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他一口，醒來的時候，除了覺得後頸好疼之外，滿嘴還都是血腥味，楚明睜眼居然沒有看到曆北寒，這很反常，那混蛋居然不在他身邊守著，難道是把他咬死了？應該不至於吧！

    他轉了轉脖子，環顧四周，還是在客棧裏，但是這個客棧似乎不是他上回醒來時看到的客棧，他試著動了動身子，還是除了脖子都動彈不得，還想逃走，這種樣子，就算現在身上有信號彈，他都沒法發信號。

    他正想著，房門被人推開，他下意識地朝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曆北寒，就知道這混蛋沒那麽容易死，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楚明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食盒上，現在是什麽時候，他扭頭看向窗邊，窗欞是敞開著的，窗外現在已經黑了。

    不知不覺他和這個混蛋待在一起應該已經有七八日了，他離開皈依聖教的時候白羽離知道他是出來找冷冰熙的，這麽長時間自己還沒有回去，難道白羽離就一點也不著急，怎麽都沒有教眾出來找自己？

    曆北寒走進來在桌上放下食盒才發現他已經醒了，走到床邊去將他扶起來，“醒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楚明詫異地打量了他一眼，“你怎麽了？”

    他不問還好，曆北寒伸出舌頭，舌尖上還有兩顆牙印，原來是舌頭疼，楚明冷哼一聲，“活該！”

    曆北寒現在不想和他說廢話，教育他的話，等舌頭好了再慢慢說，他將楚明抱到桌邊坐下，打開食盒，端出一盤青菜，拿起竹箸，夾起來送到楚明嘴邊，“你幹什麽？每天都吃青菜，你以為我是兔子？”

    曆北寒掐住他的下巴，強行將青菜喂進去，從喉嚨中發出一個音節，“嗯。”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他今天算是見識到了，楚明現在口中還混著他的血，血腥味和他本來就討厭的青菜混在一起，他險些直接吐出來，卻被曆北寒死死捂住嘴。

    曆北寒現在一句廢話都不想和他說，能動手絕對不說話，楚明就這樣又被他強行喂下去一盤青菜，不過這次曆北寒也沒有吃雞腿，大概是舌頭疼得他吃不了的東西，好在傷口不深不大，曆北寒想著明日起來應該就無事了。

    楚明一臉菜綠的盯著他，“這是什麽地方？”

    “岧嶢。”

    “岧嶢？怎麽又回岧嶢了，你到底想幹什麽？”

    曆北寒現在是真不想和他廢話，不過他還是回答，“我知道能救你的人在什麽地方，明日一早就帶你去找他，不過在此之前，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岧嶢的千筀城不是那麽好進的，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隻是如果他真的被治好了，沒有白玉度的控製，他不認為自己有本事能和他硬拚，幾日的相處下來，他覺得楚明絕對不是中原武林相傳的那種嗜血魔頭，隻要自己能和他談妥，就能避免這場殺戮，避免無辜的人受難。

    楚明沒見過他這麽嚴肅的神情，是真正的嚴肅，他問：“什麽事？”

    “不準殺曆北寒，連有想法都不可以。”

    這種事，楚明冷哼一聲，“就算我不殺他，他也不會放過我，我絕對不會做這種對自己不利的事。”

    曆北寒看著他的眼睛道：“是不是如果曆北寒不想殺你，你就不會殺他？”

    楚明點點頭，“當然，我和他無冤無仇，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如果他不是武林盟主，我也不是會濫殺無辜的人。”

    不是就好，曆北寒點點頭，“你相信我，曆北寒從來都不想殺你，隻要你答應我不殺曆北寒，並且將皈依聖教的所有勢力都從中原撤回去，從此以後，中原、異域井水不犯河水，怎麽樣？”

    “我相信你？”楚明陷入了沉默，他也希望中原、異域井水不犯河水，他的殺父之仇已報，如果能不濫殺無辜，他又何嚐不想？可是他卻搖搖頭，“不行，如果曆北寒不想殺我，我的確可以不殺他，但是我不會把教眾撤回去，中原武林覬覦皈依聖教的涅白已經近千年了，他們得不到東西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但是我絕對不會把涅白交出去，混蛋，你不是說過嘛，中原武林賞金百萬兩，取我首級，就算我想求和，他們也未必有心，這不是靠你的力量能改變的。”

    曆北寒輕歎一聲，捧住他的臉，盯著他的眼睛，“楚明。”他這樣正式的叫出他的名字，讓楚明一時間有點失措，“怎、怎麽了？”

    他道：“楚明，和我相處了幾日，你應該知道我不是壞人，我不殺你，是為了救更多的人，我不希望再有人為了所謂的涅白去送死，我也涅白不感興趣，我想你也不希望你的教眾枉死吧！”

    他當然不希望，他別開臉，斜睨著他，輕笑一聲，“不希望又能怎麽樣，你隻不過是個武功高強的小嘍囉，你鬥不過中原武林的那些人，也沒法改變他們的作為，你如果真的不想讓那些人枉死，不應該來找我，應該去勸服曆北寒。”

    曆北寒再次將他的腦袋扳回來，對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那如果，我就是曆北寒呢？”

    “什麽！”楚明瞳孔猛地收縮，他曾經還猜測這個人和曆北寒的關係，他知道他和曆北寒脫不開關係，可怎麽也不會想到他會是曆北寒本人，中原的武武林盟主，怎麽可能會是這麽一個下三濫的卑鄙小人？

    不對！中原的人本來就都是些下三濫的卑鄙小人，難怪這個混蛋武功這麽高強，如果是曆北寒的話，就說得通了，但是自己曾經明確說過要殺他，他卻不殺自己，真的是為了和皈依聖教和解嗎？

    曆北寒一字一頓的重複一遍，“我就是中原武林盟主，曆北寒。”他其實並不想做什麽武林盟主，但是這一次，他卻覺得這個身份幫了他一個大忙，“你現在可以相信我了吧！”

    楚明難以置信，“怎麽、怎麽證明你是曆北寒？”

    “證明？”曆北寒愣了一下，那種證明身份的東西，他似乎真的有一個，他掏了掏，總算掏出一塊沒用的牌牌，那是五大長老在他出關的時候交給他的東西，他不知道這東西能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

    看著那樣東西，楚明瞪大雙眸，“歃血令！你真的是中原武林盟主曆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