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白衣見白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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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思塵是劍譜上的名劍,雖不在十大名劍之,但也不是說一定不如十大名劍。畢竟劍好不好,得看用它的人能不能讓它名震天下。

    劍譜上的古劍不思塵認了思塵為主,聽到這個消息的餘留白破天荒的皺了皺眉頭,看著身旁苦著臉抱著一柄古劍的思塵,餘留白忽然想到了長亭對他說的那句話。

    餘留白輕輕開口說道:“思塵,名劍認主,怎麽愁眉苦臉的?”

    抱著一柄不知道有多重的古劍的思塵已經是滿頭大汗,他悶悶不樂的說道:“師傅,劍是好劍,可這柄劍真的好重。”

    餘留白輕輕笑道:“以後可就不是劍重了,可能肩上更重了。”

    餘留白不理徒弟的訴苦,隻是意味深長的說道:“思塵,以後你可要努力習劍才是。”

    不知道是被古劍累著了還是心有所悟的思塵破天荒的沒有訴苦,而是狠狠地點了點頭。

    ……

    ……

    陵安的天色向來沒有規律,如果按照往年來看,現在這個時節,陵安該是春雨綿綿的時候,不過今年卻不同,到了這個時候,陵安幾乎都沒有正式下過一場雨。

    在陵安地價最貴的長安街,住的都是大楚身份最尊貴的那一批人。

    據好事者估計,若是這條街的住戶全部消失,大楚幾乎便可以說是倒了半邊天。

    而這條街相對的另一條街就相對要冷清許多,整條街並沒有多少住戶。歸其原因,不過隻是因為有座侯府矗立在比處的緣故。

    管家老許是這座侯府的管家,在這侯府裏待了也有小十年了,雖說是管家,老許對待府下人都不曾像別的世家大族般頤指氣使,因此府下人倒也沒人怕這個對誰都笑嗬嗬的老管家。再加上這座侯府在陵安的尷尬地位,府下人便少了些勾心鬥角,多了些真情實意。

    老許是南方人,頭幾年對北地天氣實在受不了,連著生了好些場大病,過了些年,老許才慢慢適應過來。

    此刻的老許正站在這座侯府門外,看著府門上的牌匾,一陣唏噓。

    按大楚律例,除了王侯,任何官員都不得以官職命名自己的府邸,這也導致了整個陵安也隻有十六處府邸可以用封號命名自己的府邸。

    而這座侯府,原本也是這樣,雖說前些年這座侯府的主人因為一件舊事被禁足侯府,但總歸沒有削了這座侯府主人的爵位。

    一直到去年冬天,這座侯府的主人才因為一件事讓自己一無所有,按照律例,這座侯府的名字該改了。

    雖說如此,本應負責此事的禮部卻破天荒的沒有動作,並沒有向這座侯府下達更名通牒。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個掌握著整個大楚的男人,打心底並不想革除這個人的爵位,隻是迫於朝臣壓力,不得不做而已。

    好在這座侯府的主人也沒有難為禮部,從外麵回到陵安之後,就讓下人將原先的牌匾換下來,換上了現在的牌匾。

    這個白發男子自從回到陵安之後,一如之前的沉默寡言,整天整天都不曾說話。

    老許分明感覺到,這個男子自從回到陵安之後,仿佛要比之前少些什麽了。

    至於要少些什麽,老許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

    正是春天,這座侯府裏卻感受不到分毫的溫暖,反而顯得冷清,其實這座侯府裏自從缺了那個如春天的女子之後,便一直如此。

    正拿著水瓢給花草澆水的白發男子,忽然開口說道:“許伯,去開門,有客人來了。”

    聽到這句話的老許先是愣了一愣,開門?這可是貴客上門才會開的,整座陵安,除了皇帝陛下,還有誰值得這個白發男子開門。

    白發男子搖搖頭,“算了,不用了,開偏門吧,想來他也不會在意這些。”

    老許疑惑的哦了一聲,正準備跑去開門,卻驚訝的發現,一個身穿著白衣的男子不知道什麽時候便出現在這庭院之。

    白發男子放下水瓢,朝老許招了招,老許識趣離去,庭院便隻剩這兩人。

    一人白頭,一人白衣。

    白衣人坐在庭院之唯一的一張石桌之前,輕輕開口說道:“怎麽白了頭?”

    那個白發男子坐在白衣人對麵,輕輕拿起桌上的那壺水,給白衣人倒上一杯之後,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這些年,雖然白衣人數次入陵安,可他們並無一次相見過。

    白發男子看著這個十多年容貌幾乎沒有變過的白衣人,淡淡說道:“有多少年未見了?”

    白衣人回道:“十二年。”

    白發男子點頭,輕輕說道:“是啊,一轉眼都十二年了。”

    白衣人拿起石桌上的那杯水,想著那個如水的女子,雲淡風輕說道:“來和你道個別。”

    白發男子輕輕搖頭,“就一定要去?禁歡想的是你好好活著。”

    白衣人聽著這熟悉的名字,握在的水杯裏的水起了些漣漪。

    他放下水杯,淡然開口說道:“這就是你這些年待在這裏的原因?”

    這白衣人和白發男子從來都算不上朋友,但很巧,對他們生命很重要的那兩個女子卻是朋友。

    白發男子看著這個和他經曆無比相同的白衣人,搖頭說道:“我和你不一樣,所以我隻能在這待著。”

    “但是你要明白,此刻的皇宮不是之前的皇宮。”

    白衣人打斷他的話,輕輕開口說道:“葉長亭也不是之前的葉長亭。”

    白衣葉長亭,白發白難。

    這兩個一向寡言少語的男子,今日破天荒的多說些了話。

    不知過了多久,這個白衣人才起身,準備離開。

    就在他起身的時候,他身上便有股劍意衝天而起,浩瀚不已,而且白衣人的氣勢仍舊還在攀升。讓庭院裏的這些花草都無風自動。白發男子的一頭白發都隨風而動。

    而就在這白衣人走到門口的時候,白發男子仍然是開口說道:“也許,會死的。”

    白衣人頓了頓,輕輕開口說道:“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