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三十章 地下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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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太險了,我們隻要稍慢一步,現在都已經沒命了。

    梁厚載長吐了一口氣,他恐高,不敢注視腳下那片黑暗,兩眼一直看著頭頂上方,快速沿著牆壁挪動兩步之後,就鑽進了牆上的門洞。

    剛才梁厚載還說不著急進去,現在他自己都已經鑽進去了,我也打消了顧慮,拖著劉大喜和毛小希進了那個門洞。

    雖說我從小就練上功夫,胳膊上的力氣還算不錯,可劉大喜和毛小希畢竟是兩個大活人,我將他們兩個放下以後,兩條胳膊也是一陣一陣地發酸。

    此時梁厚載正用電照亮周圍的情形,我就看到離我們不遠的地方立著一個兩人高的碩大石碑,上麵也刻滿了字。

    我走到梁厚載身邊,也拿著電掃了掃周圍。

    這似乎是一個大型的墓室,不管電朝著哪個方向照,光束都無法穿透黑暗。空氣異常幹燥,我感覺臉上的皮膚都快被幹裂了似的,在不遠處的地麵上,還堆積著大量的沙子。

    梁厚載仔細看了看石碑上的內容,對我說:“這是一個沙漠。”

    沙漠?在地下?

    我正一臉疑惑地看著梁厚載,劉尚昂就拍著頭上的沙走了過來,一邊問梁厚載:“那個石刀上到底寫了什麽,你怎麽突然就開始跑了?”

    梁厚載說:“那段字是道哥的一世祖留下的,她說,那片石刀遍布的區域是墓穴的第一個死地,入者必死,唯一的活路,就是死地盡頭的最後一小節路麵。”

    我環抱著雙臂站在梁厚載身邊,慢慢皺起了眉頭。

    梁厚載笑得有些尷尬:“我說的是字麵上的意思,其實看到這些字的時候,我也不清楚‘最後一小節路麵’究竟是什麽意思,直到我看到了那扇被破壞的石門才知道,你一世祖的意思就是讓咱們貼牆站。”

    我現在考慮的不是這些,我是在想,如果說被石刀覆蓋的區域是一片死地,入者必死,為什麽一世祖在進入那裏以後,還有功夫在石刀上刻字,而且可以確定,一世祖在刻完那些字以後,是安安全全離開的。

    大概是見我長時間沒說話,劉尚昂就在一旁問我:“想什麽呢?”

    我稍稍回神,將心裏的另一個問題問了出來:“既然莊師兄說,這個墓穴對於女人來說是大凶大惡的,但凡是個女人進來,都無法活著離開。那我一世祖是怎麽離開這裏的?”

    馮師兄聽到了我的話,他湊了上來,問我:“聽你這意思,咱們的一世祖是女的?”

    他這麽一問,我才發現自己說漏嘴了,在寄魂莊,知道一世祖是女兒身的,隻有守正一脈的曆代掌門。

    我有些錯愕地看著馮師兄,馮師兄盯著我看了一會,他好像想到了什麽,裝模作樣地咳嗽兩下,說一聲“你們聊”,然後就快速走開了。

    我目送馮師兄走遠,就看到劉大喜和毛小希正站在不遠的地方眼巴巴地看著我,好像要對我說什麽。

    我知道,他們大概是想謝謝我剛才救了他們的命,但我不打算接受這份感激,救他們是我的責任,他們跟著我下墓,是打算為我提供助力,而我則需要保證他們的安全。

    雖然就目前來說,我還不能確定劉大喜和毛小希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添亂的。

    這時梁厚載開口對我說:“我想,咱們也不能用看待常人的眼光來看待你的一世祖吧,她身上有太多秘密,不是咱們可以推敲的。其實我剛才就在想,為什麽你的一世祖說,唯一的生路就是最後一小節路麵呢,既然石門已經被破壞,咱們隻要鑽過門洞,不是一樣可以逃過一劫嗎?還是說……如果咱們在地麵塌陷的時候進了這個地方,一樣會死?”

    我調侃似地笑了笑:“也許一世祖在刻下那些字的時候,還沒有破拆那道門。也許,咱們根本就不該進來,不管咱們剛才能不能找到生路,隻要進了這裏,依然會死。”

    劉尚昂忍不住戳了我一下:“我靠,你可別說這麽不吉利的話,我還打算活到明年,和蕭壬雅結婚呢?”

    我問他:“你和壬雅明年就結婚啊?我們倆好像都沒到優生優育的年齡吧。不是,話說你們倆怎麽突然就決定要結婚了呢?”

    劉尚昂趕緊轉移了話題:“我剛才聽後再說,這地方是個沙漠?地底下怎麽會有沙漠呢?”

    劉尚昂成功了,他這麽一說,我和梁厚載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身旁的石碑上。

    梁厚載重新看了看石碑上的字,我也照了照那塊石碑,由於這裏的空氣過於幹燥,石碑上也出現了大量裂痕,有一段裂痕比較寬,以至於刻在那片區域的字都變得無法辨認了。

    過了一陣子,梁厚載才對我說:“後半部分字也是你一世祖刻上去的。前半部分字主要說了這片沙漠的成因,說起來也很簡單,就是陰陽失衡,導致了這裏的泥土幹枯,變成黃沙。而後半段字則說沙漠埋著很多有意思的石碑,並提到了‘血咒’,上麵說血咒是一種非常厲害的詛咒,但也是進入‘花池’的關鍵。有一部分內容已經分辨不出來了,估計那些字應該是對血咒和花池的解釋。嗯,我估計,所謂的花池,應該就是開滿彼岸花的地方。哦,對了,你的一世祖還著重強調了一下,這裏確實有一個沙漠。”

    我想了想,說:“一世祖不是生活在東西漢交接的那個年代嗎,那時候佛教還沒有傳入土,一世祖不太可能知道‘彼岸花’是什麽東西吧。”

    梁厚載:“應該說,佛教傳入原,正好就是在你們一世祖生活的那個年代,既然她在石碑上刻下了彼岸花這樣的詞匯,就說明你們一世祖要麽和佛家的人有過接觸,要麽就是研究過佛家的經典。”

    馮師兄雖然離我們有一段距離,可他應該是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聽我們個談話,這時他也湊了過來,對我們說:“一世祖一直活到了漢明帝時期,當年從天竺流入原的第一本佛經,就存放在咱們寄魂莊的外閣。”

    我說:“哦,師兄你說的是那本寫滿梵的古籍吧?”

    馮師兄立即點頭:“對,就是那本古卷。如果一世祖說墓穴裏有個開滿彼岸花的地方,那裏一定就是開滿了彼岸花。隻要是提到風水,一世祖從來都是非常嚴謹的,從她留給我們豫鹹一脈的那些傳承上就能看得出來。而她說這裏是一片沙漠,呢這裏就一定有片沙漠。”

    我和梁厚載對視了一眼,隨後厚載又看了看石碑上的字,說:“她不隻一次強調了這裏確實有個沙漠,還有一詞看上去像是……流沙,那個詞匯被裂痕拆開了,我也不確定是不是流沙。”

    馮師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說:“流沙……確實有可能啊,我之前推演過這一代的風水,地表以下的幹沙,的確是在流動的。之前我還覺得奇怪,既然是幹沙,就不應該沾水,既然沙子不在水,又怎麽流動呢?如果沙漠之存在流沙,那就能得到合理的解釋了。”

    唉,沙漠有流沙,豈不是非常危險,可馮師兄現在好像完全沉浸在了他的風水學說上,他看起來挺興奮的,好像是因為證明了自己的推演沒錯而感到興奮。

    他們豫鹹一脈的人好像都是這樣,一提到和風水有關的東西就容易著迷,李壬風是這樣,包師兄是這樣,現在馮師兄也是這樣。

    我不得不打斷馮師兄的思路:“師兄,如果這個地下沙漠存在流沙,咱們該如何判斷流沙所在的區域,又如何避開它呢?”

    馮師兄想了想,說:“嗯,沙漠最大的特點,其實就是難以預測,它的地形是多變的,流沙也未必會出現在某個特定的區域。先進去再說吧,我得看到沙漠的樣子才能下定論。”

    我點了點頭,又看向了劉大喜和毛小希,剛才兩腳踏空,確實讓他們兩個緊張了一陣子,可他們也是在戰鬥磨礪過的心性的,受力遠超常人,這會我看他們的時候,他們眼神的那份緊張已經退去,反倒是本性裏的那股子堅毅又在舉投足間流露了出來。

    大偉全程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他一直抱著站在旁邊,等待我們做出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馮師兄拿出了風水羅盤,他先是用電照了照前方的黑暗,又看了看的羅盤,過了一會才抬起了左,指了指正前偏左的方向,對我說:“沿著這個方向走,應該能找到一條活路,不過這條路有點凶險,算是一條險路。”

    說完,他又指了指正偏右的方向:“這條路走起來比較順,不過不一定能找到活路。可就算找不到活路,咱們也一樣能平安地退回來。”

    我問馮師兄:“活路是什麽意思?”

    馮師兄說:“就是正確的路,能一直通到墓底的路。你莊師兄給咱們算過了,咱們這次進墓,隻有深入墓底,才能找到出去的路,不然的話,咱們有可能被困死在這裏。好了,你選一條路吧,是走險路還是走坦途?我再強調一次啊,雖然順著右邊的路走,找到活路的幾率小一些,但咱們就算走錯了,也能平安退回來。”

    我想都不用想,就對馮師兄說:“險求富貴。”

    馮師兄無奈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會這麽選。”

    我衝馮師兄咧嘴一笑,就要朝著他剛才指出來的險路那邊走,可劉尚昂卻一把拉住了我:“我聽到前麵的風聲很急,如果那裏是沙漠的話,風沙應該非常大,咱們就這麽進去,很容易走散。”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拿出了鋼索,將索勾套在了每一個人的腰帶上,這樣一來,我們幾個人就連成了一串,在這之後,劉尚昂又讓大家帶上護目鏡和過濾麵罩,說風沙太大,如果不這麽做,等我們走到沙漠深處,眼睛睜不開,也無法正常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