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活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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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工作忙,見諒。)

    青城諸峰都以險峻聞名,十二峰又以劍峰最為險峻,從遠處望去,這座高峰就如同一柄衝天的利劍,攝人心魄。

    劍閣便位於劍峰,這座天下四大宗門之一的宗派不像其他宗門一樣,一占便占盡整個青城山。

    劍閣建閣百年,從未擴大過麵積,就在劍峰安靜的屹立了百年。

    而這一任的劍閣閣主,不同於曆代閣主的風流意氣。劍閣曆任閣主在繼任劍閣之前無不是在世間闖出了名頭,而這任閣主不管是從繼任劍閣之前還是之後,從來都在世間不顯其名。

    甚至在他繼任劍閣之前,世間幾乎都沒有人知道這個人是誰。

    在劍閣內,餘留白這個名字也隻是一個代號,和天才之類的形容詞完全沾不上邊。

    在他繼任劍閣之後,本來該是名揚天下的,可惜他有一個天生自帶光環的小師弟-葉長亭。

    提起餘留白,世人想到的除了劍閣閣主的名頭,還有一個就是葉長亭的師兄。

    劍閣雖然是天下劍客的聖地,卻不像外人那樣想的那麽複雜。

    如何能成為閣主?

    唯有適合而已。

    餘留白與葉長亭的師尊在劍閣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弟子,若不是收了葉長亭這個百年不遇的劍道天才,或許一輩子都沒人知道他的名字。

    當年老閣主選任新閣主的時候,多位師兄弟都推薦葉長亭為下任閣主,老閣主卻第一排除的就是葉長亭,當著諸位師兄弟,老閣主直言不諱的說葉長亭意氣太重,繼任劍閣對劍閣對葉長亭自己都無益。

    葉長亭本人並無多大感受,他的眼裏隻有兩樣東西,而這兩樣不包括劍閣閣主。

    而他的師尊卻是實在有些遺憾,他一生收過兩個徒弟,大弟子平庸,小弟子又實在是天賦高的嚇人。

    卻不曾想,老閣主接下來卻是認為餘留白能夠擔任下一任閣主。

    後來這個一輩子平平淡淡的老實男人就這樣坐上的劍閣閣主的位置。

    不是沒有人不服氣,隻是有葉長亭在,誰又敢挑釁他。

    餘留白繼任劍閣多年,不曾有過錯誤,也不曾使劍閣更輝煌。

    再加上他平易近人,幾乎從不責備後輩弟子,因此就是才上青城山的弟子看見這個閣主都不是好害怕,甚至還敢主動交談。

    餘留白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每天清晨在劍峰頂端的問劍坪看朝陽。

    這就如同劍閣弟子每日清晨必須在問劍坪練一遍醉清歌一樣。

    這也是餘留白的功課。

    當時掌教師叔讓他繼任閣主的時候,他惴惴不安,師叔輕輕告訴他,讓他每日來問劍坪看朝陽就行了。

    時至今日,他已然是數年如一日平淡,劍閣數年事物他也處理的井井有條。

    不過他還是數年如一日的來問劍坪看朝陽,看雲起雲落。

    這日等劍閣弟子都離開後,餘留白站在崖邊,輕輕看向遠方。

    仔細一看的話,正是陵安方向。

    他輕輕呢喃道:“長亭放不下執念,師叔說這樣不好,我卻認為順其自然就好。”

    他輕輕招,揮開擋著朝陽的雲層,無奈道:“都說劍閣是天下四大宗門,但誰又知道,皇宮才是天下最大的宗門。”

    “那你以為,長亭能不能全身而退?”

    從餘留白身後緩緩走出一個老者,看起來比餘留白要蒼老的多。

    餘留白轉身,向這位劍閣輩分最大的師叔祖行了個禮,輕輕開口道:“師叔祖,長亭執念太深,怕是不會輕易離開。”

    老人微微搖頭,“不是長亭不想走,怕是走不掉啊。”

    餘留白微微一頓,輕輕開口,“長亭已入第五境,怕是沒人能……”

    老人輕輕招,這位歲數不知多大的老人一臉落寞,他緩緩開口,“五境之上自然還有人,長亭入皇宮是對是錯我們不清楚,那位皇帝陛下也不清楚。劍閣沒有理由出,那位皇帝陛下也沒有理由把長亭留在皇宮,按道理長亭是沒有危險,可有些因數,在掌控之外。”

    餘?留白想了想,看著那縷朝陽,輕輕道:“師叔祖,我要去陵安。”

    老人搖頭,“這件事情,劍閣不應該插,也沒有理由出。”

    餘留白看著老人認真的說,“師叔祖,我說的是我,不是劍閣。”

    老人一時氣結,“你走了,劍閣怎麽辦?”

    這個一生都不曾有過意氣風發的男子輕輕開口道:“若是師叔祖肯出山自然好,若師叔祖不出山,守一師弟德才兼備,可擔此大任。”

    老人看著餘留白,輕輕搖頭,作為劍閣輩分最大的長輩,同輩的師兄弟早就仙逝了,甚至連師侄一輩都已經差不多的西去完了。

    現在除了他,劍閣輩分最大的就屬餘留白這一輩了。

    有時候,老人一個人在打坐時也會想起自己那些師兄弟,個個都意氣風發,五境之上的死境說進就進,破開死境就是傳說的第六境,破不開,自然就是身死道消。

    饒是如此,也有無數的修道者執意入死境,自然成功的也不會很多,反正在世間未曾見過。

    老人卻是親眼看著一個又一個師兄弟入死境,閉死關,卻一個人都沒有成功。

    他沉下臉,言語有怒意,“餘留白,你要棄劍閣不顧,要辜負你掌教師叔?”

    餘留白輕輕搖頭,“留白資質愚鈍,本來難堪大任,蒙師叔青睞,本來該以發揚劍閣為畢生追求,但是那年長亭上山的時候,師尊對我說,讓我照顧好長亭。”

    “這些年,長亭被萬種劍意磨煉劍心,被劍塚萬劍刺骨,都很苦,他走的路和我們不同,不成功便身消。所以他才破心魔的時候,一劍便破,其實若一劍破不開,長亭也隻能身死了。”

    “師尊讓我做的事,這些年我都沒做,一來是長亭要強,不肯叫苦。二來是長亭從來不喜歡有外人相助。”

    “師叔祖,劍閣麻煩你了。”

    “那年我問長亭,若是有人要置我於死地如何?當時長亭隻是楊了楊劍,我便知道了答案。”

    說完這些話,這個一輩子沒有做出意氣之舉的男人,從劍峰一掠而下,直往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