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我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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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司剛一回院,就發現百裏玉影正坐在她的屋裏等著。

    “這麽晚了,母親怎麽不如休息?”

    青司解下身後的外衣遞白芷。

    百裏玉影知道青司入宮是為何事,她為人母的又怎麽能睡得著。

    “一切都還順利?”

    青司點點頭。

    “很順利。”

    隻是這其中諸多波折,她卻是略下不提。

    青司不提,百裏玉影又豈能想不到。

    “你會來就好,可是用過膳了?”

    別說,她先前一直繃著一根弦,別說是吃飯,她這肚裏除了一肚子的茶水什麽也沒有。

    百裏玉影將桌上一個小竹籃向前推了推。

    “先吃兩個墊墊吧,我命人在灶上燉了雞湯,等會喝上一碗再睡。”

    青司掀開竹籃上蓋著的紅布,卻見藍裏放著被染了紅色的喜蛋,瞧那個頭似乎是孔雀蛋。

    季府裏能用的上喜蛋的就隻有季雲黛了。

    “日子定下了?”

    青司一邊說著,一邊取過一枚放在桌上敲開,細碎的紅色蛋殼被她剝落,露出潔白細嫩的內裏。

    見青司看上去並不在意,百裏玉影這才開口。

    “就定在半月後。”

    半月後?

    竟然比當初她定親的日子還早,看來季雲黛這是生怕肚子捂不住了。

    “隻這半個月的時間,婚禮能安排的好嗎?”

    “你嬸娘說她去尋人合了八字,除了半月後的日子合適,今年怕是都沒有合適的日子了。”

    百裏玉影停了停後繼續說到。

    “琴府也是同意了。”

    青司咬掉手上的蛋黃,季雲黛孩子都有了,琴府又怎麽敢不認帳。

    “母親,我最近會有些忙,到時季雲黛添妝,您就隨便替我從庫裏挑一件去吧。”

    百裏玉影知道青司不樂意與季雲黛在一處,可是她心裏還是有些猶豫的。

    “畢竟都是季家人,莫做的太明顯了。”

    “母親放心吧,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的。”

    青司再次磕開一個喜蛋,這孔雀蛋的個頭大不說,這味道也是分外細膩,空嘴吃上去也不覺得難受。

    “隻是我最近真有些忙,聖上與祭酒大人雖然同意我進入國子監,可是若想入學還需要經過幾位太學師傅的考核。”

    這決定著青司以後跟著那位師傅,所以她分外慎重。

    季錦堂當初也是出身國子監,百裏玉影又豈能不知道。

    “你別太勞累了,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執意進入國子監,但是青司,你是我的女兒,我希望你每天都能快快樂樂的。”

    而不像是如今這樣,什麽都自己去想去承擔,明明她這個年紀應該去賞花踏青,每日愁苦的也該是今日穿那身衣裳。

    青司不能將自己的真實意圖說出來,可是她也不希望母親如此為她擔心。

    “母親放心,我會量力而行的,隻是……”

    青司放下手上吃了一半的喜蛋。

    “以後女兒的名聲或許會有些不好聽,希望你別太介意。”

    “你是我的女兒,好也好,壞也好,都是我的女兒,我最為擔憂的不是這個,而是你的親事。”

    百裏青司最為擔心的,反而是青司最不擔心的。

    “至於我以後的夫君,”青司笑笑,“若是他對我,不能與母親待我一樣,那我要來何用?”

    而這樣的人永遠都不會出現。

    接下來的幾天,正如百裏青司所說,她真的陷入了十分的忙碌當中。

    除了四書五經,筆試解題,禮、樂、射、禦、書、數,這六種也會由太學師傅抽出一到兩個考核。

    即使青司貴為郡主,即使初入學不至於太嚴苛,但是她若是做的不好,恐怕女子不能入國子監一事,又會被他們舊事重提。

    幸好入國子監一事被安排在太後壽誕之後,在此之前她還有時間去學。

    這日,青司正拿著一柄小弓在花園裏練習開弓,她以前沒碰過這個,弓弦勒在手上的感覺有些疼痛,不過比這更痛的是她的胳膊。

    臂彎內側因為時時開弦,每晚都得用熱毛巾敷過之後揉開,這其中滋味可想而知。

    可是無論再如何的痛苦,也好過她前世手腳俱斷的被鎖在金籠裏的那種無助和絕望。

    青司正練著,忽聽的一陣女子嬌笑聲,從一旁傳來。

    聽著這聲音,青司這才想起,今日好像是季雲黛添妝的日子,這來的應該是她閨中姐妹才是。

    季雲黛那樣的貨色,想來與她交好的,也好不到哪去。

    青司正準備收了弓回自己的院子,卻驀地聽到那笑聲裏竟然摻雜了自己的名字。

    本來應該離開的她,卻是轉身躲到了一旁的假山之後。

    “雲黛,沒想到你這麽快就要嫁人了。”這是與季雲黛一直交好的小姐妹。

    季雲黛笑笑,能夠得償所願嫁入琴府,她心中滿意可想而知。

    不過有人就是看不慣別人得意。

    “雲黛,怎麽今日你添妝,你的姐姐百裏郡主沒有出現?”

    季雲黛一聽青司之名,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都是那個掃把星,她的臉到現在還疼哪。

    隨即她狠狠的瞪了一眼身旁那人,真是個沒眼色的,好好的一場談笑,提那個煞星做什麽。

    不過氣歸氣,這麵上還得好生維護著。

    “郡主這幾日受了風寒,生了病在自己院裏調養,就是她想來,我也不能讓她到場,今日來的夫人貴女這麽多,若是一不小心傳染給其他人可怎麽辦。”

    “竟然還傳染!”

    一人驚訝道,“真的隻是風寒嗎,不是旁的病?”

    另外一人笑到,“怕什麽,說是生了病,誰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躲在院裏不出來。”

    那人看看左右,見沒人這才悄悄壓低聲音道。

    “我聽其他貴女說,這郡主啊曾經心悅琴公子,可是琴公子最後迎娶的卻是咱們黛兒。”

    “竟然還有這事!”

    “琴公子連這西周第一美人都不喜歡,可想而知對黛兒是何等癡情了。”

    “說什麽第一美人,不過虛名罷了,我看沒準就是怕被黛兒比下去,這才躲在院裏不出來的。”

    這話簡直就讓季雲黛的虛榮心膨脹到極致。

    她原本還不願陪著這幾個門第不高的小姐出來,如今看來,倒也是有趣。

    “好了,好了,”季雲黛道,“她終究是我的姐姐,你們也別……”

    “別什麽?”

    一道聲音冷不丁的從身旁冒出,季雲黛慌忙看向四周,可周圍並沒有青司的影子,難道剛才她聽錯了?

    “是在找我嗎?”

    一塊小石子被人踢來,“啪的”擊中到其中一位小姐身上。

    那人平日也是眾人捧著的嬌嬌女,如今被人用石頭踢打,自然怒不可遏。

    “是誰,竟敢這麽大膽!知道我是誰嗎!”

    “噢?說來聽聽?”

    眾人尋聲看去,就見假山之上有人持著一柄弓箭居高臨下的看著眾人。

    她眼帶笑意,可她手上的弓箭卻被她拉至滿月,弦上搭著的竹箭直指一眾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