……

    ……

    在朝堂上如果說是宰輔大人是最不能惹的人,那天軍侯府就是最不能惹的地方。

    作為四位軍侯最年輕的一位,天軍侯早年鎮守北疆,殺戮北匈人無數,軍功赫赫。

    那些時候,北匈士兵一遇到天軍侯的軍旗便直接是神魂俱落。

    不過後來在北疆發生了一件事,使得這位前途無量的軍侯被罷官回京。

    至今還在侯府,不得出陵安一步。

    依這位侯爺的作風,竟然是數年來連侯府都不曾踏出。

    已是滿頭白發的天軍侯此刻正望著皇宮衝天的劍意。

    他知道葉長亭又來了,他也知道葉長亭四入皇宮的目的。他更知道葉長亭不會成功,隻有他才知道,皇宮裏有怎麽恐怖的力量。

    他更知道,葉長亭終究還是不會成功。

    如果允許,他甚至想出助他一臂之力。

    雖然成功的幾率依然很小,但至少他能發泄一通,他和葉長亭其實很像。

    他們,是同一類人。

    如果可能,他甚至想和葉長亭對飲,各訴衷腸。

    隨即,他搖搖頭,再度看向眼前的花草。

    他不像一個戰功赫赫的將軍,倒像一個頤養天年的老人。

    其實他還年輕,卻有滿頭白發。

    是有傷,

    卻不同於戰場上受的傷,他的傷,在戰場外。

    最哀處莫過於心傷。

    門外起了腳步聲。

    他知道,是禮部的人來送新甲了。

    他回到屋內,什麽都沒說,平淡如水。

    下人來敲門,說是要他試合不合身,他平淡的讓他們下去,卻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樣子。

    試了又有何用?

    此時,他感受到天地元氣的波動,他有些微惱,他知道,皇宮開戰了。

    禮部每年都要送來新甲,可他卻是數年沒有穿過了。

    最近一次,也是被押解回京的時候。

    他已白頭,新甲仍舊不得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