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二十章 事出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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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朋顯得有點懵,他看了看我,又看向趙大柱,過了半天才問:“不是,大柱子,聽你這意思,你還賭~博了?”
趙大柱還笑:“像咱們這些混江湖的,有幾個沒賭過?”
這孩子絕對是腦子有問題!
王大朋大概是覺得和他說不通,又朝我這邊走了過來,我心裏正煩,也沒給他好臉,王大朋一看我臉色不好,說話的語氣就變得很小心了:“道哥,到底咋回事啊,這條銀鏈子哪來的啊?我靠,這一摸就是塑料的啊。”
他拿起了櫃台上的鏈子,一邊還抓了一張吧台椅過來,撅著屁股就想坐下。
麵對趙大柱他們這些半大孩子的時候,我心裏有氣也發不出來,現在王大朋來了,我壓在心裏頭的火,就全都撒在他身上了。
他剛要坐,我就一把抓住他的領子,把他拎到了一邊。
王大朋十分驚恐地看著我,好像是擔心我會和他動。
我心裏氣大,但還不至於打人,我將王大朋拎到了一邊,氣衝衝地甩給他一句:“你搬什麽椅子,誰讓你坐下了?”
王大朋有些發慌:“不是,道哥,你說這事……它跟我沒什麽關係啊,你和我發的哪門子火啊?”
我說:“王大朋,我問你啊,你現在是不是又開始拉幫結派,搞那些……小社會什麽的?你腦子裏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上高的時候你折騰折騰也就算了,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可你現在是成年人了,還有家有業的,你知不知道幹這種事是違法的?”
王大朋:“我沒有啊。道哥,這事你真冤枉我了,我可沒拉幫結派啊,現在我裏好幾個產業,從去年開始我就忙得前後不著店了,哪還有那閑心啊。”
說起來,2009年的時候,王大富命理的晦氣就已經消得差不多了,我夏師伯說過,王大富二十五歲以後,運勢會峰回路轉,朝著大富大貴的方向發展。他是八四年生人,零九年正好二十五歲。
所以說,王大朋說自己從去年就開始變得特別忙,應該是實話。可我當時火大,也沒考慮這麽多,隻是問他:“什麽城西一條龍,鐵拳無敵王大朋,說的是你嗎?天呐還鐵拳無敵,太不害臊了。”
王大朋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有些為難地對我說:“你聽我解釋啊,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朝他揚了一下下巴:“你解釋吧,我聽著呢。”
我這麽一說,王大朋反而不知道該怎麽說了,他看看我,又看看劉尚昂,然後再看看我,再看看劉尚昂。
劉尚昂歎了口氣,說:“你看我幹什麽,你還指望我幫你解釋嗎?”
王大朋一副很焦急的樣子,扭扭捏捏好半天,最後朝我攤了攤:“這事一句話兩句話還真是……說不清楚,它是……這麽回事……”
他一邊說著,又要朝吧台椅那邊湊,我瞪他一眼:“你幹什麽?站好了!”
王大朋後退了一步,顯得有點足無措的,他咂了咂嘴,討饒似地對我說:“道哥,你別這樣,你一這樣我心裏就特別緊張,咱有話好好說行不行。”
我說:“我也沒把你怎麽著吧,我也沒不讓你說話吧?對了,還有個事沒問你呢,王倩現在是幹什麽的,她怎麽就變成……變成那什麽……華東二姐了?哎喲,這四個字我都不好意思說出來。”
王大朋一臉非常為難的表情,他猶豫了好一陣子,最後對趙大柱說了句:“大柱子,你先帶著你的小朋友們出去。”
王大朋和他說話的時候,他正望著我出神,好像沒聽到王大朋說的話。直到王大朋在他眼晃了晃,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大柱子,你們先出去。”王大朋又說了一遍。
趙大柱這才點了點頭,帶著其他人出去了,而王大朋則快速關了店門,又重新湊到我跟前。
我覺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好像不打算讓其他人聽見,於是就對我身後的店員說:“不早了,你下班吧。”
他轉頭走了兩步,突然又回來,對我說:“工錢怎麽辦?”
我說:“你把卡號留下,我回頭打給你。”
對於我的回答,他顯然不太滿意:“今天下午就打給我嗎?”
我實在是懶得跟他囉嗦,就從口袋裏掏出銀行卡塞給了劉尚昂:“瘦猴,你帶著他取錢去,密碼你知道。”
劉尚昂拿了我的卡,就帶著店員出去了。
礙事的人都走了,店裏隻剩下我和王大朋,王大朋似乎還有些不放心,又湊到門口那邊看了看,確認沒有人湊在外頭偷聽才鬆了口氣。
我從櫃台後麵找了兩個紙杯,又找到飲水,倒了兩杯水,將其一杯遞給王大朋:“就剩咱們倆了,你有什麽話就說吧。”
王大朋長吐了一口氣,問我:“去年的這個時候你去哪了?我給你打了好幾通電話,就是打不通。”
我皺了皺眉頭:“你別扯開話題,先說說趙大柱是怎麽回事。”
王大朋還是向我拋出問題:“你覺得大柱子正常嗎?”
我感覺他好像話裏有話,轉過頭去盯著他的眼睛,說:“相當不正常,我覺得這孩子好像這有點問題。”
一邊說著,我抬起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王大朋說:“他不是腦子有問題,他是這有問題。”
他說話的時候也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
心髒有問題?
我不明白王大朋是什麽意思,很疑惑地看著他。
王大朋接著說道:“道哥,你還記得頭幾年在店子村出的那檔子事吧?”
我說當然記得。
王大朋:“我能認識大柱子他姐,也多虧店子村出了那些事。當初小梁哥去店子村的時候,給了我十多張辟邪符,本來是讓我拿來防身的,可我也沒怎麽用。去年年初的時候,我覺得這些符放著也是放著,就拿到網上掛售……”
我不得不將他打斷:“你在網上掛買靈符?王大朋你腦子沒事吧?”
王大朋很尷尬地笑了笑,說:“我那時候真是窮得沒辦法了,眼看著都到了變賣網吧的境地了。小梁哥留給我的那些符籙,就是我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像這樣的符籙,如果被心術不正的人買走,說不好要出大事的。”
王大朋:“我知道,所以我在賣符的時候也是很小心的,當時我掛了二十張靈符,來問的人不少,但最後賣出去的,隻有一張。那張辟邪符,我賣給了趙大柱的姐姐,嘿嘿,而且是我說:“然後你就和自己的買主勾搭上了?”
“那時候還沒,”王大朋說:“就是那段時間,我一直想聯係你來著,可怎麽都聯係不上。”
我問他:“你找我幹什麽?”
王大朋說:“你知道我媳婦兒那會為什麽要買靈符嗎?”
我想了想,說:“難不成是趙大柱邪了?”
王大朋頓時笑了:“要麽說你厲害麽,一猜就猜了。確實是趙大柱邪了,你別看大柱子現在渾渾噩噩的,當初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可是挺精神一小夥子,也沒有這些亂八糟的壞習性。”
我就問王大朋:“你不會是自己給他驅的邪吧?”
王大朋抱怨道:“我又聯係不上你,不自己給她驅還能怎麽辦啊?”
我又問他:“你怎麽給他驅的邪?”
王大朋想了想才回答我:“我記得以前村裏的神漢給人做法,都是跳一通大神,然後把靈符燒成灰,拌到水裏給邪的人喝下去。我不會跳大神,就把辟邪符燒成了水,讓大柱子把符水喝了。”
怪不得趙大柱神神叨叨的,梁厚載的辟邪符上帶著那麽強的靈魂,直接兌成符水,那水根本就不能喝!
我揉了揉太陽穴:“然後呢?趙大柱是不是從此變得神經兮兮的?”
王大朋很無奈地點頭:“是啊,打那以後他就整天神神叨叨的,他姐以為他得了神經病,送他去精神病院檢查,可人家大夫說了,趙大柱沒病,他這屬於青春期綜合症,找個心理醫生梳理梳理就好了。”
我不禁疑惑:“精神病院裏頭沒有心理醫生嗎?”
王大朋搖頭:“這我哪知道,我又沒去過。後來吧,我媳婦就又想起我來了,她帶著大柱子來了山東,讓我幫忙看看他的情況,然後……然後我就把他給治好了,你看他現在生龍活虎的……”
我擺將王大朋打斷:“王大朋你這跟我說相聲呢,什麽叫然後你就把他給治好了,他現在明明還沒好吧!”
王大朋顯得有點猶豫,我讓他有話直接說,這麽猶猶豫豫的怪急人,結果王大朋就給我來了一句:“這事,可不能怪我姐啊?”
我沒明白他的意思:“怎麽又扯上王倩了?”
沉默片刻之後,王大朋才說:“大柱子剛才的那段時間吧,他整天就跟喝醉了似的,五迷道的。我試著幫他調理心態來著,可調來調去,他的情況好像越來越嚴重了。我姐向來比我聰明,當時我也是沒了辦法,就去找我姐商量。後來大柱子還是我姐給治好的,我姐說了,大柱子就是精力太旺盛,又不知道怎麽發泄,才整天跟打了雞血似的。像這樣的心病,隻有一個辦法能治好,就是讓他專注於做某件事,當成畢生的事業來做,這樣一來,他就用極高的熱情將多餘的精力消耗掉,病也就好了。”
我說:“王倩所說的‘畢生的事業’,就是混社會啊?她是怎麽忽悠趙大柱的,又是什麽城西一條龍,又是華東二姐的。”
王大朋的表情有點尷尬了,可嘴上還是說著:“其實這事吧,也不能怪我姐,她試過了,唯一能讓大柱子感興趣的,就是這些東西,一聽到這些東西啊,大柱子就特別來勁,我姐怎麽說他就怎麽信。你是不知道,為了治好他,我姐先是讓他到飯店裏幫工,又帶著他去道觀,去朋友的家具廠,總想找到一個他喜歡的行當,可找來找去,大柱子就是喜歡混社會。”
我說:“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媳婦為什麽把自己的弟弟推給你呢?你又不是大夫。再說你和王倩也是啊,明明不知道怎麽給人治病,怎麽還胡搞一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