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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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映牽著朱伊的手:“等以後,我把今日這女師傅給你雇回去,隨時可為公主鬆乏。”
回去?回宮裏麽?……不對。朱伊聽懂了,有些慌亂道:“什麽回去?你在說什麽啊?”
謝映道:“回去,當然是指我把你娶回去。”他不給朱伊任何裝傻的機會:“公主今冬就滿十六了,想來離出降也不遠。”
朱伊詫異看看謝映,他還知道她的生辰?她道:“可是,世子也知道,我的親事,我自己做不得主。”
她以前沒看透,現在之所以喜歡謝映卻又逃避他,其中也是害怕萬一皇帝並不將她指給謝映,那她以後如何麵對將來的丈夫。
謝映道:“這些就讓我來操心,公主什麽也不用想,隻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朱伊看向謝映,兩人目光相接,朱伊覺得自己的魂快被吸進那雙黑色清亮的瞳仁裏,她想移開視線,可又移不開。
謝映笑道:“再給公主修個大池子,以後臣就能常與公主在裏邊……”
朱伊覺得謝映這口無遮攔的程度真的可與朱綽比一比。她趕緊去捂住謝映的嘴,生怕他繼續說那些不知羞的話。
“你不準胡說!”
謝映靜靜看著朱伊,朱伊覺得他眼神不大對,很快她的手掌心被濕潤的東西舔.弄了一下,是謝映的舌尖。又癢又麻的感覺,遊電似的湧進朱伊四肢,激得她迅速就縮回手。
朱伊立即又發出短促的呼聲,是謝映含住了朱伊的耳珠。更為酥麻的異樣占據了她的感知,朱伊偏過頭想避開謝映,男人的手掌卻扶上她腦後,不容她閃躲。
朱伊今日沒有帶耳飾,那小得可憐的白白的一塊肉,成了男人眼裏的美味,謝映似乎覺得好吃得很,反複地扯咬抵舔。
熱息充滿朱伊的耳朵,還有謝映柔軟微涼的嘴唇磨蹭在她耳廓的觸感,令朱伊腦子裏嗡嗡作響,全然不知該如何反應。若非謝映鐵條一樣手臂箍著她,她早就滑落下去了。
等謝映離開了她的耳珠,朱伊以為他會放過自己了。誰知謝映壓根不放手,他用拇指來回摩著朱伊的嘴唇,目光一直停留在上麵,朱伊明白了他想做什麽,掙了掙避不掉,索性閉上了眼。
外麵突然傳來一道宏亮的男性嗓音:“本王要在此處會客,趕緊把裏邊的人給本王清走!夜光樓頂層何時成了誰都能上的地方?”
掌櫃眉毛都要絞到一起了,雖然裏麵那位他以前沒見過,但看那姿儀氣宇,怕也是背景顯赫。
但外頭這位是朱鎮安,皇帝的親侄子,才襲了已故老王爺的爵,有名的宗室紈絝。皇帝那一家子都在行宮,現在的京城裏,的確少有人惹得起這位祖宗。
謝映和朱伊都聽出了外頭是誰的聲音,朱伊在謝映的唇落下來之前趕緊推開他:“是朱鎮安,怎麽辦?”她環視周圍,也沒個屏風什麽的可以擋一擋。她這般跟謝映兩人單獨在屋裏,外頭還有人守著,怎麽看都是在幽會。
被打擾的謝映顯然不悅,他用下頜輕摩著朱伊額心,過了一會兒,將出閘叫囂著的欲望平複下去一些,才道:“無事,我出去看看。”
溫顏攔著朱鎮安欲闖入的手下,道:“若是硬闖,休怪我不客氣。”
朱鎮安上下打量溫顏:“喲,好大的膽子,知道我是誰嗎?”
沈星流先時出去了,否則朱鎮安倒是能認出是謝映的隨侍。溫顏因是女子,謝映也是為了保護朱伊才將她調來,平素沒有露過麵。
溫顏道:“無論你是誰都不能硬闖。”
朱鎮安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有底氣的護衛,還是個女的,倒是被逗樂了:“有意思。本王今天倒非要看看,到底是什麽人在裏頭,還無論是誰都不能硬闖?難不成還是皇上或者太子爺?”
顏玉兒這時躥了出來,跟著道:“哎,先前就是這女的不知天高地厚,一個丫鬟居然敢在京城地頭上耀武揚威,什麽來曆啊?倒是說來聽聽。”她就是憋了口氣,不發不行!
朱鎮安蔑了顏玉兒一眼:“你誰呀?”
這時門呼地被拉開,謝映杵在門口,一言不發看著朱鎮安。
朱鎮安頓時愣住,反應得倒也快:“映表弟?表弟你不是在行宮嗎,怎麽突然回京了。”都是皇親國戚,雖然一表三千裏,但跟著太子同謝映攀個表親絕對錯不了!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謝映啊,朱鎮安嚇得腿都顫了幾下。
“嗯。”謝映不鹹不淡,吱了聲算是打招呼。
自知先前說話難聽理虧,朱鎮安繼續轉圜:“瞧瞧我這運氣,碰見映表弟真是太高興了,哈哈哈。”
那掌櫃都看傻眼了,他還頭回看到朱鎮安這紈絝頭子這麽諂媚的。
顏玉兒屏住呼吸望著麵前年輕男人的臉,最初的恍惚過後,腦子裏轉得飛快——本王、行宮、映表弟,這些詞連在一起,令她忍不住擠到朱鎮安旁邊:“你是謝映?你是謝映嗎?”
謝映自是不會對著不認識的人自報家門。
顏玉兒心潮如沸,道:“我,我是顏玉兒!”她擔心謝映已經忘了她的名字,又道:“靖海王是我爹,太後娘娘是我的姑奶奶!”
此話一出,連一旁的朱鎮安都吃驚地轉過頭來看她。
魏州、靖州、雍州,在對抗朝廷削藩的問題上,可謂同氣連枝,守望相助。魏州與靖州有過聯姻的打算,但皇帝自然不會允許,直接就給否決掉了。為著顏玉兒這身份,謝映倒確實是多看了她一眼。
顏玉兒羞澀地咬了咬下唇,卻十分大膽地與謝映對視,朝他露出一個嬌媚的笑容。
謝映淡淡收回目光。
朱鎮安大笑:“原來都是自家親戚!哈哈哈。咱們不期而遇,也是一種緣分啊。”
“那,表弟……”朱鎮安問:“咱們一起進去坐坐?”
謝映站在門口,不說話,也不挪步,那就是沒有放朱鎮安進去的意思了。
這舉動實在是很無禮,但朱鎮安卻一點也不惱,身為他這般紈絝立即心領神會,嘿嘿笑道:“明白了,明白了。是哥哥沒眼力,映表弟請,別因為哥哥耽誤了興致。”
這話讓顏玉兒蕩漾的春.心一下回了神,臉色驟變,是啊,她先前雖然隻看到了謝映的背影,但她卻認得他這身袍子,可不就是與雅珍閣那女的碰了頭一起離開的男人。
“表弟,我下去幫你把帳結了啊。你慢慢賞景,慢慢玩兒。等你有空了咱們再聚。”朱鎮安倒是對謝映屋裏的女人感到好奇,但他可不敢推開謝映往裏麵看。
朱鎮安走的時候,不忘貼心地幫謝映叫走了顏玉兒。唉,看來謝老弟又惹上一朵桃花,叫他好生羨慕。
顏玉兒下了樓就跟朱鎮安道別了,她在二樓要了間茶室,扒開竹簾的細篾條盯著夜光樓的出口,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她果然看到謝映與那雅珍閣的女子並肩走出去。
謝映好像喜歡那女人得很,不時轉過頭看她,手還不規矩,去撥弄女子額頭的頭發,被對方抬手打掉了。等到了人多的地方,謝映又虛攬著對方,不讓旁人撞到那女子。
顏玉兒抓著竹簾子,待謝映消失在人群,她才收回了手。兩年多前,父王還跟魏寧王商議把她嫁給謝映呢,聽說謝映都答應了,結果皇帝不允。
看了鐵繩騰火獅等精彩表演,朱伊吼得嗓子發幹,便要去買水飲吃。她貪涼,看到攤子上的白醪圓子、甜桃冰酪,立即各來了一碗。謝映怕她冰的吃多了肚子疼,等她走到下一個攤子,又想要漉梨雪膏,謝映便說:“銀子用完了。”
朱伊才不信,知道是他不願再給她買罷了。她知道對謝映這人,纏是沒有用的,又不敢跟謝映發脾氣,就隻多看了那漉梨雪膏兩眼。
那老板是個年輕小夥子,紅著臉端起一碗漉梨膏,想遞給朱伊:“姑娘,我送給你吃啊。”
謝映冷沉沉的視線掃過去,盯著那老板,對方手上一個哆嗦,雪膏碗打翻了。
朱伊愣了愣,道:“多謝這位老板,不必了。”她瞥一眼謝映,自己先走到了前麵。謝映默不作聲跟上去。
又走了有大半裏路,朱伊裝作不經意地問:“這裏是北亭街吧,附近是不是有個叫千束錦的布行?”
謝映道:“對,就在前麵街口,挺大的。公主要去逛逛?”
朱伊嗯了聲。到了千束錦裏頭,朱伊乘著沈星流與謝映說話的間隙,找到了這裏的掌櫃,又支開溫顏去幫她取布,才對那掌櫃說了十個混亂不成句子的字。掌櫃微微一怔,打量了朱伊一番,問:“姑娘要我帶什麽話?”
朱伊道:“明日日中,請容三郎到這鋪子來一趟。”
那掌櫃多看了朱伊兩眼,猜想著從前那個太監幫忙傳話的正主兒,怕就是眼前這位姑娘了。立即道:“好的,小的一定給三公子帶到。”
朱伊回到謝映身邊時,謝映多看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