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一十二章 難以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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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山區以後,終於收到了信號,我先給夏師伯打了一通電話,問他我什麽時候去找敏度比較好,夏師伯說現在去也可以,不過最好是再等兩個月。
得到夏師伯的回答,我才決定先回山東,把亂墳山那邊的事情處理一下。
在這之後,我又撥通了莊師兄的電話,向他詳細說了一下老白頭這邊的情況,並問他能不能將村民接出大山。
當時莊師兄也不知道在忙什麽,電話另一頭的噪音很大,直到噪音小一些了,他才回應我:“接出來是沒問題,可我現在騰不出功夫安置他們。亂墳山這邊的事比較麻煩,我得等這裏的事折騰完了才有會幹別的。對了,你們什麽時候回來?”
我說:“頭還有點事沒處理完,大概再有一個星期我們就回去了。”
莊師兄:“你是再過一個星期才開始往回走啊,還是一個星期以後就回到老家啊?”
我:“一個星期以後到。”
“行,那我等著你。”
說完莊師兄那邊就掛了電話。
劉尚昂一邊開著車,一邊問我:“接下來不直接回老家嗎?”
我抱著靠在座位上,很簡短地應了聲:“直接回去。”
劉尚昂:“你不是跟莊大哥說要一個星期才到老家嗎,可從這到山東老家,頂了天也就是兩天的路程。”
我長吐一口氣:“最近這兩年一直是連軸轉,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你把車開到地級市,咱們在那玩兩天再回去。”
劉尚昂顯得不太放心:“這麽幹沒問題吧,莊大哥不是說,亂墳山那邊的事挺麻煩的嗎?”
我說:“他和馮師兄都在那裏,大偉也在,隻要不貿然進墓就出不了大事。”
劉尚昂轉過頭來朝我一笑:“那就聽你的,正好我也想好好歇歇了。”
我給了他一個笑臉,沒再說話。
劉尚昂將車子開出了縣城的小路,上了省道,後來又輾轉到了高速上,其間劉尚昂和羅菲輪了幾次班,回到山東以後,開車的人就一直是劉尚昂了。
在這一路上,車裏的氣氛一直很沉悶,極少有人說話,就算是說話,大多也是沒說一兩句就止了。
回到地級市的時候,陳道長原本是想在寄魂莊開的小旅店裏落宿,可我擔心如果住在那樣的地方,莊師兄很快就知道我們已經到地級市了,我接下來的計劃也就無法順利實施。
後來我狠了狠心,帶大家住進了當地最好的一家賓館,算是對大夥旅途勞頓的彌補了。
可事實證明,即便我做好了一切先行準備,卻依然無法順利實施自己的計劃,原本我想趁著這幾天的閑暇做出一個重要的決定,給仙兒和羅菲一個交代,可是我失敗了。
我們在地級市待了四天,第一天,我帶著仙兒和羅菲去看了場電影,第二天帶著她們去娛樂城玩了一天,第天逛街,第四天,我意識到自己根本下不了決心,幹脆就拉著她們上了一天網。
在那幾天裏,我好幾次試著在羅菲和仙兒麵前開口,可每次開口之前,我又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或者說不知道該怎麽選擇。
在第天的晚上,眼看離和莊師兄約定的時間還剩最後一天了,我找到了梁厚載,問他該怎麽辦。
當時梁厚載對我說:“你這事沒法辦,你現在做不了決定,是因為兩個你都想要。”
那天晚上我一夜沒睡,午吃完飯,我就拉著所有人到網吧裏逃避現實去了,仙兒和羅菲好像早知道我要幹什麽似的,上網上到晚上八點鍾的時候,她們大概也意識到了我不會給出任何答案,再看我的時候,眼神都透著幾分失望。
但在失望之外,我還看到了幾分釋然,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她們又像是鬆了口氣。
九點多鍾的時候我們從網吧裏出來,本來我是打算直接回旅店的,可仙兒卻強行將我拉到了網吧附近的一個遊戲廳,將我推到一個抓娃娃的器前,讓我必須抓出兩個娃娃來,她和羅菲一人一個,不然的話她和羅菲從此與我再無瓜葛,老死不相往來。
結果那天晚上,我花了一百塊錢愣是一個娃娃都沒抓上來。
說真的,即便到了現在,我會想起那幾天的經曆,依然曆曆在目,可我也說不好那幾天的經曆到底帶給了我什麽。尤其是仙兒說出“老死不相往來”這幾個字的時候,我心裏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好像剛吃了一大把鹽,齁得半死,結果又有人往我嘴裏塞了一大把糖。
真的,真的就是這樣的感覺,但我也說不清楚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仙兒和羅菲當然不會不理我,第二天一早,她們兩個看起來比平時還有精神,五點多就敲響了我的房門將我叫醒,還買來了早餐,一直到上車的時候,她們也是有說有笑的,還時不時調侃我笨,笑話我花了那麽多錢連一個娃娃都抓不上來。
那時候我突然覺得,以我的智商,好像真的猜不透女人心裏在想什麽。
總算是回到了老家,在這之前我並沒有告訴莊師兄我們什麽時候回來,可當劉尚昂將車開出一級路的時候,大偉已經在路口那邊等著我們了。
劉尚昂將車開到他跟前,我搖下了車窗:“你在等我們嘛?”
大偉笑了笑:“不然呢?嗬嗬,莊隊在幾天前就知道你們到達地級市了,他知道你累,所以這些天也沒打擾你們。咱們先去你大舅家吃飯,莊隊可能要跟你聊一聊亂墳山的事。”
他一邊說著,一邊快速上了車。
這是我的老家,當然不用大偉帶路,劉尚昂先將車子開到長山街那邊,看了看老實小的情況。
想當初,我們都在這座學校裏讀過書,九九八年那會南實小建成,九九年的時候全校師生全部搬入新校區,北實小就變成了體校,如今體校拆了,老校址也被改建成了沿街公園。
說起來,公園裏的景色還是不錯的,可我看到它的時候,總是有種很別扭的感覺。
說不上來是什麽地方別扭,就是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黃大仙說過,老實小被拆了以後,長山街的炁場被完全打開,導致當地風水大變,我想,我之所以會有不舒服的感覺,似乎也是因為風水不協調的緣故。
可我對風水方麵的東西了解不多,左右也看不出太多問題來,就催著劉尚昂回了王莊。
大舅的家又變樣了,他還是住在村子的最外圍,可在過去,這一帶隻有大舅一戶,現在村裏人多了,新房子也蔓延到了大舅家附近。
似乎是要和周圍的新房爭一個高低,大舅家的院牆又翻新了,院門也變成了兩扇開的花雕鐵門,看起來十分氣派。
我敲響了門,大舅很快就將門打開了,他一看到我,臉上就是收不住的笑。
我留意到,掛在門後的那把鎖,還是過去那把鎖,在院子的央,還是有一口井,井口旁的轆轤也一如過去的樣子。
大舅伸出兩隻,捏了捏我的胳膊,笑著說:“又結實了。”
我就衝著大舅笑。
這時我爸打開了屋門,笑著朝我們招:“都進來都進來,一塊吃飯了。”
每次看到家裏人,不管在外麵有什麽煩惱,好像一下子都煙消雲散了,我看著我爸,不自覺地笑。
我爸又朝我揮了揮:“在那傻笑麽呢,趕緊洗吃飯!”
我在院子裏洗了,和大舅一起進屋,卻發現不隻是我爸媽,馮師兄一家口也來了,莊師兄也在,我進屋的時候,他正和馮師兄坐在客廳的茶幾那邊下象棋。
馮師兄的兒子馮宵昱就坐在一旁看著,時不時還會指畫腳。
每當他說馮師兄走的棋路不對時,馮師兄都會白他一眼:“別鬧,觀棋不語真君子。”
馮宵昱就白他爹一眼:“你自己下得爛還不讓人說了。”
看到他們父子倆你一言我一語地鬥著,我才突然晃過神來:馮師兄的兒子都這麽大了!
記得當初馮宵昱剛剛出生時,我和師父還特地去醫院看過,沒想到一眨眼間,十幾年的光陰就這麽過去了。
我媽是今天這頓午飯的掌勺,雖說做得都是些家常便飯,但每一道菜都透著幾分家裏才有的溫和,也比外麵那些紅油赤醬的炒菜多了一些親切和幹淨。
開飯之前莊師兄就說了,今天午是家宴,囑咐大家都好好吃飯,勿談公事。
其實我本來也沒有談公事的打算,一邊吃著飯,一邊和我爸媽還有大舅他們聊著這幾年發生的事。和大多數很少回家的人一樣,我說起這兩年的事,也是報喜不報憂,偶爾會說一些這些年碰上的奇聞調一調他們的胃口,至於平日裏我經曆的那些凶險,則是一個字都不會多提的。
莊師兄一直在和梁厚載討論夜郎古字的事,這不算是公事,隻能算莊師兄的興趣。馮師兄和劉尚昂聊的,則大多是一些與槍械有關的事情,我對槍械算不上熟悉,但他們兩個都是玩槍的老,聊得熱火朝天,似乎完全忘了其他人的存在。
整張座子上,隻有大偉一個人默默地吃飯,我留意到他有幾次想和我說話,可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我知道,他隻要開口,肯定要聊公事的,所以就故意裝作沒看見。
原本大家還是各聊各的,直到我媽突然問了句:“陽陽啊,你在大學裏談對象了嗎?”
她問的是“在大學裏談對象了嗎”,可一雙眼睛卻下意識地看著仙兒和羅菲,話外之音就是問我做出選擇了沒有。
我媽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並不大,但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她這話一脫口,所有人都閉上了嘴,朝我這邊看了過來。
我嚼著嘴裏的飯,好半天沒回應,心想著就用沉默來蒙混過關得了。
可過了一會,我媽又問了一次:“啥時候結婚?”
結婚?結什麽婚?跟誰結?
我心裏這麽想著,放下裏的筷子看著我媽,衝我媽笑了笑:“哎喲媽,你急得啥,我這不是還沒畢業呢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