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三十四章 咒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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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說起來,如果幹屍的體型再大一點,這個洞口的寬度再擴大一尺左右,那枚登山釘就會從石壁上脫落,我現在也就已經墜入深淵了。

    想到這些,我心裏先是一陣緊張,隨後又不由地鬆了口氣,轉身朝後麵的人招招,繼續向上爬。

    那兩具幹屍被我除掉以後,在石壁的另一側已經感應不到屍氣的,運氣好的話,石壁應該隻有兩具邪屍。

    我想,之前我們遭遇到了那股拉扯力,應該就來自這兩具邪屍,劉大喜也說,當他開始沿著地麵滑動的時候,曾在風沙看到一個細長的人影。

    所以我推測,剛開始的時候,隻有一隻邪屍發現了我們,因為我和梁厚載身上都帶著念力,劉尚昂、大偉和馮師兄因為有過下墓的經曆,心態都比價平穩,唯獨跟在隊伍最末尾的劉大喜和毛小希因為過度緊張而導致了身上的炁場紊亂,於是才被邪屍選作偷襲的目標。

    像這樣的邪物,就是喜歡對氣不夠正的人下。

    隻有一隻邪屍在後麵拉扯我們的時候,我和劉尚昂還能借助風力和它抗衡一下,後來我和劉尚昂跌倒,拉扯力也突然增強,這時候,兩隻邪屍估計是在合力拉動毛小希了。

    這兩個邪物的力氣太大,不但扯得我們快速向後滑動,還扯斷了毛小希的腿。

    毛小希也是運氣好,邪屍的力量我剛才見識過了,如果這股拉扯力再持續一段時間,毛小希的腿恐怕就保不住了。

    沿著石壁爬行了半個小時左右,我感覺到空氣好像出現了一些幹燥的小顆粒,我在呼吸的時候,都能感覺到有東西往鼻腔和喉嚨裏鑽,同時還能聽到頭頂上傳來一陣嘩嘩啦啦的聲音,那是沙子流動的聲音。

    “停一下!”

    馮師兄的聲音從下方傳了過來。

    我立刻停下來,朝著下方觀望。馮師兄就在我左下方四五米的位置,他見我轉身,又衝著我喊:“現在上不去。”

    我問馮師兄:“上麵是流沙?”

    馮師兄點頭:“上麵的沙子是以渦流的形式落進這個深淵的,在它停止流動之前,咱們上不去。”

    這時梁厚載也回過頭去問馮師兄:“這個墓穴裏到底有多少沙子?”

    馮師兄說:“畢竟不是真正的沙漠,沙量也不可能是無窮無盡的,墜入深淵的這些沙子,應該會以某種途徑重新回到墓室。”

    說到這,馮師兄又看向了我,接著說道:“在我們豫鹹一脈,有一種風水布置,和這個處處幹沙的墓穴很像,我甚至在想,一世祖能設計出那樣的風水,也許就是從這座墓穴得到了啟示。”

    我點頭道:“很有可能,守正一脈早期的術法,大多也是衍生自這個墓穴。先不說這些,咱們怎麽出去?”

    馮師兄看了看表,一邊說著:“如果這裏的布置和殘沙局一樣的話,再過十分鍾,流沙應該會停止流動,這一次的停頓將持續半個小時。”

    我抬起頭,朝著被黑暗籠罩的正上方看了看,問馮師兄:“咱們離深淵的入口還有多遠?”

    馮師兄聳了聳鼻子,接著就是一陣咳嗽,過了好半天他才緩過勁來,對我說:“咱們已經在入口處了。”

    我拿出,本想看看時間,沒想到已經自己關了,屏幕上還摔裂了很大一塊。

    完蛋,看樣子這次出去以後,我還得換一個。

    在這個隻有無邊黑暗和幾條電光束的深邃空間,五分鍾給人的感覺極其漫長,我帶上了麵罩,一直抬頭望著頭頂上方,流沙竄動時發出的聲音,就好像是時間流逝時產生的噪音一樣。

    我能感覺到,沙子流動的聲音正在慢慢減緩,從上方落下來的沙粒也在慢慢減少。

    直到馮師兄喊了一聲:“趁現在!”,我立即抖擻精神,快速向上攀爬。

    馮師兄說得沒錯,我剛才確實已經到了深淵的入口,當我攀上頭頂上方的登山釘,打算將新的登山釘打入石壁的時候,才發現此時在我麵前的已經不是石壁,而是厚厚的沙層,這些沙子被壓得非常結實,就像是打了膠一樣,我砸了兩錘才將登山釘打進去。

    當我順著打進沙層的鋼釘向上爬了最後一段距離後,我的整個上半身已經到了地麵上,在燈光能照亮的區域內,出現了一個不算太陡峭的沙坡,此時還有少量的沙子順著長坡慢慢滑落下來。

    眼前這個由軟沙形成的坡的確很長,電的探照光束剛好能照亮它的頂端。

    我心裏有點疑惑,按說,沙子從順著這樣的坡道陷入深淵之後,應該像瀑布那樣,形成一條很長的沙簾,可剛才我在出口附近的時候,卻沒有看到落沙,隻感覺空氣飄著一些粉塵似的東西。

    我用雙支撐著沙地,試著回到地麵上,可是那些沙太散了,我剛一用力,它們就快速朝著深淵滾落。

    不行,這樣上不去,就算上去了,我也會順著長坡重新滑下來。

    劉尚昂大概是見我一直沒動,就在下麵衝著我喊:“怎麽了,上麵什麽情況?”

    我側著頭回應著:“上麵是個沙坡,沙子很散。瘦猴,你檢查一下所有人的腰帶,確保鋼索捆結實了。你把毛小希綁在你身上。”

    過了一陣子,劉尚昂才回應一聲:“好了!”

    我抬起頭,朝著頭頂上方打了打光,從剛才開始,我就聽到頭上有很強的風聲,但在沙坡的底部,我卻感覺不到風力。

    “上麵什麽情況?”劉尚昂又問了一聲。

    我沒理他,從背包裏拿出一個沒開封的牛肉罐頭,用力扔到了空。

    在此期間我一直打著電,就看見罐頭先是直直地向上飛行了一段距離,在離我十米左右的地方突然受到了一股橫向的力量,以極快的速度飛向了遠處。

    還好,風力夠大。

    在這之後,我從背包裏拿出了劉尚昂事先準備的一大塊帆布。

    每次有行動的時候,劉尚昂都會在背包裏準備這樣一塊防水帆布,據說可以用來包裹一些容易受潮的東西,在野外碰上陰雨天氣,還能用這東西製作一個簡易的臨時帳篷。以前他總是說這種布多好多好,可我們從來沒用到過。

    今天這玩意兒總算能派上用場了,不是因為它防水,而是因為它夠大,而且夠結實。

    我朝劉尚昂伸了伸:“你包裏應該還有一根很長的鋼索吧?”

    劉尚昂先是將那條鋼索遞給我,又問我:“你要幹什麽呀?”

    “你別多問了,”我說:“等我聽到我喊‘起’,你們就抓找捆腰的鋼索。”

    說完,我又從背包裏拿出了那條剛剛救了我一命的鋼索,將兩條長鋼索的兩端分別和帆布的四個角係在一起,然後在帆布裏包了一盒牛肉罐頭,沉了沉氣,而後用上全身的力氣,將團成一團的帆布扔到了空。

    我的左右兩隻分別抓著兩條鋼索的間位置,視線則一直停留在不斷上升的帆布上,隻等著它被風吹動的那一刹那。

    兩秒鍾過後,帆布突然斜了一下,我立即抖動鋼索,就聽十米開外的上空傳來“嘭”的一聲悶響,帆布被整個展開了。

    它變成了一張碩大的帆,我抓緊了鋼索,整個身子都被壓在帆上的風力拉了起來,借著這股力,我蹬著沙壁,一點一點地爬出了深淵,在我之後,劉尚昂、梁厚載他們也依次出來。

    地上的沙很散,我們踩在上麵的時候,就有大股大股的沙子滑落深淵。

    這時候,我聽到馮師兄在後麵喊:“還有十分鍾!”

    離沙坡頂端還有很遠一段距離,我又抖了抖鋼索,試圖讓帆布的受力麵更大一些,可強風帶來的助力也就這麽大了,我們隻能一邊穩住重心,一邊慢慢地向上挪動。

    為了能走得快一點,我每次邁步的時候,都刻意將腳尖插進沙子裏,這樣我至少能用上一些力氣。

    我沒法看時間,也不知道走完這段路究竟用了多久,我走在隊伍的最前方,第一個登山沙坡度的頂端。

    剛一登頂,我就能感覺非常強的風力了,沙塵也再一次擋住了我的視線。

    劉尚昂和梁厚載上來以後,就快速跑到我身邊來,一人一邊地抱著我的胳膊,加上劉尚昂背上還背著一個毛小希,四個人的重量加在一起,防止了我被風帆上的力量帶走。

    劉大喜和大偉登頂以後,還沒等我舒一口氣,就聽到沙坡上傳來了嘩啦啦的聲響,沙子又開始流動了!

    好在大偉的反應很快,在流沙聲出現的一刹那,他就一把拉住了馮師兄的腰帶,將馮師兄拽了上來。

    一見馮師兄上來,我立刻鬆開了的鋼索,風帆就帶著鋼索不知道飛到什麽地方去了,剛才我包在裏麵的牛肉罐頭也不知道掉沒掉出來。

    馮師兄坐在地上,望著腳下的這段沙坡,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因為預先知道上來以後會遭遇沙塵,大家都帶上了麵罩和護目鏡,現在,大家都無法說話,隻能用眼神進行非常含糊的交流,我看到劉大喜的眼神裏透著一種劫後餘生的輕鬆。

    現在輕鬆還為時過早,真正的危險還在後頭呢。

    剛從生死邊緣上走了一遭,劉大喜他們需要稍作休息,而我則打著電,朝周圍照了照。

    在強烈的風沙,我隻能看到身周一兩米距離的光景,意外地發現我梁厚載腳邊的沙子裏露著半截罐頭盒。

    那可能是我第一次扔上來的罐頭。

    我一邊這麽想著,一邊走過去撿那個罐頭,在我彎腰的時候,左臂上突然疼了一下,在那一瞬間,我看到梁厚載腳邊的東西變成了一顆人頭骨。

    但這樣的錯覺隻出現了那一瞬,在洗一個瞬間,臂上的疼感消失,梁厚載腳邊的東西又變成了罐頭。

    我愣了一下,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放在仔細端詳了一陣子。

    在我的視線,這個原本普普通通的罐頭,竟然給人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

    與此同時,我的左臂上又傳來一陣陣輕微的痛感。

    我不由地皺起了眉頭,看向了梁厚載,而梁厚載此時也正看著我,他還指了指自己的左臂。

    目前我和梁厚載都不能確定臂上的圖案到底是什麽來頭,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那,那種圖案,應該是某種咒印,我們不是了建墓者的術,就是了什麽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