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七十九章 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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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它避開封魂符以後,又以極塊的速度朝我撲了過來,當時我和它的距離也就是不到十米,它到我跟前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我也沒廢話,直接掄圓了青鋼劍,猛力向前斬去。

    就聽“當”的一聲微響。

    青鋼劍的劍鋒先是碰到了某個十分堅硬的時候,接著劍身上就傳來了輕微的摩擦裏。看來青鋼劍斬破了屍鬼那堅硬的外殼,直接將它身上的某個部件給切下來了。

    經曆了一瞬間的短暫交鋒,屍鬼再次和我拉開了距離,這一會它退了很遠,就移動速度而論,估計就算是仙兒也未必能追得上它。

    不過我留意到,屍鬼在後撤的途折了個彎,避開了我之前扔出去的那張封魂符。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背包裏大概有四百多張封魂符,在這樣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裏,我完全可以用這些封魂符限製屍鬼的行動。

    由於它身上已經長了硬殼,不可能再從通風管道逃走,如果它離開這個石室,進入我們之前走過的那條隧道,由於地下室的大門已經被關閉,我隻要用封魂符堵住石室的入口,要抓住它也是遲早的事。

    石室的整體麵積在二十萬到二十四萬平米之間,而從剛才屍鬼的移動軌跡上看,它隻要和封魂符的距離超過五米,封魂符就無法對它造成影響了。也就是說,每張封魂符的靈韻覆蓋麵積隻有十五到八十平米之間,我隻少需要千張封魂符才能在這個大空間將屍鬼的行動路線完全封住。

    可我隻有四百張封魂符,還真不一定能限製住它。

    加上吳林和次旦大巫目前情況不明,他們兩個接下來的行動根本無法預測。

    我在心裏快速盤算著當前的形勢,越發覺得要抓住屍鬼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這時我又想起了當初師父曾用封魂符鎮住了蛟骨上的陰氣,蛟骨上的炁量很大,封魂符之所以能鎮住那股陰氣,是因為符籙上的靈韻順著蛟骨四處蔓延,最終覆蓋了整個蛟骨,一次來壓製大範圍的陰氣的。

    但要想讓風魂的靈韻大麵積擴散,就想要合適的媒介。封魂符本來就是一種直接作用於炁場、魂魄的靈符,所以炁場、魂魄,也可以成為它的傳播媒介。

    想到這裏,我立即進入思存境界,踩出了重罡,綿薄的星力在數秒鍾之後降臨到了這個碩大的空間,以我現在的道行,讓星力遍布整個大空間並不是太難的事。待星力稍微穩定了一些,我又用背屍的法將黑水屍棺的炁場注入地麵。

    黑水屍棺的炁場一遇到星力瞬間散開,沿著星力蔓延的方向慢慢鋪灑開來。

    沒多久,黑水屍棺的炁場就占據了整個空間,但由於覆蓋麵積太大,這樣的炁場無法對屍鬼身上的精純屍氣造成太大的傷害,起初屍鬼感應到黑水屍棺的炁場之後,還快速地移動,想要躲避,可隨後它就發現這股炁場無法對它造成傷害,就在距我不到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等到星力散去,黑水屍棺的炁場依舊彌漫在整個大空間,我取出一張封魂符,在上麵加諸了念力,又將它貼在地麵上。

    封魂符的靈韻立刻順著土壤的炁場快速擴散,這一次,封魂的炁場覆蓋了將近百平米的範圍。

    這樣的範圍在我看來依然不夠大,但這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

    我開始朝著屍鬼的方向靠近,一邊走,一邊設計著行走的路線。

    走了沒多遠,我果然遇到了一根粗壯的石柱,黑暗我什麽都看不見,但黑水屍棺的炁場沿著石柱爬了上來,我也是感應到了炁場才知道那裏有一根柱子。

    後來我索性閉上了眼,將天眼完全開啟,憑借一雙天眼,我“看”到的全是一股股隨著氣流微微浮動的炁場,這些炁場附在地麵、牆壁和石柱上,將整個空間的詳細輪廓展現了出來。

    我越發確定這個石室在過去就是一個規模宏大的墓室,那些石柱上有大量的浮雕,由於炁場呈現出來的輪廓比較模糊,我不知道那些浮雕的具體內容,隻知道它們的紋路似乎十分複雜,在整個空間極左的盡頭,還有一個形狀和棺材相似的物體,但棺蓋好像被打開了。

    在這個大空間,石柱的分部範圍非常不規則,此時屍鬼就藏在其一根柱子後麵。

    我像埋雷一樣將十幾張封魂符貼在了地麵上,確定石室的整個央區域都被封魂符的靈韻覆蓋了,我才改變路線,快速靠近屍鬼。

    我的想法是在石室製作一個被封魂符靈韻包圍起來的“死胡同”,如果屍鬼不移動,這個死胡同的盡頭就在整個空間的最左側,也就是靠近棺材的地方,如果它途移動,我就設法將它逼到信號彈掉落的地方去,那裏不但有信號彈的紅光,還有我扔下的火把。

    隨著我放置的封魂符越來越多,屍鬼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它開始試探似地慢慢移動,每一次移動的方向都和我防止封魂符的方向方向。

    但我發現它不管如何變化位置,都絕對不會朝著正對次旦大巫的方向移動。它好像在小心地規避著次旦大巫,即便次旦大巫離它非常遠。

    它在忌憚次旦大巫麽,可個人最脆弱的次旦大巫到底有什麽好忌憚的。

    我改變了思路,逼著它朝次旦大巫的方向行進,可屍鬼依然不會朝著正對著次旦大巫移動,即便這樣一來它時常會進入封魂符靈韻的覆蓋區域,漸漸地,屍鬼的活動範圍越來越小,它已經被我逼入了被火把照亮的死胡同裏,四周的封魂符靈韻讓它放棄了繼續逃竄,我撒開腳步快速靠近它,同時凝練念力,做好了走罡的準備。

    在我距離屍鬼還有四米的時候,借著火光,我就看到它的快速收縮了一下。

    我以為它要撲上來,當下不敢猶豫,立刻踩出了罡步。

    步罡踏鬥、步九跡,一套罡步走下來也就是眨眼間的功夫,可當星力墜落,屍鬼的樣子已經發生了變化。

    之前它就像是一個破了殼的螃蟹,軟塌塌的粘肉從破碎的殼擠出來,像心髒一樣勃勃跳動,可是現在它卻收起了裸露在外的軟肉,破碎的硬殼嚴絲合縫地合並在一起,讓它看上去就像是一塊黑黝黝的硬石頭。

    之前我已經斬斷了它的一根鉗子,我不知道它是怎麽想的,竟然強行將那隻斷鉗卸了下來,在鉗子被卸掉的傷口處又以極快的速度長出了一層硬殼。

    屍鬼全身都被這樣的硬殼包裹了起來,完全沒有死角。

    星力落在它的硬殼上,就像是光線碰到了鏡子,竟然被反射了出去。

    這是我頭一次碰到這麽怪異的事,星力連成型的屍鬼都能鎮住,可對於這隻尚未完全成型的家夥竟然不起作用。

    被硬殼反射的星力朝我這邊襲了過來,我直接拿出番天印,讓星力落在了印麵上。

    由於番天印還沒有進入“祭”的狀態,隻能將襲來的星力擋開,卻無法將其吸收。

    屍鬼的身上殼看似光滑,實際上表麵有著大量的小坑,星力落在那些小坑上以後,反射的方向就變得無法預測了。

    我隻能快速讓番天印達到祭的狀態,同時施展隨身術,那些朝我襲來的星力一部分被番天印吸收,一部分被我吸收,等到罡步引來的星力快要消散的時候,我立即將番天印的“祭”狀態止。

    正常來說,強行斷“祭”會讓我遭受很大的反噬,但因為我身上有星力的加持,但“祭”被止的時候,我的念力沒有受到影響,反倒是聚集在我身上的星力在反噬作用下被瞬間消耗殆盡,這樣一來,隨身術同時被破除,我也不用承受這種術法帶來的副作用。

    星力一除,屍鬼的殼又一次裂開,軟肉從硬殼的間隙裏露了出來。

    我等的就是這一刻,雖說剛才它的硬殼反彈了星力,但磅礴的星力依然對它身上的屍氣造成了影響,如果估計不錯,它暫時無法像剛才那樣快速移動。

    我抽出了青鋼劍,將黑水屍棺的炁場加諸在上麵,一劍刺向了屍鬼。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隻憑這一劍就能將屍鬼處理掉了。

    可就在我前踏一步,將青鋼劍刺出去的時候,頭頂上方突然傳來“嗤嗤啦啦”的一陣細響聲。

    那聲音很空曠,帶著回聲特有的尾音,我立刻反應過來,在我頭頂正上方就是通風管道,有什麽東西正順著那裏爬出來。

    我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麽,隻知道從它身上,我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炁場。

    是那個襲擊了次旦大巫和吳林的家夥!

    雖然它身上沒有炁場,但黑水屍棺的炁場已經彌漫了整個空間,在它出現的一刹那,我頭頂正上方的炁場就被衝出了一個很小的缺口。

    我立刻放棄了攻擊屍鬼的念頭,快速閃避,同時抽出張封魂符,朝著炁場被衝破的地方擲了過去。

    有兩張封魂符偏離了目標,但還有一張貼了那東西。

    它落地的時候,我借著火光看清了它的樣子,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我真的不相信這樣的東西竟然會動。

    九節鞭,那玩意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用一根根骨頭串成的九節鞭,它在落地的時候還發出了一陣散碎的嘩啦聲。

    落地之後,它就像條蛇一樣快速在地上挪動,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黑暗。

    我現在知道次旦大巫脖子上的淤痕是怎麽回事了,那根本不是指痕,而是骨鞭……姑且就叫骨鞭吧,那是骨鞭的勒痕。

    在我將精力放在骨鞭上的空當,屍鬼看準了時,快速從我腳下閃過,也沒入黑暗了。

    骨鞭上被我貼了一張封魂符,封魂符的靈韻蔓延了它的全身,我閉上眼,單靠天眼來感知周圍的情形時,能清晰地“看到”它的大體輪廓。

    明明不是活物,可它的行為模式卻像極了一條蛇,現在它就潛伏在距我二十米的地方,一半的身子盤在地上,另一半身子直立著,就像是一條仰著頭朝我這邊觀望的眼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