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我孤苦伶仃,需要一個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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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寶嗚嗚著,伸出溫熱的舌頭,在她的手背上舔了又舔。

    她歎了口氣,幹脆將它一把抱起,大步往前麵走去。

    正要從側門離開容氏公館,卻突然聽見前麵傳來一陣嘈雜,一陣喧嘩。

    “陶夭,陶夭你在哪裏?快出來……,別偷懶了,容先生有事兒找你!”

    她嚇得一個激靈,急忙貼牆躲避。

    抱著元寶,連大氣都不敢出。

    等到傭人呼喊的聲音漸漸走遠,她這才調轉方向,往前院走去。

    既然容瑾西都已經找到後院來了,就說明容瑾西對她的身份已經起疑。

    陶夭陶夭,她的生活,現在就隻剩下逃之夭夭了。

    後院走不掉,那就從前院離開吧。

    前院裏麵,所有的賓客們都已經如約而至。

    四周的投影儀上麵正在播放著容夫人生前的音容笑貌。

    三年了,一切的事物都在悄無聲息的發生著改變。

    唯有容夫人還是三年前的樣子,從容優雅,清麗婉約,像是一朵永遠也開不敗的花,就那麽清晰生動的活在容先生的心裏。

    也活在全晉城所有名流名媛們的心裏。

    唉,誰讓容先生這麽癡情又這麽霸道呢。

    每一年的今天,不管別人願意不願意,他都會把所有人召集起來,陪著他一起緬懷已經亡故且再也不會回來的容夫人。

    立夏集團的董事長厲哲文先生穿著一身裁剪得體的名師手工西裝,比起三年前更多了些沉穩內斂的氣質,五官也更加英俊耐看。

    他站在投影牆前麵,看著夏桑榆穿著白色羊絨套裙,外麵罩著一襲銀貂坎肩,從漫天飛雪中嫋娜而來……,視線,不知不覺就模糊了。

    臘月二十二,是他與金寶寶的結婚紀念日。

    可他更願意來參加桑榆的追悼紀念活動。

    因為隻有在這一天,他才能夠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思念之情……

    學姐,你真的再也不會回來了嗎?

    不回來看看我們共同的事業嗎?

    不回來……看看我嗎?

    他悲從中來,唏噓不已的樣子,已經惹得周圍的人頻頻向他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他側過身掩飾尷尬。

    眼風一掃,卻瞥見一個背影清麗的女人懷裏抱著一條黑白花色的牧羊犬,正沿著青石小徑,穿過院子往前門走去。

    他眼眸一亮,急忙快步追了上去:“學姐!”

    那女人居然條件反射一般,頓住了腳步。

    他大喜過望,加快步伐追了上去:“學姐,真的是你?”

    女人的身形隻頓了頓,就又快步往前麵走去。

    厲哲文大步追上,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學姐……”

    女人仰起頭,神色冷漠疏離:“先生,你是在叫我嗎?”

    “你……”厲哲文驚疑的看著她的臉。

    這張臉,實在太讓他失望了。

    不是他的學姐!

    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

    穿著傭人服,懷裏抱著容氏公館的牧羊犬,一看就是容氏公館的女傭!

    都怪他太過思念,才會將一個毫不相幹的女傭,看成是記憶深處的那個人。

    他訕然的收回手:“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她對他輕輕頷首:“沒關係!”

    然後,在他的目送下,抱著元寶大步離開了容氏公館的大門。

    厲哲文悵然若失,正欲轉身,身後突然傳來容瑾西氣喘咻咻的聲音:“快攔住她!”

    厲哲文納悶兒道:“什麽?攔住誰?”

    容瑾西快步跑過來,指著大門道:“她,她是夏桑榆!”

    厲哲文脫口道:“她是學姐?”

    兩人一起跑出大門,四周人來人往,車來車往,卻哪裏還有夏桑榆的影子?

    厲哲文轉身看向容瑾西:“你確定是她嗎?我剛才看背影也以為是她,可是她們長得完全不一樣!”

    “我無法給你解釋這中間到底是怎麽回事!不過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我的桑榆還活著,她回來看我了!”

    容瑾西又是興奮又是失落。

    興奮是因為她還活著,還掛念著他和曜兒,還知道回來看看他們。

    失落是因為,她既然回來了,為什麽又要這樣急匆匆的離開呢?

    他轉過身,來到正院大廳,對在場所有賓客深深鞠了一躬,然後朗聲說道:“好了,大家都請回吧,悼念活動到此為止,以後,都不會再舉行了!”

    以後都不再舉行悼念活動了嗎?

    那可真是太好了!

    再也不用在年關將至的時候,到這裏來湊這份喪氣了。

    在場賓客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太好了!容先生終於決定放下這份感情了!”

    “整整三年,咱們也終於得到解脫了!”

    “不過,都快到吃午飯的時間了,容先生不留咱們吃個午飯嗎?”

    “走吧走吧,每年都是素宴,雖然很精致,卻實在寡淡得緊,有啥好吃的?”

    賓客們很快就都各自散去。

    隻有厲哲文愣愣怔怔的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

    三年前,夏桑榆就是從他眼前離開,從此就杳無音信,據說是被家養的奴人所殺,屍體還被扔進了海裏。

    他在刻骨的思念中度過了三年,

    滿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不曾想三年後的今天,她改頭換麵,居然又這樣出現在他的麵前。

    隻可惜他太沒用,又這樣眼睜睜看著她走遠了。

    他明明都抓住她的手了,卻還是就這樣錯過了她。

    他的心情雖然很沮喪,不過,知道學姐還活著,這一點就比什麽都強。

    不管她變成什麽模樣,隻要她還活著,就很好,很好!

    容瑾西從台上下來,遠遠就看見曜兒噘著一張小嘴站在廊柱下,正滿是怨念的望著他。

    他笑笑,走過去問道:“怎麽了?誰又惹你不高興了?”

    曜兒輕哼一聲:“她呢?你答應過我,一定要把她找出來的!”

    容瑾西的心情出奇的好,伸手在他的鼻梁上麵輕輕刮了一下:“把她找出來,然後呢?你想要怎樣?”

    “然後?”曜兒眨巴著眼睛,認真的想了又想,回答說:“然後我要讓她等我長大!”

    “等你長大?”

    “嗯!等我長到爹地這麽大,我再娶她!”

    “噗……”容瑾西被逗樂了:“不如……,讓爸爸先替你把她娶回家好不好?”

    “這個嘛……”曜兒歪著腦袋想了好久,終於點了點頭:“那好吧!”

    “哈哈哈……”容瑾西被他的樣子逗得開心不已。

    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他竟是從不知道這個小家夥是如此的可愛。

    曜兒也望著大笑的他愣愣出神。

    在曜兒的印象當中,爹地好像從來沒有這樣開懷笑過吧?

    父子兩個重新審視,重新認知的時候,莫思鼻梁上麵貼著ok繃走了過來。

    為了配合今天這悼念的氣氛,她特意穿了一條素白的羊絨長裙,外麵罩著一件黑貂大衣,優雅富貴,端莊婉約。

    這幾年,她的穿衣風格一直在向已故的容夫人靠攏。

    隻可惜,不管她穿得再怎麽像容夫人,瑾西哥哥的目光也從來不曾在她的身上多做片刻停留。

    聽說瑾西哥哥在找一個叫陶夭的女傭,她心裏很好奇,一個女傭能有多大能耐?可以讓瑾西哥哥放著滿堂賓客不顧,滿院子的找她,據說連監控攝像儀都調出來了……

    她就想看看這陶夭是何方神聖。

    沒想到一過來,就看見瑾西哥哥正在快意大笑。

    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他這般笑過了。

    他的笑容很炫目,很迷人。

    但是她知道,那笑容,不是為她綻放的!

    她清咳一聲,上前問道:“瑾西哥哥,什麽事情這麽開心?是找到那個叫陶夭的女傭了?”

    容瑾西心情好,也願意回答她的問題了。

    “嗯!找到了!”

    “是嘛?找到了?在哪裏?我可以見見她嗎?”

    “在我的掌心裏!”

    他現如今的勢力比三年前更加強大,隻要她還活著,隻要她還在晉城,他就有一萬種方法可以將她找出來。

    他將曜兒一把抱了起來:“走!回房間去,爹地有話要給你說!”

    “嗯!”小魔頭也變得出奇的乖順,坐在他堅實的手臂上,小手環住他的頸脖,小腦袋則貼在他的肩窩處。

    從莫思身邊經過的時候,曜兒還擠出了一個十分難看的鬼臉給她。

    莫思看著他們的背影,心裏突然覺得有些不安:“徐管家!”

    “誒,我在!”徐管家上前:“莫思小姐,你有什麽吩咐?”

    “那個陶夭,是什麽來曆?”

    “陶夭?陶夭是昨天從外麵找來的臨時幫傭,具體什麽來曆,我也不清楚!”

    “來曆都不清楚的女人,你也敢往家裏帶?”

    莫思狠狠瞪了徐管家一眼,扭身走了。

    徐管家無奈的搖搖頭:“唉……”

    夏桑榆抱著元寶一離開容氏公館,就看到了停在馬路對麵的那輛黑色轎車。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輛家用轎車,在夏桑榆的眼裏卻有一種很囂張很張揚的味道。

    她快步過去,車門提前就打開了。

    她遲疑一下,側身坐了進去。

    車上,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冷酷男子嫌棄的嘖了一聲,身體往遠處挪了挪:“你怎麽帶條狗上來?”

    “它叫元寶,跟著我好多年了!”

    夏桑榆的聲音透著謙卑和恭敬:“還請四爺容我將它帶在身邊……,我孤苦伶仃,身邊也需要一個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