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從不說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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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才與老友聊了幾句,其實老友不在多,有那麽一兩個你聽的懂他所說,他明白你所想,不是很好?)

    淮州在大楚十數州,排名也是極為靠前,淮州作為江南兩州之一,也向來算的上是不知饑饉。

    往年要是其他州受了旱災,也大多是在慶淮兩州撥糧救濟的。

    而天下四大宗門之一的青城劍閣,也正好坐落在淮州青城山上。

    不過,大約是因為淮州境內有太多河流的緣故,這裏的女子顯得比其他地方更溫婉,這裏的男子也比不得北地男子。

    以至於大楚十二王侯,四軍侯,竟然沒有一個是淮州人。連在大楚何處軍伍的將領,也鮮有淮州人。

    早些時候,朝有武將被一臣譏諷為提刀屠夫,正好這臣又是淮州人,怒極的武將當時就冷哼道:“老子在邊境殺人的時候,怎麽就沒看見過你們淮州人,難不成淮州就出你這種隻會用口不會揮槍的貨色?”

    雖說也隻是一時口角,但也足以說明淮州確實少些俠氣。

    ————

    華章侯重傷,車隊自然走的比往日慢些,按照行程,前日車隊便該入了淮州城,可事實卻是今日黃昏,車隊才踏著餘輝入城。

    本來在車隊出陵安的時候,陵安就早派官牒通知沿途各地,並告知大約到達的時間。

    淮州城的城守黃未在五日之前便收到了官牒,這位神龍十六年朝試首名同其他人都不一樣,得了首名之後,沒有選擇在書院進修,也沒選擇在陵安為官,反而是自請到地方為官,從縣令做起,一步一步爬到如今這個地步。

    當年朝堂之上不隻一個人笑過這個狀元郎,放在大好前程不要,非要學什麽聖賢,到那窮鄉僻壤去做官,豈不是白費了這個狀元郎的名頭。

    可當黃未當上這淮州城守之後,把那從二品的烏紗帽往頭上一戴,所有人才驚駭的發現,神龍十六年朝試總共有十人入朝為官,而這個最不顯的狀元郎居然是還在朝為官的六人之,官階最高的。

    要知道,神龍十六年朝試的探花宋師道這些年仕途走的一帆風順,才不過堪堪混到禮部員外郎的位置,也隻是個從品。

    比之這個黃未,足足要差一個大品階。

    得到消息的黃未在前日就已經做好了迎接的準備,不過等了整整一天也不見車隊的行蹤。

    碰巧這些日子淮州就有大堆公務等著他決斷,他索性也就不等了,隻是讓人在城門口看著,等車隊來了之後,第一時間通知他。

    可未曾想到,車隊早不進城晚不進城,偏偏在今日黃昏進城了。

    才見了淮州下屬幾個郡縣的主官的黃未正準備前往城門迎接,卻又被告知,車隊已經進城,往行驛去了。

    等黃未急忙忙趕往行驛的時候,卻又被告知,天色已晚,舟車勞累的華章侯已經休息了。

    這下子,一步慢步步慢的黃未也隻有搖頭苦笑,隻能等著明日再來見華章侯了。

    而入了行驛的葉如晦,被小吏領到房間之後,正準備休息的時候,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

    等到他開了門,卻是張虎說華章侯請他去一趟。

    葉如晦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不過也沒有拒絕,華章侯本就是這行出使的主官,他也隻能聽他的。

    等到了華章侯門外,張虎稟報後,就轉身離去,葉如晦推開門後,便聞到一股對他而言很熟悉的藥味,而華章侯就坐在房內的書桌後,桌上擺著一碗褐色的藥湯,還有一盞昏黃的油燈。

    淮州作為一州之地的首府,行驛也自然不差。見過洛城行驛的葉如晦,跟這一對比,高下立分。

    大楚的律令一向嚴明,對於不同等級的官員所住的房間規格也有嚴格規定。

    就像那些有官職的翰林之類的,大多所住的是丙字房,而葉如晦更不堪,所住的就是最低級的丁字房了。

    華章侯作為大楚十二王侯之的一位,官階早就超過了一品,自然所住的是最高階的甲字房。

    看到葉如晦進來,他指了指房間內一把空著的椅子,示意葉如晦坐下。

    葉如晦透過昏黃的燈光,也看不很清華章侯的臉色,但是他想,此時,華章侯的臉色應該不是很好吧。

    畢竟他此刻內傷未愈,而他桌上那碗藥,便是最好的證明。

    等葉如晦坐下之後,華章侯才開口說道:“你叫葉如晦?”

    葉如晦輕輕點頭。

    華章侯看到葉如晦點頭,忽然冷冷開口說道:“書院派你來做什麽?”

    葉如晦眉頭一皺,開口說道:“侯爺為何有這樣一問?”

    華章侯看著葉如晦的眼睛,麵無表情的說道:“本侯從未聽說過,書院的學生有如此武道修為。”

    葉如晦忽然笑了,笑容看起來很無邪,不過在這個時候看起來有些別的意味。

    更像是無言的嘲諷。

    他輕輕開口說道:“侯爺難道會認為,李青蓮隻會作詩?”

    本來以葉如晦的性格不會如此,可他骨子裏的偏執,已經隨著心頭最重的擔子放下,慢慢顯現出來。

    華章侯冷冷看著葉如晦,“那你是要告訴本侯,書院學生個個都是李青蓮?”

    葉如晦搖頭,輕輕開口說道:“侯爺這輩子可見過幾個李青蓮?也就一個吧。”

    華章侯冷笑道:“那你告訴本侯,你可認得郭硬。”

    終於來了,他明白,這才是華章侯最想弄清楚的一件事,至於之前,不過是段罷了。

    葉如晦回答道:“認識。”

    華章侯再度開口,“書院的學生怎麽會認識郭硬?”

    “那時候我不是書院的學生。”

    “那你在哪兒結識的郭硬。”

    “慶淮交界的一處野渡口。”

    “他在幹什麽?”

    “殺人。”

    “而你又幹了什麽?”

    “救人。”

    “救誰?”

    “郭硬。”

    華章侯看著葉如晦,輕輕開口說道:“所以,這就是他離開的原因?”

    葉如晦點點頭,“他欠我個人情。”

    華章侯看著葉如晦,意味深長開口說道:“希望你沒有騙本侯。”

    葉如晦微微一笑,“書院的學生從不說假話。”

    華章侯搖搖頭,“那可不一定。”

    葉如晦看了眼桌上的那碗藥,輕輕開口說道:“可我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