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丟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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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梁厚載一起跑到高台前,才發現一人多高的台子下麵也沒個梯子什麽的,隻能徒爬上去,這地方看上去已經有段日子沒人打掃了,台麵上落了薄薄的一層灰塵,我用了八步神行的腳法步衝上高台,因為第步邁太大還不小心摔了一跤,蹭了一身灰。
梁厚載扶我起來,我們兩個才一起進了小屋。
本來我還在心裏想,這個小屋子大概是個小型的倉庫,用來儲藏商貨來著,可進去以後才發現,這間屋子裏就隻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在桌子上還放著一支看起來很新的竹簡。
反正屋裏也沒別的東西,這支竹簡應該就是金字書卷了。
我拿起竹簡來顛了顛分量,很輕,又看到竹簡上貼著兩張長長的紙條,每張紙條上都寫著一個“封”字。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拆開封條,看看竹簡裏寫了什麽。
我的指剛剛觸碰到封條的邊緣,梁厚載就趕緊抓住我的腕,有指著那兩張封條對我說:“道哥,還是別拆了吧。柴爺爺貼上了封條,就是不想讓人拆開的。”
我一想也是,萬一師父本來就沒打算讓我看裏麵的內容,又發現封條被我拆開了,搞不好又要罰我抄道德經……還是算了,不看就不看吧。
之後我就鎖了門,拿著竹簡去找我師父。
和上次一樣,何老鬼隻見守正一脈的門人,我進了店門,梁厚載卻被擋在外麵。
我進入店鋪的時候,師父還是背站在屋子央,何老鬼一臉緊張地靠在小榻上。
我把竹簡交給我師父的時候,他果然很仔細地看了看上麵的封條,才又將竹簡交給了何老鬼。
可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我師父越是不讓我看,我就越想知道裏麵寫了什麽。
何老鬼拿著竹簡,眼神無比疑惑,他大概是想問:“這就是金字書卷?”,可他看了我師父一眼,卻沒說話,隻是默默地將竹簡拆開。
可對著神展開的竹簡看了一眼之後,何老鬼的眼神就更加疑惑了,最終還是忍不住問我師父:“羅行是誰?”
我師父淡淡地回了一句:“你找了一輩子的人。”
我就見何老鬼突然瞪大了眼,用異常驚愕的語氣問:“他還活著?”
我師父這時露出了笑臉:“大概是死了。我想,你應該和我一樣,也不希望他還活著吧。”
何老鬼舒了很長很長的一口氣,嘴上還在嘀咕著:“唉,死了好,死了就好啊。”
我心裏就奇怪,師父和何老鬼口的“他”究竟是什麽人啊,為什麽何老鬼看上去好像很怕那個人的樣子。
這時我師父又說話了:“趙宗典在哪?”
何老鬼猶豫了一下才對我師父說:“一個月前,趙宗典曾在大理出現過一次,我隻知道這麽多了。”
剛等他把話說完,我師父就頭也不回地走了,我也趕緊跟上我師父。
快走到屏風那裏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身子發虛,兩腳一軟,一頭栽到了我師父背上。
我師父被我頂了這麽一下,就想轉過頭來看我,可在他轉身的時候,視線無意間落在了何老鬼的小榻上,之後我就見師父歎了口氣,又很無奈地說:“這個小狐鬼!”
於是我也朝何老鬼那邊望過去,這時何老鬼正對著裏的竹簡發呆,也沒留意到我和師父的舉動。
而仙兒就站在何老鬼身後,也看著那支竹簡,臉上還帶著非常疑惑的表情。
怪不得我會感覺身子發虛呢,這間屋子太大,我現在快靠近門口了,仙兒還在小榻上,她離我太遠了!
這時仙兒從小榻上下來,走到我身邊,又皺著眉頭對我說:“你猜那個竹簡上寫得啥?”
我朝何老鬼那邊瞄了一眼,覺得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就拉著仙兒,先我師父一步出了店門。
一直到走遠了一些,我才問仙兒:“上麵寫的什麽?”
我跟仙兒說話的時候,師父就在我身後,可我師父好像也沒打算隱瞞什麽,就是抬頭挺胸地走著路。
仙兒朝我炸了眨眼:“讓你猜呢,你怎麽又問起我來了?”
我想了想才說道:“大概就是一些關於羅行的事吧?”
可仙兒卻搖了搖頭:“不是關於羅行的事,而是隻有個字:羅、、行。偌大的竹簡上,就這個字。”
然後我就和仙兒一起,向我師父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師父衝我們倆笑了笑,才對我說道:“原本我是不打算這麽早就讓你知道這個名字的,可你既然知道了,那就知道了吧。不過有道,現在知道這個名字的人,隻有我、何老鬼、你還有仙兒。這件事你不要到處亂說,更不能讓第五個人知道他的名字,切記!”
我還等著師父告訴我羅行到底是什麽人呢,可我師父竟然沒下了,我知道,關於羅行的事,我師父根本也沒打算告訴我,以他的性格,就算我再怎麽問他,他也一個字都不會說。
還是仙兒忍不住問了一句:“羅行到底是誰啊?”
師父瞪了仙兒一眼:“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別問!”
仙兒吐了吐舌頭,又很抱怨地看了我一眼,好像要不是因為我,她就不會挨師父凶似的。
我又沒讓你問,你自己多嘴還怪我!
我心裏正這麽想著,仙兒就伸出來,在我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我過去就不止一次被她掐過,可哪一次都比不上這一次疼。
有病吧這人,不對,這鬼!
仙兒知道我在心裏罵她,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白眼,之後又從我的肩膀鑽了進去。
仙兒成為我的伴生魂也已經有些年頭,可有件事我一直弄不明白,她明明是靈體,可以自由出入我的身體,可我卻能觸摸到她,她掐我的時候,我也能感覺到疼,胳膊上也會有淤青。
如果說靈泉讓她的魂魄在一定程度上化為了實體,為什麽她能出入我的身體,為什麽別人看不見她?可如果說她是一個單純的靈體,那觸感又是怎麽來的?
這些問題我也曾問過師父,可師父也沒辦法解釋,還說什麽,在這世上,解釋不了的事多了去了,讓我別整天雜雜八的胡尋思。
這時候梁厚載也跑過來了,說剛才莊師兄來找過我師父。
他這一下打斷了我的思路,我也沒繼續想下去。
聽梁厚載說,莊師兄來找師父的時候似乎很著急,見我師父不再,莊師兄又匆匆忙忙地去了鎮門堂。
我師父聽梁厚載這麽一說,就朝鎮門堂那邊趕了過去。
來到鎮門堂的時候,除了莊師兄,夏師伯和趙師伯也都在,他們好像是在討論著什麽事情。
見我師父來了,莊師兄也顧不上行禮,隻是跑到我師父麵前很焦急地說:“養屍人開的店鋪裏丟了一具屍體,柴師叔快去看看吧。”
我師父皺了皺眉:“丟了屍體?誰會去偷一具偌大的屍首?”
“不是偷,”趙師伯在一邊說道:“是丟,邪屍自己跑了。”
我一聽,也知道事情不妙了,鬼市裏這麽多人,邪屍如果紮進了人堆裏,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可我師父卻還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就聽他說道:“之前我去那家屍店裏看過了,今年他們帶來的就是幾具毛僵屍,鬼市裏都是同道人,一具小小的毛僵,掀不起什麽風浪。夏師兄,我現在有點急事,要去大理那一帶看看,明天門鼎腳行開張,你幫我張羅一下吧。”
聽我師父這意思,整個鬼市隻有一個做邪屍買賣的店鋪,想想也是,我在鬼市裏都轉了兩圈了,也沒看到第二家同樣的店。
夏師伯也不問我師父去大理一帶幹什麽,隻是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為難。
可莊師兄這時又說道:“養屍人一脈的狄前輩來找我的時候,怎麽說他店裏跑了一個厲害東西,還說如果不趕快處理的話,鬼市是要遭殃的。柴師叔,狄前輩你是了解的,他在養屍一脈也算是老前輩了,應該不會騙我吧?”
我師父大概也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了,又問我莊師兄:“老狄說他丟的到底是一具什麽樣的屍了嗎?”
莊師兄搖頭:“我問過他,可他不說。”
我旁邊插了句嘴:“可能是那塊白肉。”
莊師兄和師父同時看向了我,師父問我:“什麽白肉?”
我想了想,回應師父:“今天我去過養屍人的店裏,見過一個很怪異的邪屍。就是一塊貼滿靈符的白肉,我見到它的時候,上麵還浮出了一張嬰兒的臉,沒有瞳孔,兩隻眼全是白色的。”
師父聽我這麽一說,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了,嘴裏一邊嘟噥著:“怎麽把這種東西帶到鬼市來了。”,一邊快步進了旁邊的屋子,很快又拿著一個長長的包袱和兩盒餅幹出來。
那個包袱我再熟悉不過了,裏麵裝的是我師父的青鋼劍。
師父將餅幹塞給我和梁厚載,說:“你們兩個跟我來,有學,你去找老狄,讓他滾蛋,明年的鬼市他也不用來了!”
之後我師父又朝夏師伯看了一眼,夏師伯掐著指頭算了一會,很簡短地說了聲:“腳市,東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