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門檻,木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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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更正一個,上章筆誤,白難是天軍侯,已改。要是沒看到改動後的章節,把書出書架移除再添加就行了,抱歉抱歉,感謝那位提出來的讀者。)

    這個滾字從白難口吐出,一股氣勢磅礴的氣迎麵而來,讓四海侯連退數步,這時候他才驚駭的發現,麵前的白發男子,雖然是沒有了那個顯赫的爵位,但依然不是他能夠輕易招惹的,畢竟第五境的宗師人物,怎麽來看也不多。

    站在門檻後的白難,淡淡的看著臉色極為難看的四海侯,不發一言。

    早已經淡出陵安官場十餘年,離開軍伍也是差不多十年多的白難,要是才踏入官場或者是才進入軍伍的士卒,前輩們要麽給介紹的是官場上的大佬,要麽是冠軍侯這類風頭正盛軍侯,但談及這個被禁足陵安許多年的白難,前輩大多語焉不詳,或者閃爍其詞。

    這也就導致了,大多人都記不起了這個曾經名滿京華的軍侯。

    隻聞新人笑,那聞舊人哭,大約也就是這個道理。

    四海侯踏入軍伍的時候正趕上白難的軍伍生涯的末期,對於白難當初對於那件事的抉擇,四海侯每每想起,都要說上一句白癡。

    更是想著,要是當時的境地換做是他,隻怕現在的大楚軍伍第一人怕就不是冠軍侯了。

    白難不說話,卻仍舊有一道聲音響起,“你說你怎麽也是個王侯,怎麽會怕這個已經是庶民的普通人。”

    一頭黃發的夏南庭不懷好意看著臉色越發陰沉的四海侯,一副不怕把事挑大的樣子。

    白難蹙眉,冷淡開口,“夏南庭,你再如此,我不介意讓你斷隻。”

    夏南庭不再說話,看向四海侯,笑容溫和,卻滿眼譏誚。

    白難轉身,不再去看四海侯,“許伯,送客。”

    夏南庭苦笑一聲,就要走出這座府邸,隻是心裏微微有些失望,這出好戲到底還是沒有唱起來,至於他自己的安全,他很明白,在陵安城內沒人會對他出,現在北境戰事稍歇,不論是北匈還是大楚,在短期內都勢必不想再起戰事。

    四海侯胸氣散亂,臉色難看,眼睜睜的看著夏南庭從那座府邸走出之後,從他身旁經過。

    街道上還有些積水,是剛剛那場雨留下的,夏南庭的靴子走在街道上,便有些聲音從他靴子處傳來,是靴子踏在雨水的聲音。

    不過這個時候在四海侯聽來,愈發覺得嘲諷。

    四海侯抬起頭,大一招,不知知何處招來一柄鐵刀,對著白府一刀劈下。

    刀意充沛,隨著一聲巨響,白府的大門變得殘破不堪,滿地都是碎木,門檻倒是沒有任何損壞,那塊才掛上去不久的牌匾一分為二,白字在內,府字在外。

    才下過雨,所以還沒有太大的煙塵。才離開這座府邸的夏南庭聽到這道巨大的響聲,轉身看來,正好看見四海侯提刀站在白府對麵,那道門,已經是破敗不堪。

    按照常理,大門被破,那條門檻自然也應該被破,可是現在卻安然無恙,難道是刻意為之?

    自然是刻意為之。

    四海侯留下那條門檻,自然是為了告訴裏麵那個白發男子,就算我破了你的門,你仍舊不能把我怎麽樣,因為,你不能出這個門。

    這道巨大響聲自然也驚動了許多人,這條街上不多的住戶紛紛把門打開,想要一窺究竟。

    看熱鬧,便是人類千年難改的陋習。

    不過初時驚乍於四海侯裏的刀的住戶們,再看清了他對麵的那座府邸的樣子的時候,看熱鬧的心就收了收,在這條街,誰都知道,那座府邸裏的白發男子,是大楚僅有的幾個軍侯之一,當時要不是這位侯爺得罪了皇帝陛下,在這寸土寸金的陵安,以這條街這麽好的地界,怎麽會沒有多少人敢來這裏住下。

    很快,有眼尖的看清楚了提刀的四海侯身上所穿的侯服,頓時心一驚,顧不得招呼左鄰右舍,直接關了大門。

    不一會兒,看熱鬧的街坊們都把大門重新關上了,因為他們無奈的發現,這個熱鬧,他們看不起。

    白難早在四海侯胸氣波動的時候就知道他要出,不過也並沒有在意。

    一個未踏入第五境的武道強者,對他來講,夠不成威脅。

    隨後,大門炸裂,府內碎木遍地,甚至有些還炸到了正在院內打掃的下人身上。

    老許畢竟是管家,在看了一眼白難之後,並沒有動作,隻是安靜的站在一旁,等著白難的吩咐。

    不過還是想著如果自己關府門的時候,動作再慢一些,會不會自己也和這道大門一樣?

    原本就在院裏清掃落葉的趙非野在聽到這聲巨響,下意識抬頭一看,看到這殘破不堪的大門,透過大門,還能看到提著刀的四海侯,趙非野怒不可遏,緊了緊的掃帚,就要往府外而去。

    侯爺不能出門,我能出,縱使是死,也要告訴你,侯爺不是你能夠欺辱的。

    生出這個想法的趙非野越發覺得充滿了力量,不過才走到一半,存了拚命心思的趙非野,就被老許按住,不讓他前進一步。

    趙非野瞪大眼睛,“許叔,你幹啥?”

    老許搖頭,低聲道:“聽侯爺的。”

    說話間,便拉著尤有不甘的趙非野往一旁走。

    白難看了看腳邊的碎木,又看了眼那條尤存的門檻,忽然低頭。

    停頓片刻,白難走到所種花草旁,替那些花草把葉上的碎木拿開。

    但仍舊有些花草被炸裂的碎木擊,現在看起來很是可憐。

    白難蹙眉。

    反而是握住一旁的木瓢。

    白難往府門走去,裏的木瓢還有些積水。

    行走間,他想著當時那個溫婉的女子曾經就曾一邊澆水一邊問他,“白難,要是有人欺負我,怎麽辦?”

    當時的白難微微一笑,“那我去把他打成豬頭,打到他不能欺負你為止。”

    那個名字和人一樣美的女子輕輕一笑,“你要是打不過呢?”

    白難搖搖頭,“那我就用鐵騎去堆,再怎麽厲害,也禁不住這麽多鐵騎的。”

    那女子噗嗤一笑,用木瓢輕輕打了打他的頭,輕輕道:“要是有人欺負你,那我就用這個木瓢去打他,打的他不能自理。要是我沒在,你也要用這個木瓢去打他,記著,隻有我能欺負你。”

    那個時候的白難在笑,笑得眼淚的都流出來了。

    所以行走間,已經有眼淚在臉上流淌,

    走到府門,那條門檻前,白難毫不停留,直接踏過這條門檻。

    現在,人已在門檻外,裏拿著的,就是那隻木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