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驚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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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珠順著光潔的腳踝滑下, 薛铖捧著溯辭的臉吻得深入而沉醉,舌尖殘存的那點酒意渡入對方的唇齒間,溫軟的唇舌勾纏, 他貪婪地掠奪她口中的香甜, 一手滑向她的頸側,一手探向她的腰跡,將她攬向自己。

    風穿竹林而過, 帶著濕潤的水氣闖入屋中,卷起輕紗幔帳貼向薛铖身側,粘向溯辭垂落的衣袂, 將二人輕輕包裹。

    薛铖手上發力,隻手將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這才鬆開她的唇, 輕輕撫摸她頸側的肌膚,看著她淺淺喘息,啞聲道:“溯辭, 此生能遇見你,實我之幸。”

    前世無知無覺的橫衝直撞全在遇見她的那天戛然而止,開始折向另一個雖然未知、卻能看清一切迷局的道路。他甚至開始懷疑上蒼重新給他一次機會, 是否就是為了遇見她。

    “那當然。”溯辭一點也不謙虛地滿口應下,道:“為了能到你身邊,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薛铖親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笑道:“真是辛苦夫人了。”言罷又湊去吻她。

    溯辭緊緊貼著他, 推著他的胸膛想把他壓向地麵,薛铖識破她的想法,緊緊圈著她的腰,又捉住她的手,在她唇邊低語:“想做什麽?”

    溯辭吟著笑,伸出粉嫩的舌尖在他唇上勾過,曼聲問:“將軍以為呢?”

    薛铖輕咬她的唇瓣,用行動代替了言語。

    然而正當他準備將溯辭抱去屋內時,瀟瀟雨聲中突然傳來一絲異樣的動響,薛铖尚未起身,想也不想地抱著溯辭往旁邊一滾。

    隻聽篤篤篤三聲,在方才他們坐的位置,赫然釘著三枚短鏢!

    薛铖扶著溯辭起身,警惕了看著短鏢襲來的方向,拉著溯辭慢慢走向放置一旁的佩劍。

    然而這一擊過後,竹林中再沒了動靜,又或是這細密的雨聲遮住了那輕微的聲響,薛铖不敢大意貿然上前,隻將溯辭護在身後,聚精會神捕捉著哪怕一瞬的異常。

    時間緩慢流逝,再幾乎教人以為方才那一瞬隻是錯覺的時刻,呼嘯的風聲夾雜著鎖鏈的窸窣聲陡然從身後傳來。薛铖驀然轉身,摟著溯辭彎腰仰倒,勾著鐵索的飛鐮幾乎貼著麵門而過,一擊落空後又很快連著鎖鏈被拽回。

    薛铖拔劍出鞘,立即帶著溯辭直起身看向襲來的人,隻見四個各持一對飛鐮鎖鏈的蒙麵人慢慢走入屋內,在光滑的木板上留下一個有一個濕漉漉的腳印。

    “來者何人?”薛铖冷聲發問,但意料之中的未得到任何回應。

    蒙麵人的目光在薛铖麵上一掃而過,隨後落在了溯辭身上,溯辭心頭一跳,很快反應過來,蹙眉道:“黎桑?!”

    那一瞬,蒙麵人動了,鋒銳的飛鐮脫手而出,齊齊擲向溯辭。薛铖即刻提劍就擋,然而溯辭沒有趁手的兵器,僅靠薛铖一人難以攔住四對飛鐮,她看著一隻漏網之魚切向自己,閃身避讓的同時伸手握住了連接的鎖鏈,順勢輕身而起,攀上了房梁。

    □□的足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溯辭翻過房梁,帶著那截鎖鏈繞過木櫞落向地麵,同時手上發力狠狠一拽。

    那鐵索飛鐮不知是用什麽東西扣在蒙麵人腰上的,被她猛地一拉,令那蒙麵人猝不及防向前跌了幾步。薛铖瞅見空檔頓時一劍蕩去,與此同時溯辭將鎖鏈在手上飛快纏了幾圈,向反方向發力狂奔幾步。

    這些蒙麵人善用飛鐮遠程布陣,但一旦近身自然敵不過薛铖的快劍,一個避閃不及便被薛铖一劍貫胸。鮮血濺落,看著同伴抽搐著倒地,剩餘三人頓時後撤幾步,又將飛鐮向薛铖纏去。

    此刻溯辭距薛铖已出五步之外,忙甩開鎖鏈正欲上前相幫,然而後背陡然一涼,令她生生止住步伐扭頭看向身後。隻見雨幕重重間又有三個蒙麵人持劍躍入屋內,劍鋒直衝她而來!薛铖被飛鐮絆住手腳,卻也察覺了她這邊的異狀,頓時驚叫道:“溯辭!小心!”

    溯辭急中生智,一把抓起鎖鏈絞住逼近的利劍,彎腰側翻,又避過了劈下的兩柄劍。但這幾人訓練有素,很快從溯辭手中脫身,又齊齊攻來。

    細長的鎖鏈在她手中如長鞭般舞動,一次又一次化解了逼至眼前的殺招,但這些人武功不俗又是有備而來,溯辭不會用飛鐮,僅靠鐵索能守卻難攻,也漸漸有些吃力起來。

    薛铖那邊又捅穿一個蒙麵人,這才得以從層層鎖鏈中脫身,回護溯辭。

    看見她被鐵索勒得發紅的手,薛铖心頭湧起怒意,狠辣的劍招不遺餘力地施展開,頓時迫退了那三個蒙麵人。那三人互換了一個眼神,又提劍纏向薛铖,一人虛招先行,後兩人專攻薛铖空隙,頓時緊緊咬住了薛铖的注意力,令他無法分神。

    而溯辭剛喘一口氣,想到那幾個使飛鐮的蒙麵人,不敢大意,立即回身看去。然而除了那兩具倒地的屍體,另兩名蒙麵人竟憑空消失在屋內。四周幔帳隨風而動,竹簾低垂,成了絕佳的藏身之處。

    她握緊了手裏的鐵鏈,屏息凝神四下張望。眨眼的瞬間,涼風吹開幔帳,一名蒙麵人赫然出現在一側帳後,同時飛鐮脫手而出,擊向溯辭。

    溯辭同時甩開鎖鏈,鏈條纏住飛鐮,她翻轉手腕驀然用力一拽。但這回,那蒙麵人不知何時接下了縛在腰間的鐵鏈,在她發力的同時突然鬆手!溯辭猝不及防,頓時向後急退,而就在這瞬,她身後另一個蒙麵人擲出鎖鏈,纏向她的後背。

    溯辭用盡全力翻身避讓,然而還是慢了一步,鐵鏈纏住她的兩隻手臂,頓時將她拽著向後倒去。而麵前的那蒙麵人疾步而來,也將鎖鏈纏住她的腰腹,二人一見得手,同時朝屋外奔去!

    “將軍!”溯辭被拖著向後滑出,驚聲疾呼。

    薛铖這才注意到她的險狀,驚怒之下被麵前的蒙麵人抓到空檔,在腿上留下一道劍傷。他眼也不眨,反手切斷那人手腕,又一腳踹開擋路的一人,飛快朝溯辭奔去!

    使鎖鏈的兩人輕功極佳,須臾之間便奔出屋子,闖入漫漫雨簾,雨水當頭澆下,頓時將溯辭淋透。薛铖眥目欲裂,想也不想地將手中長劍狠狠擲出。

    這一劍極快也極準,破空聲響起,而後將一個蒙麵人的頭顱紮了個對穿!

    鐵鏈脫手,溯辭身形一滯跌倒在地,但雙手的束縛已鬆,她立即爬起身,一邊去解腰間的鎖鏈,一邊奔向薛铖。

    另一個蒙麵人顯然被駭住了,步履有一瞬的停頓,甚至被溯辭拉著向後退了幾步。等他駭然回首,隻見雨幕中薛铖疾步掠來,雖失了兵器,但那雙眼、那一身迸發而出的殺氣足以震得人肝膽俱裂!

    隻一個恍神,薛铖攔腰摟住溯辭,同時也握住了那截鎖鏈。手臂青筋暴起,隻聽他厲喝一聲,瞬間將那蒙麵人拽了回來。

    後頭那三人一見失了先機,很快抽身而退,眼前這人正要咬破毒囊自盡,就被薛铖卸了下巴。手如鐵鉗般死死捏著那人的下頜,大力之下幾乎要將他的牙床捏碎,薛铖在確認溯辭安好之後,慢慢附身看向他,冰冷的雙眸中怒火燃燒,他說:“回去告訴黎桑,北宮政還沒交到他的手上。他若再敢動溯辭的主意,我哪怕是闖了天牢,也必斬下北宮政的頭顱為他踐行!”

    一字一頓,飽含威懾與殺意,那人手足冰涼冷汗涔涔,被薛铖捏著下頜狠狠摜在地上,一腳踩在心口,喉嚨裏發出一聲慘呼。

    “記住了?”薛铖冷聲道。

    那人捂著下巴連連點頭,等薛铖一鬆腳便連滾帶爬地逃竄而去。

    這樣的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園主人,薛铖剛把溯辭抱回屋中,幾名侍者便撐傘而至,一見這滿室狼藉和二人狼狽的模樣便連連告罪,立即差人給他們送來傷藥熱水和幹淨的衣物棉布。

    園主人似乎也是經曆過風浪的角色,手下處理起屍首血跡也十分利索,不問緣由、不好奇窺探,隻是委婉地告知薛铖這些損壞的幔帳恐怕要記在帳上了。

    薛铖擺擺手,一言不發地抖開棉布緊緊裹住溯辭,侍者見狀很快清理幹淨屋舍告罪離開。

    薛铖擁著溯辭坐在火盆邊,等人走幹淨了才掀開棉布查看她是否受傷。濕漉漉的衣物緊緊貼在身上,依稀還能看出鐵索勒過的痕跡,看得他麵容緊繃、眸光森冷。

    “我沒傷著,就是胳膊有些疼。”溯辭輕聲道,低眸就看見薛铖染血的衣擺,驚道:“你受傷了?!”

    “皮肉傷,不妨事。”薛铖掀開她的衣服,看著手臂上的淤痕,又輕輕捏了捏各處關節,這才鬆了口氣,道:“沒脫臼,回頭好好揉揉,怕是要青上好幾天。”

    “淤青而已,倒是你。”溯辭連忙去拿藥粉和棉布,跪坐在他身側,又伸手去卷他的褲腿,卻被薛铖拉了起來,一言不發地摟進懷裏。

    “哎呀,先把傷口處理了。”溯辭拍了拍他的肩,皺眉道。

    “一會兒,就一會兒。”薛铖埋首在她頸間,輕輕閉上眼。

    他不敢去想如果自己方才那一劍慢了或者偏了會是怎樣的後果,隻能慶幸老天爺終究還是眷顧了他一回,沒有眼睜睜地失去她。

    黎桑敢如此肆無忌憚,不就仗著捏死了這滿朝的軟肋麽!不能再猶豫了,不論是溯辭還是他想守住了江山黎民,他若再無所行動,隻怕對手的刀劍就要橫在自己、甚至是他所在乎的人的喉頭!

    “是我大意了。”他輕吻她的頸側,沉聲道:“黎桑賊心不死,不得不防。這幾日你好好待在王府,我讓魏狄過來守著,必會護你平安。”

    溯辭神色柔軟下來,輕輕擁住他,在他的腦袋上蹭了蹭。

    二人就這樣靜靜相擁,不過片刻,溯辭又皺起眉將他推開,道:“一身濕漉漉的也不嫌難受!快換衣服去,小心一會著涼了。”

    薛铖摟著她的腰不撒手,提議道:“你手都這樣了,我來幫你換。”

    “……將軍,你這是借機耍流氓!”

    作者有話要說:  車是什麽?不存在的!我什麽都不知道(*/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