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書局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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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雲黛一覺醒來,就發現身邊已經沒有了琴長風的身影。

    因著昨夜一場****,她睡得並不是很好。

    身為陪嫁丫鬟的桃枝捧著熱水進來。

    “小姐,”桃枝知道口誤連忙改口。

    “夫人,天還早哪,您要不要多睡會。”桃枝看著季雲黛眼下的淤青有些擔憂。

    夫人初乘雨露,昨夜姑爺卻是太不應該了。

    “夫人您覺得身體怎麽樣,可要喚個醫者過來?”

    季雲黛聽得心下不悅,“你是第一天當差嗎,新婦剛過門就喚醫者,你是想讓別人背後罵我是病秧子,是不是!”

    “奴婢不敢,”桃枝跪下連連請罪,“奴婢隻是……隻是……”

    見著桃枝這樣,季雲黛心煩意亂的擺擺手。

    不知怎的,她覺得自己今早心氣特別不順,這一通火發的,就連她的小腹都隱隱疼痛。

    季雲黛摸摸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胎,到時給琴家生下嫡長子,誰敢輕看她。

    想到這裏,季雲黛按下心頭火氣。

    “快些準備給我梳妝吧,等會我要是敬茶晚了,仔細你的皮。”

    “是。”

    桃枝攙扶著季雲黛起來,這一站隻覺小腹疼痛越加明顯。

    季雲黛抓著桃枝的手臂,額上冷汗都激了一層出來。

    “母親來時不是給我帶了藥嗎!你快去給我取來。”

    見季雲黛難受,桃枝顧不得被抓得青紫的手臂,慌忙去尋藥丸,黃豆大小的漆黑藥丸被季雲黛合水吞下。

    不愧是宮中太醫流傳出的秘方,這藥一下去就讓人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就連那疼痛都退的一幹二淨。

    季雲黛剛舒了一口氣,不經意間卻是看到擺在多寶格上的八寶葫蘆鑲金瓶。

    昨日雖然琴長風對她很是疼愛,可是那張紙條卻是在眼前揮之不去。

    “三爺哪?”

    季雲黛一邊對著鏡中的自己上著桃花粉,一邊問向桃枝。

    “今日他是要與我一同敬茶的,怎麽一早就不見了蹤影?”

    “老夫人憐惜您是新嫁媳,說將敬茶的時辰改在午時,三爺今日一早說是與同窗好友有約出去了。”

    聽著桃枝所說,季雲黛心裏舒了一口氣,她摸著自己的小腹,眼中閃過欣慰之色。

    “寶寶啊,寶寶,你看,我就知道是百裏青司那個賤人耍的陰謀詭計,婆母愛憐,夫君疼愛,她這是心裏嫉妒我哪。”

    “不知三爺與同窗約在何處,今日午時前可否能趕回來?”

    季雲黛挑了一隻喜鵲梅花紅綠碧璽雙股釵,放在鬢間來回的比劃著,今日是她過門的頭一日,這發釵隱著喜上眉梢之意,簡直再合適不過。

    不過這顏色卻是有些俗氣了。

    “夫人要帶這枝嗎?”

    桃枝手腳麻利的挽了一個適合雙股釵的發型。

    “能不能回來三爺走時沒說,想來今日是您敬茶的日子,他必然是會趕回來的,至於這地方……”

    桃枝想了想後回到,“我聽三爺房裏當值的下人說,說是好像是約在書局,是那個書局來者?”

    桃枝默想起來。

    “城東書局。”

    不知是誰在旁邊提點了一句。

    “對對對,就是城東書局。”

    桃枝有些疑惑的看向季雲黛,夫人一直都在睡著,是怎麽熟知地方的。

    “想來三爺昨日跟夫人說過了吧,要我說三爺對夫人那可真是好,連出門這事,都提前給您說。”

    手上的碧璽雙股釵被拍在桌上。

    “大膽奴婢,竟然敢編排起自己的主子來了,我幾日未說你,你卻是越加猖狂了。”

    桃枝嘴笨說不上來那些好聽的,隻能跪在那裏一下下的磕著頭。

    “夫人贖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季雲黛當然知道她不是有意的,可她胸間燃燒的怒火,簡直就像是要吞噬她的理智。

    “竟然還敢反駁主子,還不快快掌嘴!”

    即是掌嘴,那就是不會將自己發賣了,桃枝慶幸的連連叩首,跪在那裏拚命打起自己巴掌來。

    季雲黛對著鏡子慢慢的給自己上了一個嬌豔的桃花妝。

    等到額間那朵桃花勾勒完成,這才滿意的轉過頭來,看看還在不斷打著自己臉頰的桃枝。

    “行了,別站在這裏惹人厭煩了,現在就去準備馬車,我要出門一趟。”

    桃枝頂著那張通紅浮腫的臉頰,雖然不明白這該等著敬茶的日子,季雲黛為什麽要出門,不過她這一次卻是不敢再問了。

    “奴婢這就去安排。”

    桃枝說著就想走出去,卻是又被季雲黛喚住。

    “你頂著這副模樣出去,是想讓整個琴府都認為是我苛待了你嗎。”

    “奴婢不是……”

    “行了,”季雲黛將一條麵紗丟了過去。

    “戴上這個,若是有人問起,就說你得了風寒,為了不傳染給主子,這才帶著的。”

    “是,”桃枝感恩戴德的在自己臉上係好,這才出了房門。

    “真是個笨手笨腳的,也不知母親為什麽要將這等奴婢讓自己帶來當陪房,還真以為長風會是那種淺薄之人,居然會看上一個奴婢。”

    京城學子眾多,城東書局鄰近國子監,這其中生意可想而知。

    不過那都是午後之景,此時清早乃是國子監上課之時,所以書局裏很是清冷。

    琴長風與百裏青司約在辰時(八九點),自然一早就進來等候。

    見有人進來,鬆鶴抬頭瞥了一眼,就灌了一壺茶躺到了自己的竹椅上,繼續悠哉悠哉的搖晃起來。

    琴長風對著鬆鶴的方向,彬彬有禮的做了一揖,這才去書架上翻看詩書。

    臨近辰時,琴長風手上的詩集連連翻過數頁。

    他早就想好了,等到百裏青司過來,自己先當著他的麵痛哭悔恨一番,等到對方心軟了,他再做其他打算。

    反正不管怎麽說,都不能讓百裏青司記恨自己,得罪她百裏郡主,那可就相當於在皇帝那裏絕了自己的仕途。

    想到這裏,琴長風對季雲黛更是厭惡。

    當初要是沒有她,他身負榜眼之名,如今早就嬌妻在手,仕途美人雙豐收。

    又何必像現在一樣,為了貪得對方關心,而在這裏百般琢磨如何認錯。

    辰時如約而至,就在琴長風心急之時,那書局的門終於被人第二次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