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二十八章 被改動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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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等張真人把話說完,就有人從人群擠了出來,衝著我問話:“左掌門,你真的和十全道人交過,他的修為比你如何?”

    我對在場的人說:“我的道行和羅行相比,可以說是天差地別。我不是和他交過,而是在他麵前僥幸生還,他不需要凝練念力,隻靠著經絡和骨骼殘留的一點點念力,就能將我完全壓製,我在他麵前,根本沒有反的餘地。”

    此話一出,大堂裏又變得嘈雜起來,在場人開始討論羅行的道行,也有人在議論這次聚會的合理性。

    我能聽得出來,有一部分對於戰勝羅行完全沒有信心,人群甚至出現了一些很不好的言論,說什麽既然左右都是輸,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意義,不如趕緊收拾行李,能跑多遠跑多遠,甚至有人提議離境出國。

    說實話,我真是想不明白了,怎麽在行當裏還有這麽膽小的人,羅行這還沒現身呢,他們就要認輸了。

    對於此,我隻能說,林子大了,真是什麽樣的鳥都有。

    張真人揚起臂,朝著人群喊道:“大家都靜一靜,聽我說兩句話。”

    他一開口,人群再次安靜下來,隨後張真人開口說道:“十全道人搶奪陰玉,是要開啟鬼門,顛轉陰陽兩界,如果不阻止鬼門開啟,天地間必將遭遇一場大劫,到時候,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一樣躲不過這次劫難。如今左掌門已經找到了對付十全道人的辦法,還希望諸位能放下成見,精誠合作!”

    讓我意外的是,張真人這番話竟然沒有得到大多數人的相應。

    空雲道長也站了出來,對在場的人說:“天地大劫,沒人能獨善其身。”

    這話一出,大堂裏就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直到姚先生打破了這種沉默,他站在人群裏朝我這邊喊:“左先生,你還是跟大家詳細說一下十全道人的事吧。”

    我順著最初被蘇漢生打斷的地方開始說:“想必大家已經從九封山那裏得知了十全道人的真名。不過羅行這個名字雖是他的真名,卻不是他的本名,十全道人本名無當,是一個活了千年的古人……”

    話很長,我先是大體說了一下無當早年的經曆,以及他最後變成羅行的原因,隨後就說到了從不語道人和王大富那裏得知的信息,也說到了鬼門以及太陽墓。

    為了讓在場的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我一邊要設法掩藏涉及到寄魂莊和我一世祖的那些秘辛,又要將一些比較關鍵的信息詳細地陳述出來。

    這不是我第一次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發言,卻是最需要小心謹慎的一次。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多久,其間仙兒給我遞了次水,我一邊用清涼的水潤著喉嚨,一邊盡可能保持著語氣的平穩。

    在我說話的時候,人群出現了幾次騷動,我必須設法安撫眾人心的不安。

    當我把所有話都說盡的時候,嗓子裏就像是點了火一樣,幹灼無比。

    大堂裏鴉雀無聲,張真人和空雲道長也沒有在我發言之後補充什麽,所有人都這麽默默地看著我,仿佛連大氣都不敢喘。

    最後還是澄雲大師走出人群,朝著人群做合十禮,最後說道:“諸位道友,如今的形勢已然嚴峻到了極點,我讚成張真人的話,咱們必須放下隔閡,精誠合作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第二個站出來的人是曹天衝,他朝著張真人和我拱一揖:“我也讚成。”

    其實現在不是讚成不讚成的問題,而是所有人必須合作,我實在想不明白,其他宗門的人到底在猶豫什麽。

    曹天衝站出來之後,又有很多和他一樣穿著便裝的老前輩站了出來,再然後才是其他宗門的人一一站出來,立誓要暫且放下宗門恩怨,暫且合作。

    我也是後來聽張真人說,其實在當時,各大宗門人的人最忌憚的不是羅行,而是曹天衝他們這撥人。

    對於正統的宗門來說,像曹天衝他們這些厲害的散修都屬於旁門左道,甚至有些人將他們看作是邪門歪道。如果他們不先站出來表態,其他宗門總歸會對這次聚會心存憂慮。

    事情還算順利,此時距離羅行著搶奪陰玉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我本以為,在這段時間裏,我們應該能做好充足的準備。

    可我為什麽要相信羅行呢,他說要在下個月初才對陰玉動,就真的會在下個月才開始行動嗎?

    事實證明這一次我賭錯了,羅行根本不打算拖那麽久。不過在這次的博弈,失算的不隻是我一個人,羅行和我一樣,也走了一臭棋。

    由於我說了太長時間的話,外麵的天色早就黑了,盧雲波走到我跟前來,在我耳邊小聲說:“已經亥時了。”

    都這麽晚了!

    我衝盧雲波點了點頭,又朝著大堂裏的人揮:“大家先休息一下吧,咱們就定在明天早上點鍾集合。”

    大堂裏的人很快就稀稀拉拉地散了,我整了整領口,說了太多的話,我的嗓子裏現在火燒火燎的,特別難受。

    很快,大堂裏就剩下了寥寥幾個人,盧雲波也走了,他要為各個小堂口的人準備晚飯。

    姚先生來到我跟前,將一個青綠色的藥丸遞給我:“嗓子不舒服吧,來,吃了它。”

    我也沒多想就將藥丸放在了嘴裏,這東西入口即化,我立刻感覺到一股涼意順著我的喉嚨湧遍了五髒六腑,不隻是嗓子輕鬆了,整個人都變得特別有精神。

    張真人衝我笑了笑:“藥仙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他煉出來的丹藥可是萬金難求啊。”

    我正要對姚先生道謝,劉尚昂和梁厚載就跑過來了,一邊朝我這邊跑,梁厚載還麵帶焦急地說著:“道哥,你快來看看吧,梁子的情況不太對勁。”

    張真人:“梁子?就是挑撥蘇漢生的那個人?”

    蘇漢生也沒有離開,自打剛開時候,他就一直站在遠處看著我,好像有話對我說。

    現在張真人發問,他就在一旁對張真人說:“對,就是他,這個人過去是特戰隊的指揮,我和他有點交情。”

    我說:“蘇前輩也一起來吧。”

    說完,我就跟著劉尚昂和梁厚載朝震字堂那邊走。

    澄雲大師、仉二爺、陳道長、李道長、孫先生,羅菲、仙兒、黃大仙、閆曉天,還有羅有方和我師伯都在這個小堂口裏,我剛一進門,羅有方就對我說:“情況不對勁。”

    我問他怎麽了,他一邊將我引向屏風那邊,一邊對我說:“你那個朋友的記憶好像被人篡改過。”

    來到屏風後,就看見梁子正五花大綁地坐在地上,莊師兄和馮師兄正都蹲在他身邊,大偉也在。

    莊師兄見到來了,就問大偉:“大偉,你再說一遍,梁子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大偉如實回答:“不是你讓我把他找來的嗎?”

    莊師兄看了我一眼,又對大偉說:“再說一次,我從來沒有讓你通知梁子,我當時說的是,絕對不能讓梁子知道這次聚會的事,更不能讓他知道陰玉被藏在盧家。”

    大偉顯得有些錯愕,他看了看莊師兄,又看了看我,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我就對大偉說:“莊師兄囑咐這些事的時候我也在場。”

    大偉撓了撓後腦勺:“不對吧……可我怎麽記得,是莊隊特意讓我通知梁子的呢?”

    我和莊師兄對視一眼,又看向了梁子,梁子現在看上去渾渾噩噩的,他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地麵,像是在發呆,又像是丟了魂。

    張真人快速走到梁子跟前,將放在梁子的後腦勺上,隨後抬起頭來對我說:“這孩子了別人的術,對方的段非常高明,不但壓住了他的魂,還封住了他的五感。”

    我問劉尚昂:“你們抓住梁子以後,他還接觸過其他人嗎?”

    劉尚昂搖頭,張真人則對我說:“他身上的術不是剛剛種下的,他魂魄上的那道念力,估計在他體內滯留了兩個多月了。”

    我緊緊皺了一下眉頭,又問羅有方:“梁子從一進來就是現在這幅樣子嗎?”

    羅有方:“他剛進來的時候還能說話,可我們問了他一些問題,他卻總是答非所問。不過他說了一些事情,確實值得咱們注意。”

    梁子到底說了些什麽,你倒是一次性把話說完啊,可羅有方說到這裏就打住了,半天沒有下。

    我不得不問他:“梁子說了什麽?”

    羅有方顯得有些猶豫,過了一小會才開口:“關於我的事,一些他本不應該知道的事。”

    我有些著急了:“到底什麽事,你快說。”

    羅有方歎了口氣,說:“他說的那件事發生在十多年前,當時我受葬教的指派到西南邊境的一個小村發展教眾,起初他們確實是讓我去發展教眾的,可不知道為什麽,葬教途又改變了注意,毒殺了村裏一百多口人。下毒的人不是我,但我和這件事脫不了幹係。”

    說到這裏,羅有方又補充了一句:“那件事發生在建國之前。”

    跟著我們一起來的蘇漢生立即開口:“這件事我也聽說過,當初我的一個師弟也住在那個村子裏,他也了毒,雖然最後保住了一條命,卻丟了一身修為。”

    說完,他又指了指梁子:“前兩天梁子找到了我,他說,就是你們守正一脈的人在村子裏的井裏下了毒,因為他說的很多細節都和我師弟描述得完全一致,所以我還以為……以為是真的。”

    聽他這麽一說,我師伯就不樂意了:“這不是瞎扯嗎,我們守正一脈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這種話你也能信!再說了,梁子才多大年紀,十年前的事,他怎麽可能知道?”

    蘇漢生:“梁子說,他是無意間看到了組織裏封存的一份資料,才知道這件事的。”

    我看向了羅有方,羅有方立即朝我擺:“當時下毒的人真的不是我,我說這件事和我脫不了幹係,是因為當初那個毒師就是由我帶進村子的。”

    我問他:“你還記得那個人叫什麽嗎?”

    正說著話,堂口那邊傳來了開門聲,我將頭伸到屏風外麵去看,就看見盧雲波和老黃家的人正端著幾個餐盤進來,李良也和他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