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一十八章 城郊銀飾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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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梁厚載的腦子有些發渾,但我現在可是清醒得很,我知道,他現在需要的就是發泄,他需要將這十幾年一直壓抑在心裏的思念、委屈,全都發泄出來。

    “去吧,有什麽話跟你師父說開了,別憋在心裏。”我推了梁厚載一把,又朝著小屋那邊揚了揚頭,示意他現在就過去。

    梁厚載愣愣地看了我好半天,最終還是轉過身,朝小屋那邊走了過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眼看著厚載進了屋門,劉尚昂就在一旁問我:“哥,你說厚載他不會真的和李良動吧。”

    我笑了笑:“應該不會,他們爺倆最少會吵一架。”

    劉尚昂瞪大了眼睛:“吵架?萬一吵出事來怎麽辦!”

    我說:“如果不吵才真的會出事呢,看梁厚載和李良的樣子,剛才他們見麵的時候,肯定是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沒說,兩個人心裏頭都有疙瘩,要是現在解不開,這個疙瘩就會越結越大。”

    劉尚昂看了看小屋那邊,撓了撓頭:“我咋不明白你是啥意思呢?”

    我笑得有些無奈:“李良走了這麽多年,厚載心裏一直壓著些東西,可能是怨氣,也有可能是委屈,平時他跟咱們在一塊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忘了李良的事,可現在李良回來了,厚載這些年壓在心裏的那些東西,一下子全都竄了出來。他現在必須將心裏的東西發出來,如果老是強壓著,事情會越來越麻煩。”

    莊師兄點了點頭:“讓他發發也好。唉,要說李良也是,走了這麽多年,就寄過那麽一封信,除此之外一點音訊沒有,厚載能不掛念他,能不怨他嗎?”

    在莊師兄說話的時候,小屋那邊傳來了不算太響的吵鬧聲,我望著那座小屋,歎了口氣:“他應該也有自己的苦吧。”

    自梁厚載進屋已經半個多小時了,吵鬧聲還在繼續,我有些坐不住了,就讓劉尚昂開著大偉的車在老家轉一轉,前幾年馮師兄在市裏給我弄了一個銀飾店,我也想趁著這個會去看一看。

    馮師兄幫我盤的那家店,在地級市和我老家的交界處上,年前,那裏新起了一個經濟開發區。聽馮師兄說,市裏原本是想在這發展一些和it有關的行業,可在我們那種小地方,就算有人願意投資做it,最多也就是賣個電腦什麽的,如果換成做科研、做技術開發,根本招不到相關的技術人員。

    當初市裏還在開發區那邊建了一棟很高的樓,號稱那是什麽高新技術孵化器,隻要你有好的項目,就可以免租金入駐。結果折騰了兩年多,市裏發現那些所謂的好項目,一半是忽悠人的,剩下的一半根本幹不起來。

    為什麽說是忽悠呢,不是說他們沒有產品,而是他們的產品,壓根就不是自己的,是竊來的。從國外找一款比較有市場潛力的軟件,破解或者是直接買人家的源代碼,然後把界麵換了,以新產品的姿態發布,有些連界麵都懶得重新設計,直接換個商標拉倒。說什麽自主研發,其實核心的東西全是人家的。

    在這些公司裏頭,有一些在注冊權的時候就被權局幹掉了,還有一些在注冊權的時候隻提交一些沒有太大意義的代碼,不涉及核心內容,或者幹脆就隨便湊一堆代碼提交上去,你別說,還真有人僥幸通過審核。可產品發布之後,又因為公司自身的技術不足以維持後續的更新和維護,最後還是以破產告終。

    當然我說的這些隻涉及軟件業,其他行業我了解不多,但聽馮師兄說,其它行業的狀況也差不了太多。發起這些項目的人,其實很多從一開始就是騙補貼、騙貸款的。這也導致了在那段時間,市裏的經濟案件發案率飆升。

    至於那些幹不起來的項目,項目發起人大多是一些剛畢業的大學生,社會閱曆不足,也不知道做這樣的一個項目、經營一個公司都需要什麽樣的資源,又該如何分配資源。很多人在項目剛剛啟動的階段就放棄了,有些人堅持到了項目研發的期,又因為人才缺失而不得已斷研發。

    據我說知,當年在孵化器淘金的人,好像隻有一個做起來了,不過那個公司在業績初現光明的時候就遷到北京去了。

    其實不用想都知道人家為什麽要走,在老家這邊招不到合適的人,再好的項目沒人研發、沒人維護,還有什麽用?

    一直想不明白市裏為什麽要搞這樣一個孵化器,記得又一次我和馮師兄聊起這事,馮師兄還反問我:“這不是挺好的想法嗎,發展第產業不是以後的主流趨勢嗎?”

    被他這麽一問我才明白,當初帶頭做出這樣一個決定的人應該和我馮師兄一個毛病——完全不懂行。

    最後沒辦法了,市就把那棟樓賣給了一個地產公司,現在那棟樓的上半截是星級酒店,下半截是普通的商務樓,底層的沿街房則是一些小商鋪,而我的銀飾店就是其之一。

    劉尚昂將車開到了樓下,我遠遠看著自己的銀飾店,就見遠算不上氣派的門派下站著幾個十六歲的毛孩子,這幫人一個個麵露凶光,緊盯著店裏的夥計。

    從我所在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在店裏當班的夥計,他正不斷用比劃著什麽,臉色十分焦急,好像在和聚集在門口的人爭吵。

    我就琢磨著,我這運氣還真是夠背的,頭一次到銀飾店這邊來,沒想到就碰上事了。

    看到那些滿眼凶光的毛孩子,我就一陣心煩,說真的,我不怕那種在社會上混了很久的老油子,最怕的就是這些沒成年的小孩,往往越是這樣的孩子,鬧騰起來越是不知道輕重。

    劉尚昂打開窗戶,聽了聽銀飾店那邊的動靜,轉過頭來對我說:“聚在門口的這幾個小子,說是在你店裏買了假貨。”

    我立即皺起了眉頭:“店裏的夥計怎麽說?”

    劉尚昂說:“他說這幾天壓根沒賣過東西,說那幾個小子肯定是找錯地方了。哎,一條銀項鏈在市麵上能賣多少錢啊?”

    我想了想,說:“不值幾個錢吧,撐死也就幾百塊錢。”

    劉尚昂指了指聚在店門口的那幾個人:“這幫孩子,開口就讓店裏陪五千。有個小子裏頭還拿著鋼管呢。看見沒,那邊還有個放哨的。”

    我順著劉尚昂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在靠近馬路的地方站著一個少年,他時不時地看看銀飾店門口,又時不時地看看馬路上的情況,在我看他的時候,他也瞥了我一眼,但很快就將視線從我身上挪開了,我看到他從口袋裏摸了一個煙盒出來,點上了煙。

    劉尚昂轉過頭來問我:“怎麽著,咱們是自己處理啊,還是讓馮大哥過來處理啊?”

    “槽,一幫熊孩子,訛到我頭上來了。”我無奈地罵了一句,開門下車。

    劉尚昂好像對這種事特別感興趣似的,也趕緊下了車,笑嗬嗬地跟在我身邊。

    我快走到銀飾店門口的時候,有個孩子就跑上來攔我,我心裏正煩,他過來的時候,我撒了身上的炁場,斜著眼睛瞪了他一下,他頓時愣在了原地,過了一會又退到人堆裏去了。

    我和劉尚昂進門的,聚在門口的人自動給我們讓出了一條路。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我們的到來,除了那個拿著一條假銀鏈和店員爭吵的少年。

    他的身高和我差不多,身材纖瘦,胳膊上的肌肉一看就是練過的,很結實,他身上穿著一件緊身背心,裸露的脖子和胳膊上紋著色彩過於鮮豔的紋身,左側肩膀上還有一條很長的疤痕。

    那個店員看到了我,卻不知道我是幹什麽的,他大概是覺得我麵色不善,還稍稍後退了兩部。

    拿著銀鏈的少年和店員僵持了一段時間裏,看到店員向後縮,他卻來了勁,伸出,直把銀鏈子往店員臉上戳,嘴裏還大聲嚷嚷著:“你看看,是不是你賣的,是不是你賣的?”

    我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鉗住了他的腕。

    這小子還在長身體,我沒敢用太大的力氣,隻是將他扯到我跟前,又搓開他的掌,將他的鏈子奪了過來。

    估計是因為我出現得太突然,他好半天沒緩過神來,過了兩分鍾,他才開口問我:“你是幹麽的?”

    我沒理他,隻是仔細觀察著裏的鏈子,那就是一條塑料的鏈子上度了層銀色的漆,質地、感、重量,都和真正的銀相差太多了。

    這時候他又衝著我嚷嚷:“你誰啊?”

    說話的時候,這孩子的態度非常惡劣,說真的,我要不是看他是祖國的花朵,早就揍他了。

    我抬眼看了看他的臉,很嫩,一看就是個孩子。我在心裏無奈地歎了口氣,問他:“你成年了嗎?”

    就聽他很牛氣地說:“老子今年二十一了!”

    他這邊正衝著我吆五喝六,劉尚昂就悄悄從他口袋裏拿出了皮包,從裏麵拿出一張身份證,他看了一眼上麵的字,接著就樂了:“趙大柱,我勒個大叉,好牛的名字啊,哈哈哈哈。”

    都什麽年代了,怎麽還有人起這樣的名字。

    趙大柱轉過頭去,惡狠狠地看著劉尚昂,劉尚昂臉上的笑容根本收不住:“哥們,你剛才說,你多大來著,會算數嗎?”

    一邊說著,路上昂就將趙大柱的身份證扔給了我,我打眼一看,這家夥是九年生人,到一零年五月份也才十歲出頭。

    趙大柱受到劉尚昂的嘲弄,似乎有些惱羞成怒了,我這邊正拿著他的身份證看,他竟然抬腳就朝我踹了過來。

    唉,傻孩子,怎麽能不聲不響就動呢?

    劉尚昂完全沒有出的意思,就抱著站在一邊,樂嗬嗬地朝我這邊看。

    對麵是祖國的花朵,雖然看起來好像長殘了,但我也不能下太重。趙大柱踹向我的時候,我稍稍側了一下身子就避開了,隨後用指頂住他的丹田,將黑水屍棺的炁場灌進了他的經絡。

    黑水屍棺的炁場對人體是沒有危害的,但第一次領略到這股炁場的人,往往承受不住它帶來的強烈寒意,那股寒意能讓人在幾秒鍾之內失去行動能力。

    趙大柱被我這麽一點,身子立即縮了一下,然後就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