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開膛手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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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白教堂之行
“本?是你在那裏嗎?發生了什麽事?”
笨笨大喜過望,回頭朝來人大喊道:“戴維斯,快來幫忙!莉貝拉昏倒了!”
這邊的莉貝拉終於得到了救治,但在倫敦西南方的貝克街221B——
約翰·華生打開門之後,發現他和夏洛克“共同”公寓地麵堆滿了報紙,根本無從下腳。當即不悅地往夏洛克常待的地方看過去,果不其然,偵探先生正坐在他的沙發上,麵前擺了一杯喝了一半的茶,而他維持著那個專屬的姿勢,閉上眼睛思考著。
“夏洛克……”
“噓。”夏洛克依然閉著眼,但手指動了動,示意他不要說話,接著自己便開口,“約翰,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我哪知道您老人家閉著眼睛能看到什麽……
約翰翻了個白眼,把從超市的東西放在報紙上,好讓自己可以伸出腳,穿過重重障礙落足於那一塊空地,一邊不忘回答糟心室友的問題:“我不知道。”
“是屍體,約翰,”夏洛克閉著眼睛,嘴角卻略略勾起,“經開膛手處理過後的屍體。”
開膛手?
正在公寓裏艱苦跋涉的約翰愣了愣,低頭看了一下腳邊的報紙,這些報紙的時間好像都是前幾年的,咦?有一張報紙上做了批注。
約翰伸手,費力地把地上離他一米遠的報紙拿了起來,有一塊兒地方被鉛筆畫了個圈,所標出的詞是白教堂。
唔……好吧,下麵還有一段對屍體簡單的描寫,誠然是開膛破肚的畫麵感,倒是對得起開膛手這個稱呼。
“我把近五年來與白教堂有關的凶殺案都查了出來。”夏洛克終於睜開眼,轉頭看向他的室友,“我覺得我很快就要接到雷斯垂德的新通知了。”
他笑了笑:“The puzzle is coming.”
“是的是的,我知道有謎題要出現了,”約翰回答他,同時也把地上亂七八糟的報紙收拾起來,無語地看向偵探室友,“但是我覺得我們的合租矛盾會在謎題之前出現。”
“我們有矛盾嗎?”夏洛克興致缺缺地收回目光,顯然對這個索然無味的話題提不起興趣,“我們住的挺好的。”
“好吧,夏洛克,我得告訴你一件事……”約翰把手裏的報紙收一收,放到了茶幾上,然後坐在夏洛克的對麵,棕色的眼睛認真專注地看著他,打算說出自己的計劃,“我——”
“哦,”夏洛克一挑眉,手指的指向從約翰的袖口一路往上,配合著他的推理,停留在約翰的肩膀上,“你戀愛了?她是個老師?真稀奇。所以你昨晚沒有回來的原因就是住在她家裏了?領口袖口都有被熨過的痕跡,肩膀上還有蹭上的粉筆灰和一根茶色的長發,看來她對於孩子們來說是個溫柔體貼的——唔,音樂老師?”
“音樂老師是怎麽看出來的?”
約翰早已領教過室友的本領,但還是沒忍住好奇音樂老師這點是怎麽做到的。就連他本人也隻是得知對方是音樂老師,而在她家裏的時候,他們甚至沒有碰過樂器……也是沒來得及碰樂器就……
咳咳!
夏洛克瞥了他一眼,語氣依舊平靜,仿佛在說一個沒有難度的數學題:“你從剛剛進來的時候就一直在注意我的小提琴,加上你現在這一眼,一共看了五次。”
好吧……
“所以音樂老師這一點是猜的?”約翰攤手。
“這是合理的推測,”夏洛克看他一眼,接著把麵前的茶端起來,“屬於心理學層次的偵查方式,我以往沒試過,最近有個叫斯潘賽·瑞德的人在我的網站下留言並稍微提到了這個方法,我就隨意嚐試一下。”
“很酷,但是夏洛克,我現在想說的不是這個,”約翰無奈地舉起手繼續說,“我的意思是,我可能會搬出去和她同居,或者她搬進來——”
“你搬出去。”夏洛克毫不猶豫做出了選擇。
“太好了,我也覺得這樣比較保險。”約翰說道,狠狠鬆了口氣。
他可不想和女朋友在滾完床單之後,出來看到夏洛克坐在沙發上,根據他們身上什麽奇怪的痕跡,大喇喇地說出來他們用了什麽姿勢……雖然這聽上去很荒誕,但是他覺得夏洛克完全幹得出來。
約翰繼續說:“房間會繼續保留,所以請你不要隨意把它改成奇怪的地方。”
“當然沒問題。”夏洛克答道,順便看智障似的看了華生醫生一眼,“我哪有這麽無聊,現在有案件在這裏等著我,我很忙。”
“太好了,”約翰又鬆了口氣,“事情居然這麽順利,我要喜極而泣了。啊,對了,你說有新的案件,需要我幫忙嗎?”
“和你的女朋友享受無趣的感情吧,”夏洛克回答,“有個人給我發了郵件,想要挑戰我,讓我坐在221B裏哪兒都不去的情況下解決這個案子。”
“白教堂?”約翰問道。
“開膛手。”夏洛克糾正。
“你不去現場怎麽破案?”約翰無奈地笑了,抖抖手上的報紙,“要知道,報紙上描述現場的詞甚至不到一百個。”
夏洛克活動了一下手指,鎮定地說:“我找到了新的幫手,他們比起你我更加靈活,我相信他們。”
“他們?”約翰忍不住好奇地繼續問。
……
“你們怎麽會來這裏?”
與貝克街所在的倫敦西南方遙遙相望,此刻東倫敦的一家孤兒院裏也有問題層出不窮地出現,隻是這裏問答雙方比起貝克街221B號的兩位要和諧的多了。
戴維斯好聽溫和的聲音穩定了笨笨的心神,剛剛莉貝拉突然暈過去讓他嚇壞了。他抬頭看了看戴維斯,回答道:“我受福爾摩斯先生的委托來到這裏,給您帶來一個字條。”
他說完,就下意識摸向右邊的口袋,卻發現字條居然不見了。
“咦?我明明放在這裏的……”笨笨錯愕地睜大眼,“怎麽會不見了!”
戴維斯也有些驚訝。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的東西,這群孩子向來保管的極好,而且他們本身就是出色的扒手,雖然這樣說不太好,但事實如此,東西不太有可能會被別人偷走,而他卻沒發現。
戴維斯看了看莉貝拉,思索片刻,猶豫地伸出手,在莉貝拉身上風衣的口袋裏摸了摸,最後發現了那張失蹤的字條。
“是這個嗎?”戴維斯晃了晃手裏的紙,還在著急尋找字條的笨笨抬起頭,看到熟悉的紙張後猛地點頭,“是的,就是這個!戴維斯,你是在哪裏發現的?”
“莉貝拉的口袋裏,或許是你中途交給莉貝拉但是忘記了,”戴維斯沒急著看紙,先指了指門外,“先別管這些,填飽肚子最要緊,去吧,餐桌上有吃的,莉貝拉這裏交給我來照顧。”
笨笨猶豫了一下,弱弱地點頭:“好吧,她醒了一定要叫我!”
“知道了。”戴維斯摸了摸他的腦袋,笑得溫和,看著笨笨一步三回頭離開這間房間,“記得謝飯禱告。”
“我會的。”笨笨不好意思地回答。
少年離開後,戴維斯回頭看向床上,被餓暈過去的金發小姑娘還慘白著小臉,緊皺著眉頭。
……她身上的大衣是從哪兒來的?福爾摩斯先生給她的嗎?
戴維斯探了探衣角,質地很不錯,外形看上去也和福爾摩斯先生平時穿的很像,隻是——他無奈地看向髒兮兮的衣擺,莉貝拉太矮了,這件風衣穿在她身上一定被踩了很多腳。
不過能禦寒就好,畢竟深秋將至。
這群孩子不肯接受他的救濟,偏偏要在倫敦靠各樣見不得光的手段得到物資,一方麵讓他有些自責,另一方麵他又急切地想要把這些孩子拉回正途上來。
戴維斯看了一會兒莉貝拉,直到她皺著的眉頭慢慢舒展,才收回目光,拿出剛剛的紙片,三個單詞落在他的眼中,他略一思索,便明白這張紙條是在詢問他今年四月份有沒有什麽奇怪的事情。
至於能引起福爾摩斯先生興趣的奇怪的事情,那自然不會是尋常事。
他和福爾摩斯先生約定過,不讓這些孩子對危險的事情涉獵太深,所以采用這樣簡單的關鍵詞傳遞消息,但是他一直沒有收到過福爾摩斯先生的信件,還以為對方早就忘了這一回事。
現在看來倒也不然。
唔,不過……白教堂在四月份發生過什麽奇怪的事情?
細細想來,還真有一件。
戴維斯起身,打算回書房回一封信給福爾摩斯先生,快走出房門時又頓住腳步,苦笑著回頭,拿起莉貝拉桌上的碗,他這是老了……剛剛他喂了莉貝拉一碗土豆泥來著,居然差點忘了。
帶上碗,戴維斯臨走前又看了看莉貝拉安詳的睡顏,才悄悄退了出去。
他小心翼翼地關上門,歎了口氣。
莉貝拉也好,笨笨也好……他們雖然是孩子,但卻各有各的無能為力……
假如他們生活在正常的家庭,又豈會遇到這些事呢?
可現如今,最初的那群孩子們,也隻剩下最殘弱的兩個了……
苦了孩子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