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二十三章 三座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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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梁厚載不太喜歡和陌生人說話,所以雖然是回應姚先生的問題,卻依舊是衝著我說道:“所以我覺得,當初寄魂莊一世祖和無當之所以留下那樣東西,就是為了解決眼下的問題。而且道哥你想過沒有,這樣東西,好像隻有從渤海墓發現的那顆卵石不能從你身邊離開吧?”

    如果我要和羅行正麵對峙,肯定少不了要動用青鋼劍和番天印,而鑲在青鋼劍劍柄的那顆卵石當然也不能離我左右,至於裹屍布和琉璃卵,我帶不帶在身上似乎沒有太大的差別。

    但我沒明白梁厚載這番話是什麽意思,就給了他一個詢問的眼神。

    梁厚載接著說:“姚先生剛才的意思很明白,以你一個人,無法承受那麽多人的念力加持。所以我想,也許另外兩樣東西,是為其他人準備的。”

    說完這番話,梁厚載望向了張真人和空雲道長。

    他的話,加上他現在的舉動,讓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

    姚先生看了看張真人和空雲道長,也是不斷地點頭:“有道理。”

    我不敢說張真人的修為是不是整個行當的製高點,但就算不是也不會差太多,而空雲道長作為茅山宗的隱藏大拿,修為就算不是和張真人持平,至少也是非常接近的。

    對陣羅行的時候我必須衝在前線,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守正一脈的傳承全部是為實戰設計的,加上我已經有過一次和羅行近距離接觸的經驗,所以在這件事上,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而除了我之外,在這次聚會的人能和羅行放一搏的,似乎也隻有張真人和空雲道長了。

    至於姚先生,我過去從沒聽說過他,也不知道他的修為到底是什麽級別的。

    這時候姚先生又開口道:“還有那個仉侗,他也是個實戰派,雖說仉家人的修為向來不怎麽樣,但仉侗的體質天生異於常人,對陣羅行,少不了他的助力。嘿嘿,這家夥可是和我交過的,論拳腳,放眼整個行當沒人能在他麵前走上個回合。”

    空雲道長有些擔憂地說:“仉侗的拳腳確實厲害,就是不知道,他那一身煞氣能不能抵得住羅行身上的念力了。”

    完了空雲道長又對我說:“咱們現在是不是有必要試一試,你一世祖留給你的那些東西能承載多少念力?”

    我沒二話,立刻將裹屍布和琉璃卵拿了出來。

    如今的琉璃卵上出現了一道很小的缺口,我也忘了這道缺口是怎麽來的了,不過不管怎麽說,琉璃卵這些年受到我身上的念力滋養,上麵的靈韻比過去還要強了一些。

    張真人接過琉璃卵,空雲道長拿走了裹屍布。

    事實證明,梁厚載這次又猜對了,當張真人和空雲道長向這兩樣東西上加持念力的時候,他們的念力竟然能完全被琉璃卵和裹屍布吸收,而在這之後,張真人和空雲道長做了交換,張真人拿著充斥著空雲道人念力的裹屍布,而空雲道人則拿著被張真人加持過的琉璃卵。

    很快,裹屍布和琉璃卵上的念力就漸漸流入了張真人和空雲道長的體內,兩道回流的念力都能經久不散。

    不得不說,張真人和空雲道長的念力都極為精粹,這樣的念力可不是我能比的,差距太大了。

    張真人有些驚奇地看著的裹屍布,空雲道長則對我說:“不是說還有一個什麽卵石嗎?”

    我立刻拿出了青鋼劍,指了指劍柄上那塊如潤玉一樣光滑的卵石:“這就是。”

    姚先生立刻走上來,將自己的念力注入到卵石,當他的念力順著青鋼劍的劍身流入我的經絡時,我才發現他的念力竟也和張真人、空雲道長的同樣精粹。

    現在站在我麵前的,簡直可以說是整個行當裏的座大山,也不知道我的修為什麽時候能越過這座山頭。

    不過回頭想一想我也能釋然,張真人和我太師父是同代人,空雲道長、姚先生恐怕也不會比張真人年輕多少,他們修行多少年了,我才修行多少年,試想當初我師父要不是在二次種棺的時候被奪走了一半陽神,說不定有朝一日也能達到他們的境界。

    直到卵石上的念力全部流入我的體內,姚先生才開口說:“你身邊的這個小朋友就是梁厚載吧?”

    我笑了笑:“對,這些年我們能在和葬教的對壘屢戰屢勝,多虧厚載給我們出謀劃策了。”

    姚先生也笑著拍了拍梁厚載的肩膀:“確實是個聰明孩子。”

    聽他這麽一說,梁厚載反倒顯得有點局促了。

    張真人將話題引了回來:“現在的問題是,怎樣才能讓其他宗門的人認可你這個總指揮。雖說總指揮的頭銜隻能算個虛銜,這次行動結束以後就撤了。可你這次畢竟是要帶領這麽多人,有把握嗎?”

    一說起這些我也忍不住頭疼:“沒把握,可有把握沒把握都得硬著頭皮上了。其實我也知道,雖然幾位前輩在行當裏都有絕對的聲望,可這樣的聲望對於有些門派來說是一種震懾和依仗,可對於有些門派來說……就不好說了。”

    一旁的空雲道長歎了口氣:“道家在原這片土壤上經營了兩千年了,朋友雖多,但也不是沒有敵人。可就算是朋友,也未必和我們一條心。其實當初你們那個組織上向我推薦你來做這個總指揮的時候,我是不太讚成的,可考慮到你們寄魂莊向來是以間人的身份在行當左右逢源,論人際,其實寄魂莊比道家還要好一些。”

    姚先生接上話:“我也想過,如果是老柴還活著,讓他來指揮行動其實是最合適不過的。可老柴走了,你雖然繼承了屍道宗這麽一個名號,但隻有名號沒有聲望,也沒有資曆,確實難以服眾啊。”

    我無奈地歎氣:“這些年我在行當裏行走,不管做什麽都要考慮人際、人情,生怕得罪了別的宗門。可現在都什麽時候了,竟然還要被這種事掣肘,真是麻煩。”

    張真人說:“其實真正的麻煩就是你的資曆太淺,這些年一直忙著處理葬教的事,也鮮有在行當裏露頭的會,其他宗門的人不相信你的實力。”

    “那就打一架吧。”我靠在椅子背上,有氣無力地長吐了一口氣。

    空雲道人問我:“你想怎麽打?以什麽理由打?左有道,你可不能亂來啊,如果這件事處理不當,一定會導致這次的聚會被瓦解。”

    我說:“我知道,我不會主動挑起爭端的。”

    姚先生:“那如果其他人也不挑起爭端呢?你怎麽辦?”

    我說:“那就激怒他們,讓他們挑起爭端。不對,不是讓‘他們’挑起爭端,而是讓一個修為足夠高、名望足夠大,而且和我們寄魂莊有怨的人挑起爭端。”

    姚先生當場就拉臉了:“你是在說我吧?”

    “怎麽可能呢,”我對姚先生說:“如果您來挑起這場爭端,那這次的聚會就真的完蛋了。我就實話實說吧,在我們組織內部至今還藏著一個內鬼,我想在目前這個節骨眼上,他不會坐以待斃的。”

    張真人、空雲道長,以及姚先生聽到我的話之後都顯得十分驚訝。

    姚先生說:“你們那個組織不是銅牆鐵壁嗎,怎麽還能混進內鬼?”

    我說:“我們這個組織早就不是銅牆鐵壁了。其實內鬼原本有五個,現在有四個已經確定了身份,還剩下最後一個深藏不露啊。以我們對羅行的了解,這個人做事非常小心,沒有十成的把握絕不出。所以我想,這一次,他一定會啟用這個內鬼,讓他來破壞這次聚會。我也是沒想到,這個潛藏了多少年都不曾顯山露水的內鬼,竟然成了我現在的契了。”

    其實羅行何止是小心,他為了進入小天山後麵那座墓穴,竟然能死等一百年,一直到我開啟了最後一道門才現身,說明他不隻小心,而且還非常有耐性。

    我估計,羅行一定會等到這次聚會被瓦解得差不多了再突然現身,不過我不打算給他這個會。

    梁厚載在一旁問我:“道哥,你覺得那個內鬼接下來會做什麽?”

    我搖了搖頭:“目前還不確定,不過我想,他大概和我一樣,也會在聚會見行事吧。我們隻要給他一個錯誤的會,讓他做出錯誤的舉動就行了。”

    姚先生說:“你的意思是,引誘他挑起爭端嗎?”

    我點頭:“等到所有人都到齊以後,我會在各大宗門麵前主動示弱,讓那個內鬼錯誤地判斷形勢,讓他認為,如果挑起爭端,其他宗門的高很容易將我排擠出去。”

    “可如果你主動示弱,”姚先生有些擔憂地說:“那些本來對你懷著信心的宗門,就有可能改變對你的態度呀。要是所有宗門都不看好你了,你說,這次聚會是不是有可能在內鬼動之前就瓦解了?”

    我無奈地點頭:“的的確確有這樣的可能,所以需要位前輩在各大門派間協調一下了。最好能找到一些信得過的人,將我的計劃告訴他們,而且這些人,最好是一些宗門的話事人,隻要穩住他們,就能保證他們的宗門不會從聚會撤出去。”

    姚先生糾正我:“別叫我前輩,咱們不是說好了互稱先生嘛!”

    他這邊話音剛落,空雲道長就問我:“就不能聯絡一個宗門,讓他們故意挑起爭端嗎?”

    我搖頭:“最好別,我也想趁著這次會將那個內鬼找出來,如果在羅行現身的時候他還是沒有被咱們揪出來,對於咱們來說將會非常危險。”

    張真人點了點頭,對空雲道長說:“說起挑起爭端的人選,我覺得拜火門的曹天衝可以勝任。”

    空雲道長顯得有些擔憂:“曹天衝……那可是個老邪頭,他的修為可不比當初的老柴低多少啊,再者他還有枚聖火令,有道不一定是他的對。”

    曹天衝,這又是一個我從未聽說過的陌生名字,拜火門也是一個我沒聽說過的宗門。

    姚先生說:“不如你們現在就把龍虎碑的用法教給左先生吧,有了龍虎碑助力,就能多幾分勝算。”

    張真人擺了擺:“不能用龍虎碑,有道需要展現的是守正一脈的實力,可龍虎碑畢竟不是守正一脈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