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宰輔讓位,白衣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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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這襲青衣隻是一閃而逝,很快車隊便再度前行。
葉如晦卻實在是嚇了一跳,在淮州城門見過這襲青衣也就罷了,後來在行驛見到第二次的時候,葉如晦便隱隱覺得沒這麽簡單。
按照華章侯的說法,光是茶水傷人這一,就得需要第四境的修為,而且看樣子,這襲青衣還不止第四境。
而且最苦惱的是,這襲青衣貌似對葉如晦“不懷好意”。
華章侯皺眉道:“此人能夠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本侯周圍十丈,本侯沒絲毫察覺,最次也是一隻腳踏進五境的人物了。”
葉如晦怔怔出神。
華章侯自嘲笑道:“本侯多年未出陵安,不知道這江湖有這麽多人想要本侯的項上人頭。”
葉如晦沒有搭話,他總不會傻愣愣的告訴華章侯,這個人倒是可能來殺他的吧。
華章侯搖搖頭,開口說道:“本侯年輕的時候也被認為是武道苗子,要不是後來從軍去了,沒那時間練武,不見得比這些所謂的高差,也不至於連郭硬這個後生來的差。”
葉如晦忽然開口問道:“那江湖上這麽多高,誰最厲害?”
華章侯低頭沉思片刻,說道:“除了百年前的李青蓮可以說是第一高,這百年來,江湖代代都不曾有人力壓群雄一奪武道魁首,天閣的榜單雖說號稱囊盡天下高,不過也隻限於六境之下罷了,而且這份榜單有太多的漏網之魚,修為到了極致的武人,動輒就要活個幾百年,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這江湖水深的很,誰知道誰最厲害?”
“不過這江湖之總該是後浪推前浪的局麵,遠的不說,就說這葉長亭,在劍道之上,誰又敢說他斷然敵不過李青蓮。”
“不去說葉長亭,郭硬都已經跨入了第四境,柳青不與想必也不遠了。”
“對了,葉長亭前兩日已經到了陵安。”
葉如晦搖搖頭,葉長亭這個名字他自然不陌生,當初在洛城之外的山道上,第一次遇見的江湖人雲姝給他講的第一個江湖高,就是葉長亭。
其實想來,華章侯說的一點也沒錯,修為到了極致的武人,壽命自然要比普通人長的多。
不去說其他,就說當世四大宗門底蘊有多深厚就不是旁人能夠想到的。
……
……
“要是湯槐安沒離開,本侯這趟走的才算安穩,這位刀道宗師,在第五境,可從來未嚐過敗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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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安這座巨城,或許是作為整個大楚樞的緣故,身在陵安的,大多有些優越感,俗話說宰相門前品官。陵安的官員大多也看不起外地的官員。
今日早朝正好是大楚每年僅有的兩次百官述職的其一次,在辰時,早就已經到達陵安行驛的各州主官便換上嶄新的朝服坐上吏部準備好的馬車緩緩向皇宮駛去。
其實說是述職,也不過是表麵上的說法罷了,早在到達陵安之初,這些各州的主官便早已經到吏部將過去半年治境內的情況盡數上報。
今日朝會不過是象征性的走個形式,並不要他們真正一個一個述職。
不過對這些外官看來,每年才能見到兩次皇帝陛下,能夠留下給好映象有些時候比政績更重要。
按以往朝會的慣例,武官在左,官為右,武官以兵部尚書王同現為首,而官自然是宰輔大人領頭。
宰輔大人早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到了皇宮甬道,這個官領袖,自從在坐上宰輔這個位置以後,每次朝會都是雷打不動的第一個到這裏的,就算是一向與宰輔大人不對眼的孫老爺子說起宰輔大人這樁事破天荒的也會讚揚兩句。
第二個到這裏的是書省主官劉海,門下省主官位置空懸,就海自然而然的便站在宰輔大人身後,兩位官領袖至始至終都不曾有過交談。
過了半刻鍾,後麵的武官員魚貫而入,顯得一向寬闊的皇宮甬道竟然有些擁擠。
不同於往日,兵部尚書王同現今日來的非常之早,在劉海到了不久之後,這個以往都是踩著點到的兵部尚書打著哈欠到了。
看了眼麵無表情的宰輔大人,王同現默默站在了左邊。
不過有心人卻發現,這位武官領袖,居然不同於以往站在和宰輔大人平行的地方。
看來今天朝堂之上,會有大事發生。
在陵安的武官就那麽幾個,比起來從甬道頭排到甬道尾的這些官,武官這一列便顯得有些冷清。
王同現不為所動,老神在在,心卻是冷笑不已,一向在朝堂之上插不上話的他早在前些日子便得到消息,今日朝會,在京的王侯一個不少的都要來參加這次朝會。
他現在倒想看看,到時候這些一向眼高於頂的人們會不會把眼珠子都給嚇出來。
果然,甬道入口,有一襲藏青色侯服緩緩步行而來,站在王同現之前。
第一次見到這位王侯的後輩官員拉了拉前麵年過半百的前輩的衣袖,前輩心領神會,輕輕笑道:“四海侯。”
就在四海侯到後不久,後麵數位王侯連袂而至,看起來頗為壯觀。
仔細一數,到場的王侯竟有六人之多。
大楚的十二王侯,除了實在到不了的幾位,其他閑賦在京的王侯竟然全部都到了。
以往這種朝會,雖說也會有那麽一兩位王侯會來參加,但這樣一股腦全部來的情況也實屬罕見。
但是更讓人驚訝的事發生在後麵,隨著數位王侯站好,又有一個身穿紫色侯服的男子緩緩而來。
群臣轉頭,大楚禮製早有規定,隻有軍侯方可身穿紫色侯服,王朝四大軍侯,天軍侯已經被削去侯爵,華軍侯和武軍侯此刻正在北疆,來的人就不言而喻。
大楚軍伍第一人,冠軍侯。
這個大楚軍伍第一人站在武官行列首位,不發一言,說來也奇怪,自從這冠軍侯到了之後,有些嘈雜的場間竟然出奇的安靜。侯在一旁的司禮太監也覺得奇怪,往日這些黃紫公卿什麽時候如今日般安靜了。
書省主官劉海看了眼身前的宰輔大人,又看了看對麵的冠軍侯,做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舉動。這位現在坐著省的實際第一把交椅的大佬,忽然退後一步,留出一人的空隙。
劉海這一退,後麵的官便接著退,讓原本就處於隊列後麵的外官幾乎就要退出甬道。
接下來,宰輔大人忽然也是後退一步,把官首位留了出來。
這下子,一向都是官首位的宰輔大人便把官領袖的位置“拱相讓”。
在隊列後麵的官員大多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什麽事,其實就連整個在場的官員也大多不知道宰輔大人此舉何意。
隻有幾個上了年齡的京官才隱約明白,這一切都是起源於一個已經入土的老人。
“嗡……”
從遠處傳來一陣悠長的鍾聲,這也就意味著到了上朝的時間。
宰輔大人率先起身,劉海跟在身後。
武百官依次前行,一時間玉佩相碰的聲音此起彼伏。好一派王朝鼎盛的氣象。
待所有官員盡數離開這甬道之後,有一人持刀而至。
刀道宗師,湯槐安。
一身布衣的湯槐安看了眼皇宮方向,想著那一派鼎盛氣象。
讓他想起了當年第一次跟隨父輩進大魏皇宮的情形,他搖搖頭,一身氣勢磅礴,到了頂點。
多年不持刀的湯槐安今日再持刀,修為已經幾乎要臨近那個玄妙的境界。
……
……
皇宮之外,有一襲白衣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