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零三章 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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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看向劉尚昂,劉尚昂又湊近了一點,他朝著黑暗瞥了一眼,對我做了一個口型:“有人。”

    說話間,他還朝著次旦大巫那邊瞥了瞥。

    從剛才開始,次旦大巫就一直站在我們身後,一動沒動,他到底要幹什麽?

    我朝梁厚載那邊揚揚下巴,給了劉尚昂一個眼色,示意他去試探一下梁厚載,而我則慢慢地退到了次旦大巫旁邊,次旦大巫一直對著銅首出神,仿佛完全沒看見我似的。

    我朝著次旦大巫的後頸上看了一眼,他的領口裹得很緊,但在當前的光線下,我還是看到他的領子有一條鼓鼓囊囊的東西。

    這時劉尚昂已經將探向了梁厚載的脖子,梁厚載好像想事入了神,完全沒有察覺到劉尚昂的動作。

    直到劉尚昂將放在他的脖子上了,他才猛地回頭,一臉警惕地盯著劉尚昂。

    也就是在梁厚載回頭的這一刹那,劉尚昂已經抓住了他脖子上的東西,他一轉身,劉尚昂就將那東西扯了下來。

    我留意著梁厚載臉上的變化,他剛回頭的時候是警惕的表情,可現在看著劉尚昂,眼神卻充滿了疑惑。

    過了一會,他眨了眨眼,先看看劉尚昂,又掃視著周圍的環境。

    這時候,我突然感覺什麽都對了,梁厚載看起來非常正常,就像平時一樣。

    他左右觀望了半天,又轉過頭來問我:“這是什麽地方?”

    在回應他之前,我一劍挑在了次旦大巫的後領口上,劍刃劃破了他的衣服,也將附著在他身上的東西挑了下來。

    那就是一個節肢狀的長蟲,落地以後,它就奮力蠕動的身子想要逃跑,我一腳踩上去,將它踩成了肉泥。

    梁厚載身上的蟲子被拿下來的時候,後頸上隻是留下了一道很小的口子,可次旦大巫身上的蟲子被扯下來的時候,還連帶著扯下了一大片皮肉,後背上鮮血直流,現在他一邊疑惑地看著周圍,一邊還露出了一副齜牙咧嘴的表情。

    劉尚昂將蟲子踩碎以後,就快速跑過來為次旦大巫處理傷口,我則對梁厚載說:“你現在什麽感覺?”

    梁厚載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恍恍惚惚的,心裏頭很別扭。這到底什麽地方?”

    我問他:“你覺得這是什麽地方?”

    梁厚載:“我就記得咱們個順著石壁往下爬,也就是剛下石壁沒多久,我就感覺脖子上一涼,在那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對了,下石壁的時候我就感覺腦袋裏懵懵的,好像要昏過去。雖說我有恐高症,可當時我沒朝腳下看啊,按說不應該這麽緊張。”

    我說:“進到這個墓穴裏以後,咱們幾個心理上的那點缺陷都被放大了。厚載,你還記得咱們落水後的事嗎?”

    梁厚載非常疑惑地看著我:“落水?”

    見他是這樣的反應,我連著皺了幾下眉頭,看樣子他確實是在石壁上的時候就失去意識了,而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開始感覺梁厚載不對勁。

    當時梁厚載依然跟著我們爬了很長一段距離,落水之後他發狂失蹤,可我們找到他以後,他依然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正常說話、正常活動,甚至能正常分析眼前看到的一些情況。

    一個無意識的人怎麽可能做出這麽多看似正常的事?對於此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梁厚載被人操控了。

    我又看了看被我踩碎的蟲子,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竟然能操控梁厚載,要知道以厚載的修為,一般的蠱物對於他來說都是不起作用的,尤其是這類控製心神的蠱物。

    以梁厚載的智商,很快就猜到了他自己遭遇到了什麽,他看了看劉尚昂身邊的碎蟲屍,問我:“我被控製了?”

    我點了點頭,這時劉尚昂湊到梁厚載耳邊,用很低的聲音說了些什麽,梁厚載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我,最後斜著眼看向了遠處的黑暗。

    剛才劉尚昂曾提醒過我,有人潛藏在那個地方。

    沒過多久,次旦大巫似乎也變得清醒了,他的視線在我們個身上跳來跳去,滿臉的警惕和緊張。

    我立即伸,一把抓住了次旦大巫的脖子,使出天罡鎖的法,****次旦大巫沒來得及反抗的就昏了過去。

    劉尚昂遠遠地問我:“道哥,你這是幹啥呀,怎麽把他給弄暈了?”

    我小心將次旦大巫放在地上,隨後才回應到:“他在見到咱們個之前就被控製了。”

    劉尚昂:“什麽意思?”

    我說:“剛才他看咱們個的時候,那眼神就說明了,他根本不記得咱們。也就是說,在咱們進入村子之前,次旦大巫其實就已經**控了。”

    劉尚昂瞪大眼睛看著他,看來他很難相信我們見到的次旦大巫從一開始就是受人操控的,梁厚載在沉默了片刻之後,也點了點頭。

    寫到這的時候,我心裏出現了一個疑問,為什麽在我們下墓的時候,對方控製了梁厚載,卻沒有控製我或者是劉尚昂,他們為什麽偏偏選擇了厚載呢?

    仔細思考了好一陣子我才發現,對比我想象的還要狡猾,控製梁厚載,其實是他們那時候最明智的選擇。

    我身上有黑水屍棺和番天印,隻要帶著這兩樣東西,不管是什麽樣的邪物都侵不了我的身,在我身上下蠱顯然沒有任何意義,還有可能讓他們的行蹤暴露。

    他們隻能在老劉和老梁之間做出選擇,對於他們來說,老梁的威脅更大,因為他太聰明,如果他從頭到尾都一直處於清醒的狀態,就極有可能在到達蛇女牆之前看穿對方將我們引入墓穴的目的,甚至提前猜到他們接下來要用的段。

    想到這些,我就感覺背脊有些發涼,梁厚載是在剛下石壁的時候招的,那就說明有人一早就等在那裏了,當時的我和劉尚昂卻還天真地認為他們一直在後麵跟著我們。

    我覺得,也許在那個時候,我們的所有行動都在對方的預料之了。

    可當時我沒有時間想這麽多,將次旦大巫拖到劉尚昂和梁厚載跟前之後,我先是朝有人藏身的地方瞥了一眼,又給了劉尚昂一個詢問的眼神。

    劉尚昂故意避開了我的視線,做出一副和我沒有任何交流的樣子,他走到了銅首旁邊,仔細看了看銅首下方連接的金屬杆,又回過身,看了看從銅首照射出來的那縷光線。

    他蹙眉沉思了一會,問我:“道哥,你說,這枚銅首到底是幹什麽用的呢?”

    我這邊正搖頭,就看到劉尚昂伸抓住了銅首的一對耳朵,似乎在試著旋轉它。

    我裝模作樣地提醒:“你別亂動,弄不好會觸發別的關。”

    說話間,就見銅首在劉尚昂的控製下稍微轉動了很小的一段距離,隨後劉尚昂就後退了兩步,歎了口氣:“不行,轉不動啊。”

    我來到他跟前,他則偷偷地朝點鍾方向指了一下,然後就將狙擊槍的槍帶從肩上拿了下來。

    梁厚載看到劉尚昂的舉動,也快速走到銅首旁邊,用身子擋在了點鍾方向。

    這樣一來,藏在暗處的人就看不見我在幹什麽了。

    我抓住那一對銅耳,輕輕轉動,銅首立即轉動了一小段距離。

    著玩意兒很容易轉動,而且在我轉動它的時候,從它眼眶照射出來的光束完全沒有變暗的趨勢。

    我給了梁厚載一個眼色,梁厚載立即衝我點了點頭。

    在這之後,我快速轉動銅首,讓兩道光束照向了點鍾方向,梁厚載在我動的一瞬間快速閃身,讓光束得以順利照亮遠處。

    光線投射在五十米開外的地麵上,我一打眼就看到兩個人正趴在那裏,其一個人就是吳林。

    我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也發現自己暴露了,而吳林的槍口此時就正對著我。

    幾乎是出於本能的,我一看到他的槍口,立即身子一鎖。

    這時候劉尚昂那邊傳來了槍聲,吳林的槍口也閃爍出了火星。

    嘡!嘭!

    兩聲槍響混在一起,似乎讓這個被光和暗切割的大空間都為之一顫。

    劉尚昂好像命目標了,從遠處傳來了淡淡的血腥味。我不敢多想,趕緊閃身躲在了一顆鍾乳石後麵,朝銅首附近看了一眼,發現梁厚載和劉尚昂都不在那裏,看樣子他們也都找好掩體了。

    可次旦大巫還在地上趴著呢,劉尚昂和吳林連續開了幾槍,很多石鍾乳被吳林的子彈打碎,彈片和碎石亂飛,次旦大巫後背上已經出現兩道傷口。

    不行,再這麽下去次旦大巫肯定要完蛋。

    我躲在鍾乳石後麵,根本不敢出去,我估計隻要我現在一露頭,吳林的子彈瞬間就會招呼到我的頭上。

    正這麽想著,我背後的鍾乳石就被打了,巨大的聲響和石鍾乳被打時候發生的劇烈震顫讓我頭皮一陣發麻,要不是這根石鍾乳夠粗,估計我現在就已經嗝屁了。

    吳林開一槍,劉尚昂就還一槍,不過兩個人開槍之後,對麵都是傳來石頭崩裂的聲音。

    可吳林那邊明明沒有掩體啊,就是光禿禿的一片坑窪地,劉尚昂為什麽還是沒有打他?

    回想我剛才看到吳林的時候,就隻看到了他的腦袋,根本沒看到他的後半截身子,當時我一打眼就以為他們是趴在地上的,可現在想想,他們的後半截身子好像在地麵以下,在他們棲身的那個位置,應該有個很深的坑。

    隻要吳林離開了那個坑,劉尚昂就能非常輕易地擊他。

    問題在於怎麽讓他出來。

    還沒等我想出辦法,接踵而至的破擊聲音就打斷了我的思路,我身後的石鍾乳再一次被打,碎石橫飛,石麵也跟著顫個不停。

    這一次,劉尚昂沒有還擊。

    而吳林在打出這一槍之後也陷入了沉默,半天沒有開後麵的一槍。

    他在和劉尚昂換子彈!

    我了解劉尚昂的作戰方式,他每次開槍之前,都會計算自己的資源數量,其也包括彈夾的子彈數量。他們兩個現在正在互相計算著對方的彈夾裏的子彈數目,不管是誰先將彈夾打空,都會立即陷入被動。

    隻要其一個人騰出來換彈夾,對方就發起絕殺。

    我悄悄將背包翻到身前,用最快的速度看了看包裏的存貨,之前水貓在我的背包上劃開了好大一個口子,背包的主囊已經空了,隻有側兜裏還剩下了一瓶水、一小包口香糖、一塊碎了的鏡子,在側兜附近還別著登山錘和工兵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