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真是對不起, 這種倔強而且古板的老頭子, 還是你這丫頭的親爺爺！你不是大學生嗎？怎麽越是讀書，說話越是粗俗，真是沒有個姑娘的樣子！”龍崎老爺爺氣得差點胡子都吹起來了。

    “真不好意思，我可是放飛自我的現代大學生。”龍崎玲奈攤了攤手說。

    “說起來，龍崎小姐還記得在列車上地時候, 跟我們講的那個故事嗎？”安然突然開始打量龍崎玲奈, 然後問出了問題。

    “故事？”龍崎玲奈突然歪了歪頭, 然後一臉疑惑地看著安然說, “好像在跟兩位打完招呼之後我就睡著了，我有說過什麽故事嗎？”

    果然如此。

    安然笑著看向一臉茫然的龍崎玲奈, 然後又問了一個問題：“那麽, 龍崎小姐你……相信妖怪嗎？”

    “妖怪？妖怪我倒是不怎麽相信, 不過我倒是挺相信神隱的。”龍崎玲奈似乎很認真地考慮了這個問題。

    神隱？安然記得所謂的神隱，似乎就是一些人突然間神秘失蹤一段時間, 然後又突然出現在另一個地方。他們在這失蹤期間的所有記憶，都好像被完全消除掉了一樣，無法回憶起來。

    這種情況, 就好像是這些人在這段時間裏去了一個神秘的地方, 如同被神帶走了一般。

    “我記得就是那段時間。對, 就是夏目君在爺爺家裏的那段時間。我剛剛從外麵回到爺爺家裏，然後下一秒就出現在了很遠處的公園裏，完全不知道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龍崎玲奈思忖了一會兒, 說，“後來我被爸爸媽媽帶回家之前，還特地去那個湖邊看過，卻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總而言之，從那以後我就對神隱有了很大的好奇，所以大學才選擇了風俗學。”龍崎玲奈說著，如同耳語一般對安然說道，“爺爺知道我的專業之後，差一點和我斷絕關係。”

    不是心理學，而是風俗學嗎？

    安然在將腦海中所有的線索串聯在一起之後，手中默默出現了一根看起來很眼熟的煙杆，正是煙煙羅化作安然隨身武器之後的姿態。

    龍崎老爺子又陪著孫女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在所有人的眼中，龍崎玲奈突然一個愣神，然後再次向著夏目貴誌的方向撲了過去。

    “把畫卷還給我！”龍崎玲奈此刻的聲音中似乎夾雜著一些其它的東西，幾乎竭斯底裏地朝著夏目貴誌的方向大吼了一聲。

    “怎麽回事？”夏目更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一時也看不出來是什麽東西。”安然一邊伸出手中的煙杆，將龍崎玲奈向前的身子攔住，然後說，“因為實在是太弱了，稍微隱藏一下，竟然就讓我感覺不到那個東西的力量。不過估計從她小時候最後一次和你見麵開始，那個東西就已經跟在龍崎小姐的身邊了。”

    安然一開始會用那一瓶礦泉水在龍崎玲奈的身上做實驗，也是因為之前列車上講述的那個故事中，纏著龍崎玲奈的妖怪可能並不怎麽喜歡水。礦泉水的力量似乎隻能夠讓龍崎玲奈擺脫那個東西的力量短短的時間，遠不如當初夏目帶著那個東西跳入的湖泊。

    安然猜測，那個東西被夏目貴誌帶進湖泊之後，應該是虛弱了好一段時間，所以並不知道畫卷究竟是在龍崎玲奈還是夏目貴誌的手中。隻不過後來龍崎玲奈為了想起神隱的事情，再一次回到了湖邊……那個東西估計就是在那個時候纏上了小時候的龍崎玲奈。

    後來龍崎玲奈直接離開了東京，在確定附身的小女孩手上並沒有畫卷之後，那個東西似乎就認定了畫卷一定在夏目貴誌的身上，甚至形成了想要找到夏目貴誌的執念。

    隻可惜，龍崎家的人似乎都不知道夏目貴誌被其他人收養之後到底去了哪裏。

    所以這一次，那個東西可能知道夏目貴誌會來東京，才會對龍崎玲奈產生影響，讓她同樣趕到東京來。

    安然也不做太久停頓，直接就一個煙杆砸在了龍崎玲奈的身上。沒等安然動手第二次，夏目貴誌就詫異地看到龍崎玲奈的肩膀上竟然出現了一隻大大的煙霧小鬼！

    “難道是這個圓滾滾的妖怪？”夏目貴誌自然不知道煙霧小鬼是什麽，隻以為是一個長成如此滑稽模樣的妖怪。

    “我才不是圓滾滾的妖怪，我叫羽，是一隻空中的妖怪！”那隻妖怪一邊自我介紹，一邊飛到夏目貴誌的身邊，然後拚命用自己如今圓滾滾的身體砸著夏目貴誌的腦袋。隻可惜在被煙煙羅的技能變成煙霧小鬼之後，那個妖怪完全失去了攻擊力，就算是砸在夏目貴誌的身上，也隻是如同軟綿綿的棉花一樣。

    “小鬼！把你拿走的畫卷還回來！那天之後，一定是被你拿走了！”

    “對不起。”因為對方一副很焦急的樣子，夏目貴誌情不自禁就道了聲歉。但是說實話，夏目貴誌經曆過的妖怪似乎多了一些，一時間竟然無法記起來關於畫卷的記憶。

    事實上，夏目貴誌與那幅畫卷也確實並沒有任何關係。

    “你要的，是這個東西嗎？”也許是因為變成了煙霧小鬼模樣的關係，龍崎老爺子竟然能夠看到那個從自己孫女身體裏跑出來的滑稽家夥，然後從自己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個陳舊的畫卷，就這麽丟在煙霧小鬼附近的床鋪上。

    就連龍崎玲奈，此刻也隻能看著病床裏的煙霧小鬼發呆，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沒想到那麽多年前發生的小插曲，竟然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解決，就算是妖怪，也太荒謬了。”老爺子一臉自在地訓斥完自稱叫做羽的妖怪，然後才轉頭看向一臉疑惑的夏目貴誌和孫女，“那天，有人匆匆跑到我家裏來，說是我的孫女舉止非常奇怪地向著小公園地方向去了。當時我就有些擔心地去了那個小公園。”

    “爺爺在那裏？”龍崎玲奈因為當年的整個過程被羽附身的關係，已經無法記起當時的情景。

    “我過去的時候，並沒有看到貴誌，隻看到被人圍著的玲奈而已。”老爺子看著被放在床鋪上的陳舊畫卷，繼續說，“聽說從湖裏救上來的小孩偷偷溜走了，而地上則躺著被撕成兩半的畫卷。”

    老爺子說著，就將那幅畫卷展開，很普通的山水畫，隻是中間無法掩蓋的修複痕跡，讓安然知道這幅畫確實被撕開過。

    “畫卷！畫卷！”變成了煙霧小鬼的羽撲了上來，但是在感知了一下畫卷之後，突然哇哇大哭了起來。雖然說如今的姿態讓羽無法哭出眼淚來，但是從它的哭聲中不難聽出這個妖怪真的很難受。

    “沒有了！沒有了！什麽都感覺不到呢！”那個妖怪過了好一會兒，竟然還在哇哇大哭。

    “不準哭！”安然手中的煙杆又一次砸在了羽的身上，說不定這樣可以延長它煙霧小鬼的姿態，“如果你不把發生了什麽事情說清楚的話，我就直接用這個煙杆將你永遠保持現在的模樣。！”

    “……”也許是剛才安然將自己變成這副滑稽的樣子，讓羽見識了對方的實力。所以這會兒聽到安然的威脅，羽很快停下了哭聲，然後開始解釋自己的身份。

    就如之前羽自我介紹的，它是一隻無法接觸水和地麵的空中妖怪，休息的時候都隻能待在最喜歡的那棵樹上，看著下方的一方湖泊。

    而那個公園的湖泊裏同樣有一隻妖怪，名字叫做“遊”。遊是一隻小魚妖，看起來有些像是傳說中的人魚，有一頭非常漂亮的藍色長發和藍水晶一樣的眼睛。

    那簡直是它看見過的最好看的妖怪了……

    也許是因為羽的描述中摻雜了太多的個人情緒，所以在場的都無法確定那個叫做遊的妖怪，是不是真的那麽好看。

    “我總是在樹上看著遊，但遊大部分時間裏似乎都隻是在水中快不定都不知道我的存在。”羽的語氣有些沮喪，“有的時候，我從水麵飛過的時候會撫過他的長發，但他似乎隻是將這當作是惡作劇而已。”

    “後來，我有事離開了那個公園一段時間。再回來的時候，竟然看到一個人類拿著那幅畫卷來到湖邊，將遊引入了那幅畫卷中！”羽的情緒聽起來有些激動，“那個人類肯定是將遊封印起來了！我去問過族裏的前輩，那看起來像是畫卷，但一定是人類的符咒，所以隻要撕掉符咒，遊就可以出來了！”

    “所以你就控製龍崎玲奈撕掉了畫卷？”安然突然覺得眼前的妖怪實在是太過單純，“然後呢？遊被放出來了嗎？”

    “……”就算是煙霧小鬼的樣子，安然似乎都能看出羽的情緒馬上低落了起來，“沒有任何的反應，然後我就想起來族裏的前輩說過，這也許是因為符咒的力量太強了。這種情況下，隻要將符咒帶到遊能夠施展全力的地方，就能夠讓遊自己從符咒中掙脫出來。”

    “所以你才想要將那個符咒帶到湖裏去。”這一次，安然並沒有用疑問的語氣，而是說了肯定句。

    “是的，現在上麵一點力量都沒有了。”羽變身成煙霧小鬼之後的大腦袋，幾乎要低到畫卷上去，“這麽長時間了，遊不會已經被符咒給……”

    “那不是符咒。”一直靜靜聽著的龍崎爺爺，這個時候也開口說道，“你在湖邊見到的人類，應該是我的一個朋友。他是一位不錯的小說家，筆名叫做飯島蝸牛。我們之間的交情不錯，所以我知道他也能夠看到一些我所看不見地東西。貴誌，你的一些舉動和蝸牛看到妖怪的時候實在太像了，所以我就猜到你可能也能夠看到那個世界。”

    說著，龍崎爺爺又轉頭看著煙霧小鬼，說道：“這幅畫卷的名字叫做水渡卷，並不是什麽符咒，而是我朋友意外所獲得的一件寶物。據說這幅畫卷可以將死者引渡去彼岸，但同時也能夠讓那些不想去彼岸的死者，一個暫時停留的地方。”

    “那天，他說他在湖邊遇到了一隻受到其它妖怪的攻擊而重傷的妖怪，那隻妖怪哭著請求蝸牛救他的名字，說是有自己一定要做的事情。蝸牛被纏得沒辦法，隻能在他氣息越發虛弱的時候，將他暫時收入了水渡卷中，說等一段時間再替他想想辦法。”

    “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麽畫卷會在你家的儲藏室裏！”羽似乎有些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

    “蝸牛將水渡卷放在了我這裏，說是水渡卷中停留的亡魂若是離開死去的地方太遠的話，可能會有未知的危險發生。可是沒有想到，沒過多久我就收到了蝸牛去世的消息。”想到好友的死去，龍崎爺爺也是長歎一聲。

    “那幅畫就這麽留在了我的家裏，而我的妻子也特別喜歡這幅畫。”龍崎爺爺伸出手撫摸了一下畫卷陳舊的表麵，眼中似有懷念，“但就在她去世之後，我從房間裏找到了一封她給我的信，說是希望我將水渡卷好好地保存在儲藏室裏。說實話，我原本都打算把水渡卷當作是我妻子的陪葬品。”

    “亡魂？”羽念叨著這兩字，然後聲音變得有些失魂落魄，“所以遊已經死了嗎？”

    就算沒有死，撕掉畫卷之後估計也……

    看著眼前的妖怪，安然忍住了說出那句話的衝動，而是走到病床邊，用力量探入那幅畫卷中，希望看看是不是真的毫無希望。

    “看來，正是因為畫卷中已經失去了力量，所以整幅畫卷才會完全封閉。”感覺了一下這件寶物畫卷的構成之後，安然有些不確定地說，“我可以感覺到，當畫卷擁有力量的時候，畫卷的入口似乎是開放的，就算是寄居其中的亡魂，都可以在畫卷的周圍行動。可能是因為被撕成兩半的關係，這股力量已經完全消失了。”

    “是因為……我？”

    因為煙霧小鬼的效果已經過去，羽似乎終於變回了妖怪的樣子，飄浮在半空中的羽有著一對漆黑如夜的羽翅，黑色短發和嬌小的身體讓他顯得比想象中稚嫩許多。此時此刻，羽那一雙和酒吞童子有些相似的紫色眼眸中，正盈滿憂傷。

    “哎，還是來試一試吧。”安然將手放在畫卷上，然後試著向畫卷中灌輸自己的力量。

    即使龍崎老爺子和龍崎玲奈已經無法看見此刻的羽，但是看到安然的舉動，病房裏的所有人看起來都有些緊張。

    “羽？”過了很久，畫卷中竟然傳來了極為虛弱的聲音。

    “遊！你還記得我！”一直覺得自己隻是在單相思的羽，幾乎就要在空中飛舞起來。

    就在羽激動非常的時候，一個半透明的身影從畫卷中漸漸浮現，就如同羽所說的，有著一頭藍色的長發和藍色的眼睛，甚至連下半身的魚尾都是漂亮的銀藍色。隻是，這個漂亮妖怪的臉上一片慘白，無論是眼神還是神情都極度虛弱。

    “遊！你還在！真是太好了！”羽忍不住上前抱住了遊，因為脫離了水麵，所以這樣讓羽夢寐以求的擁抱，幾乎讓他一輩子都不舍得放手。

    “也許因為我是妖怪，所以才堅持了那麽久……”遊看向擁抱著自己的羽，然後反手抱住他，用如同哭泣一般的聲音說，“終於可以這樣抱住羽了，我正是以此為心願，才會一直堅持到現在。”

    “我見過那個妖怪。”夏目貴誌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因為不想要打擾羽和遊的相遇，所以微微壓低了聲音，“我第一次進入儲藏室的時候真的特別害怕，甚至不敢在漆黑的儲藏室裏尋找燈光的開關。整個儲藏室裏僅有的一扇窗戶並不透光，需要將它打開才能照亮整個儲藏室。”

    “也就是那個時候，一位看上去非常親切的老人，和那個妖怪出現在窗戶的外麵，甚至幫助我打開了儲藏室的窗戶。”夏目貴誌臉上吃驚的表情似乎持續了很久，“就是那位老奶奶一邊和我聊天，一邊幫助我找到了許多龍崎爺爺藏起來的有趣書籍。”

    “書籍如果不被人翻閱的話，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夏目貴誌複述了一下之前龍崎爺爺所說的那句話，“那位奶奶也就是在按那個時候，和我說過完全一樣的話。”

    “枝子。”在安然他們疑惑的眼神中，龍崎老爺子念出了一個名字。

    “枝子不是奶奶的名字嗎？”龍崎玲奈更是不懂，爺爺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喊出奶奶的名字。

    “是啊，枝子就是為了陪在她丈夫的身邊，才選擇進入了水渡卷，想要陪伴在他的身邊。”因為羽怎麽都不肯放手，所以遊隻能保持著抱著羽的姿勢，回頭看著龍崎老爺子說道。

    而聽不到遊說話聲的龍崎老爺子，隻能依靠安然他們的轉達，知道自己的妻子其實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留在他的身邊。

    “為什麽我並不覺得詫異呢？”龍崎老爺子第一次在安然他們的麵前露出了有些苦澀的笑容，“除了她之外，還會有誰偷偷跑到我家裏打掃屋子，甚至將每一件東西都放在我最習慣的地方呢？”

    “她沒來得及和你說再見，但消失的時候她是帶著笑容的。”遊還是希望安然他們可以替他轉達，那位曾經與他共處過的“室友”，想要跟自己丈夫所說的話，“她說過，讓你好好照顧那個收養的孩子，那是一個受過苦的好孩子。”

    “我欠那位奶奶一個謝謝。”一直到現在，夏目才剛剛知道自己記憶中的奶奶，竟然是龍崎老爺子死去的妻子，不禁感覺到有些遺憾。

    當病房裏的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之後，羽卻發現自己抱著的，屬於遊的身體正在變得越來越透明，似乎下一秒就要在眼前消失不見。於是羽連忙大喊了一聲：“遊，不管你去哪裏，帶我一起走吧！”

    “不可以的。”遊看著眼前的羽，藍色的眼睛裏似乎盛滿了哀傷，“我要去的地方，羽不能去。”

    “我說……”安然覺得如果自己再不打斷眼前這兩個迷糊的妖怪，可能就來不及了，“你們該不會還認為那個長著黑色羽毛的家夥，還是活生生的妖怪吧？”

    “……”無論是羽還是遊，似乎都因為安然的話而愣住了。

    “在畫卷中被關了那麽久，遊的力量已經幾乎全部消失，所以才沒能夠感覺到吧？羽此刻的力量比起妖怪，更像是弱小的幽魂。”安然可沒有忘記，羽一開始操控著龍崎玲奈的身體，想要攻擊夏目貴誌的時候，隻是被小小的煙杆一檔，就再也沒有前進的力量了。

    而且，那個家夥這麽無聲無息地附身在龍崎玲奈的身上那麽久，卻並沒有占據龍崎玲奈的身體，簡直就好像是一隻背後靈一樣。

    “我也已經……”從一開始就有些健忘的羽毛，這才想起來，“是啊！那天我急著回到公園裏，想要找到遊的時候其實已經……”

    飛鳥和遊魚，都是這天地間弱小的妖怪，沒有什麽自保的能力，卻無法控製地彼此欽慕。

    一個總是躲在樹上，偷偷地看著那個偶爾躍出水麵的身影。

    而另一個則總是藏身於水下，從水麵的下方仰望著自己所無法到達的天空。偶爾從水中一躍而起，也是希望那個有著翅膀的身影能夠從上空飛過，順便輕撫過他的頭發。

    “但終究，能夠像這樣擁抱著，已經是這世間最美好的事情了。”羽和遊對視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容，然後異口同聲地這樣說道。

    當兩隻妖怪的身影就在病房裏越變越透明，一直到化作陽光下的星芒，隨著一陣風飛出窗外，去往遠方。

    這一次，他們不再無法觸碰彼此，反而彼此交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簡直就好像是做了一個夢一樣。”在聽完安然和夏目貴誌的敘述之後，龍崎玲奈實在有些詫異，腦袋裏似乎也清醒了許多，甚至想起了一些自己本以為已經忘記的事情。

    當龍崎玲奈再看向夏目貴誌的時候，就想起了記憶中那個孩子被他同齡人欺負的場景，還有如同被看不見的東西不斷追逐的畫麵，最終不禁笑著說道：“沒想到，當年那個被欺負的小家夥，竟然變成了一枚帥哥。”

    “夏目……”龍崎玲奈看了看夏目貴誌，又看了看龍崎老爺子，“如果現在收養的家庭不好的話，不如繼續和爺爺……”

    龍崎玲奈的話還沒說完，夏目貴誌揣在口袋裏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塔子阿姨？”夏目接通電話之後，就聽到了電話那頭關切的聲音，連忙回應說，“嗯，行李箱之類的都沒有忘記，放心吧，我一定會小心謹慎地保護電話和錢包的。”

    “對，貓咪老師也有乖乖地偽裝成布偶上車。”

    “塔子阿姨需不需要我帶回來一些土特產呢？不需要？什麽，塔子阿姨你還塞了一些點心和特產，送來給龍崎爺爺嗎？好的，我了解了。”

    龍崎玲奈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畢竟夏目貴誌的臉上洋溢著的笑容絕對不是虛假的，那笑容中的幸福，甚至在她看來都有些莫名的羨慕。

    “夏目！”就在這個時候，病房門再一次打開，斑一下子衝了進來，後麵還跟著慢慢走進來的酒吞童子。看到酒吞童子之後，安然還比了一個ok的手勢，告訴他那件讓他起疑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而當斑毫不客氣地跳上病床，撲向夏目貴誌的時候，嘴巴裏還嚷嚷著：“你這家夥到底要我在外麵等多久啊？而且剛才那股很弱的氣息是怎麽回事？”

    被斑用貓爪子伺候的夏目，隻能不好意思地露出了哀求的表情。但片刻之後就笑著將斑抱了起來，向坐在病床上的龍崎老爺子介紹說：“這是貓咪老師，是讓人值得信賴的老師。”因為龍崎老爺子已經知道自己的雙眼可以看到妖怪，所以夏目貴誌完全沒有想要隱瞞斑身份的打算。

    “哦？”看著眼前如同白饅頭一般的貓咪，龍崎老爺子倒是挺有興趣，又坐起來了一些才對夏目貴誌說，“和我好好說說吧，收養你的一家子，以及這隻胖貓的事情。雖然不是很喜歡那個我所看不見的世界，但是如果你想要找個人好好說說的話，就坐在這裏陪老頭子聊聊天吧。”

    “謝謝您，龍崎爺爺！”

    看著夏目貴誌臉上如同陽光一般燦爛的笑容，就連一臉嚴肅的龍老爺子都忍不住嘴角勾起了弧度。

    這個孩子，即使不在他的身邊，也成長成了非常優秀的孩子啊……

    為了將病房留給夏目貴誌和龍崎家爺孫，安然就這麽拉著酒吞童子離開了病房。想到外麵陽光大好，他們幹脆就這麽牽著手走到了住院部樓下的小花園中。

    感受著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覺，安然和酒吞童子就這麽找到了一張空的休息椅坐了下來。然後，安然卸下了力氣，就這麽任由自己靠在酒吞童子的肩膀上，半眯著眼睛，在陽光下有些昏昏欲睡。

    “那個老爺子是怎樣的人呢？”

    “嗯……很溫暖的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那些放大假的萌萌們太壞了！！

    12點發放加更，麽麽噠！

    為了讓夏目的世界有鬼orz加入了飯島蝸牛這個彩蛋，飯島律和青嵐我的愛orz真是暴露年齡係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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