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我的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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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貢宴之後,定京城依舊熱鬧。因著為了迎接大涼和秦國來的貴人,街道上都顯得比往日繁華了許多。無論什麽時候,明齊的皇室都希望能在別國前做的盛世繁華的模樣。
沈府裏,秋水苑掃灑的下人們在談論新的話頭。
“府上新來的那位姑娘到底是什麽來頭,值得三夫人這般好聲好氣的對待”
“今年新送來的茶葉,先給那位姑娘泡上了。莫非是府裏的貴人”
有個身著青布褂子的婆子低聲道:“聽說這位姑娘的爹同老將軍從前特別好,當初還替老將軍擋過一刀,差點就沒命了”
一名年輕的小丫鬟連忙捂住嘴,驚訝道:“難怪呢,對老將軍有恩,就是對沈家有恩,難怪要將她奉為座上賓。”
“說是來投奔的,大約是家中生了什麽變故,瞧著三夫人的模樣,是要好好照顧這位姑娘吧。”
“說什麽照顧,如今府裏自己人的日子過得都是捉襟見肘,還要來個吃白食的,趁早還是打發了走。”
此話一出,周圍倒是靜默一片。如今沈府表麵上看著還不錯,內裏的人卻是心知肚明,自從沈信一支分了出去後,銀子緊巴巴了許多,就連下人們的月銀都縮減了不少。如此一來,便是天大的貴人,一過來吃白食,下人們也是不喜的。
“也不曉得三夫人平日裏待我們這般苛刻,這回對那位姑娘姑娘怎麽如此大方。”有人疑惑道。
秋水苑中,此刻任婉雲正坐在屋中,將麵前的茶盞推給對麵的女人,笑道:“新出的茶葉,翠兒尖,青姑娘嚐嚐。”
坐在她對麵的女子,身著一身翠綠色的彈錦長裙。長裙上並未有什麽上好的刺繡,這樣的衣裳十分簡單,顏色又十分挑人,一個穿不好便如同鄉下姑娘,可是被眼前女子穿著,竟然襯得十分舒服,有種令人賞心悅目的打眼。
這女子大約二十出頭的模樣,衣裳發飾也都十分簡單,生的很是婉約溫柔,最重要的是有一種濃濃的書卷味,一看就是書香世家長養出來的姑娘,看著就教養極好。
陳若秋一向不屑武夫喜好文縐縐的東西,人也是一樣,這麵前這女子,生出幾分惺惺相惜的感覺,倒是多了幾分客氣。
這女子見陳若秋熱情,也沒有推遲,端起茶盞來抿了一口,微笑道:“茶水極淡卻香醇,葉散而氣濃,夫人泡茶也是個中翹楚。”
“在青姑娘也懂茶道呢。”陳若秋笑的更深:“茶道最好,可如今像你這樣的年輕姑娘,極少有懂茶道的。”
“兩腋清風起,我欲上蓬萊。”女子一笑:“夫人說的不錯,茶道最好。可是夫人也別取笑我了,我如今二十有六,哪裏就算得上年輕的姑娘”
“二十有六”陳若秋驚呼一聲:“看著在青姑娘的模樣,我倒以為是十歲出頭。不過也好,雖是十歲的相貌,卻有二十幾歲的氣度,這般坦蕩從容,可真是不多見的。”
這麵前的翠衣女子便是昨日上門來“打秋風”的人,叫做常在青,她的父親常虎曾經是沈老將軍的屬下,當初在戰場上為沈老將軍擋了一刀,傷了身子根本,從此後便再也不能上戰場了。常虎一家全靠常虎一人養活,沈老將軍覺得心中有愧,便一直私下裏拿銀子救濟。當時常在青年紀還小,沈信卻已經到了快要成家的年紀,沈老將軍甚至還玩笑說,要常在青當自己兒媳婦。隻是沒等看到沈信娶妻,沈老將軍就去世了。因著沈老將軍暗地裏幫扶常虎一家無人知道,在這之後,常家和沈家就再沒了往來。
不曾想卻是在這個時候常家找上門來。
常在青眼底閃過一抹憂色:“這次突然冒昧打擾,心中實在過意不去的很,給沈家添這樣的麻煩。”她看向陳若秋:“在青自知要求突兀,夫人若是覺得不便,在青這就離開。絕不會給沈家添麻煩。”雖說如此,低眸的瞬間,卻還是忍不住咬緊了唇。
陳若秋親切的拉起她的手:“青姑娘這是說什麽話,你爹既然救了我公公一命,你們常家就是咱們沈家的恩人,再說了,老將軍當初與常家的交情,也是過命的兄弟,咱們都是一家人。既然都是一家人,看著你有難處,我們總不能袖手旁觀的。”她拍了拍常在青的手:“在青姑娘隻管在咱們沈家住下,明日我帶你去見老太太,不過老太太進來身子不適,脾性不大好,隻怕你還要擔待些。”
常在青連稱不敢。她態度自然又禮貌,並不扭捏卻也不自來熟,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便是陳若秋這樣有些小心警惕的人,對著常在青也是言笑晏晏。
常在青一家住在柳州。之所以突然來沈府,的確是遇上了一出麻煩。常虎在幾年前就去世了,常家隻有常在青和自家娘親,常夫人常年纏綿病榻,前些日子也終於重病不治,葬了常夫人之後,卻有柳州的官家公子想要搶常在青回府做妾,常在青被逼得走投無路,差點就一根白絹懸梁自盡,卻被自家奶媽救了回來。奶媽便告訴常在青,或許常虎的故人沈老將軍能救她一次。
常在青小時候是見過沈老將軍的,依稀記得是個十分豪爽大度的軍人,也實在想不出別的出路了,這才湊齊車馬費來到了定京。剛來沈府恰好遇著了陳若秋,陳若秋打聽出前因後果後,就將陳若秋安置下來。
陳若秋笑著看向常在青:“在青姑娘身在柳州那樣的水鄉,定京城不比柳州,也不曉得飯菜合不合口味。那西院可住的習慣”
“夫人客氣了。”常在青笑著答道:“夫人照顧的十分周到。西院住的地方也十分貼心。不過”她有些疑惑:“西院那樣大的院子,平日裏竟是空著麽”說罷又覺得自己有些唐突,笑道:“這樣問有些失禮,還請夫人不要責怪。”
“我拿你當自己人,有什麽責怪不責怪的。”陳若秋笑道:“也就不瞞你了,你知道咱們府裏,其實是有三房人的。威武大將軍想來你也是聽說的,便是咱們沈家的大房,隻是兩年前府裏生出些誤會,大房搬出去住了。我與老爺想要解釋,可大哥大嫂一家去了小春城,前不久才剛回來。我們有心想要解釋,奈何這誤會實在是太深。”陳若秋說著說著,麵上顯出些無奈的神情來,搖頭道:“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常在青一愣:“依夫人這般說,那西院”
“那西院原先就是大哥一家住的地方。”陳若秋道。
常在青恍然大悟,瞧見陳若秋有些傷感的模樣,便勸道:“夫人不必太過介懷,世上總歸是血濃於水的,既然是誤會,總會解開,何況是一家人。時日長了,便是夫人自個兒不說,想來沈大將軍也會覺得這些事情不足掛懷的。”
陳若秋笑了,道:“這些道理我都知道的,不過聽青姑娘這麽一說,心中倒是寬慰了許多。”她瞧著常在青:“沈府裏若個個都是你這般通透的人就好了。你這般什麽都懂,日後若是無事,還請教教玥兒。這孩子平日裏被我們捧在手心,怕是慣壞了,也有你這樣聰明的人來教才是好呢。”
“夫人言重了,”常在青跟著笑道:“玥兒知書達理,冰雪聰明,我在柳州並未見過這般聰慧的姑娘。想來在定京城裏也是數一數二的佼佼者。女子本就該這樣,博學多才,倒是能有些不一樣的神采。”
這不露痕跡的恭維,說的陳若秋心中熨帖極了。同常在青說的越發熱絡,直到快接近晌午的時候才讓常在青回去。
待常在青走後,詩情一邊擦著桌子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夫人果真要留著那位青姑娘麽”她猶豫了一下才提醒:“如今府裏開支越發大,隻怕老太太知道了會不高興。”
沈老夫人眼下是越發吝嗇,要真知道了常在青來了沈府,沈府要花銀子養個閑人,自然是心中一萬個不滿意。所以陳若秋先前就告訴了常在青沈老夫人最近脾性不好,希望她多多包容。
“那個眼皮子淺的老婦知道什麽,”陳若秋麵露不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哪裏又看得到以後的事”
“夫人莫非是覺得這位青姑娘還有什麽用處不成”畫意腦子活,又深知自家夫人的脾性。若是在早上兩年,陳若秋也願意扮樂善好施的仙子博個好名聲,可如今沒有銀子,自己都自顧不暇,還去給救濟別人,便顯得有些奇怪了。
“言談舉止頗有丘壑,不似普通女人眼皮子淺,姿色不錯又麵相溫和,難得脾性還溫雅,這般聰慧,就算是放在宅子裏,也是數一數二的角色。若是沒有野心便罷了,一旦有了野心,不出五年,這女人必定有所作為。”陳若秋一笑。她自己出生的地方每日都充斥著女人間的算計,陳若秋的母親就是頂頂厲害的,而陳若秋在常在青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母親的影子,甚至常在青現在還如此年輕,隻怕日後的成就還要出色。
“可是這般厲害的人能做什麽”畫意不解:“莫非夫人想結個善緣等青姑娘有一日飛黃騰達攀上高枝了,再回報夫人”
陳若秋聞言倒是笑了:“這般聰慧的人兒,腦子活絡,我觀其言談,表麵溫順,實則心高氣傲,怎麽會甘心屈於人下真的攀上高枝了,便也別指望能有所回報了,她是瞧不上別人的。”
“那夫人”
“這樣出色的人,我可舍不得送給別人。”陳若秋瞧著窗外:“肥水不流外人田,好刀用在刀刃上。不過這樣厲害的女人,便是我也覺得鬥不過,不曉得那一位能撐的住幾回”
卻說另一頭,常在青回到了西院。曾經住著沈信一家的西院如今已經是空蕩了不少,原先西院有不少仆人,因著沈信將自己的貼身侍衛們也叫過來方便練兵,每每都是熱鬧的。後來沈信一家搬離之後,西院的仆人陸陸續續都被陳若秋以削減開支辭了。沒有了每日小兵們練武,本就碩大的西院越發的顯得空曠冷清。
常在青的奶媽趙嬤嬤見常在青回來,連忙迎上來替常在青結果披風,擔憂道:“小姐,今日和沈三夫人說的如何”
讓常在青進京找沈家幫忙是趙嬤嬤的主意,因著若是再不想法子,常在青就真的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可是沈家人和常家已經這麽多年都不打交道,人心易變,原先的沈老將軍願意照拂常家,沈老將軍不在,誰知道沈家還會怎麽對常在青
常在青揉了揉額頭,在屋中的軟榻邊坐了下來,道:“沈三夫人很熱情,也同意我們住下一陣子,那些人便是來了定京,想來也是不敢招惹沈家的。”
趙嬤嬤這才拍著胸口鬆了一口氣,道:“阿彌陀佛,原來老爺就說沈家人個個都是菩薩心腸,原先還替小姐擔心著,隻怕沈家不肯幫忙怎麽辦,如今看來,倒是可以放下心來了。”
“嬤嬤多心了。”常在青冷笑一聲,麵露不屑之色:“天下何曾有白吃的午餐便是沈老將軍照拂常家,也是因為爹當年替他擋了一刀。世上不會有平白無故的對人好,沈三夫人這般熱情,也不過是瞧著我有些利用的地步罷了。”
趙嬤嬤一驚,看向常在青:“姑娘的意思是,那沈三夫人不是好人麽這可怎麽辦才好。”
“嬤嬤放心。”常在青寬慰她,目光卻是流出一股涼意:“沈三夫人對我有所求,我何嚐對她無所需。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打的是什麽主意,不過總會尋出辦法的。”
“可是”趙嬤嬤還是有些不安。
“放心吧嬤嬤,”常在青笑道:“再難的事情咱們都過來了,走到了今日,眼看著有生路可走,我又有什麽好怕的。沈家既是個跳板,自然也要好好利用。沈三夫人想用我,我卻也在用她的。”
趙嬤嬤看著常在青,終於還是跟著點了點頭,道:“老奴隻想著小姐好,小姐說什麽便是什麽。”
定京城是明齊的都城,腳下的土地自然是寸土寸金,而定京城最為金貴的地方,除了宮殿外便是衍慶巷。衍慶巷坐落在城南,隔著不遠處便是最為繁華的酒樓商鋪,麵臨江水,風景獨好。讓衍慶巷土地價格貴的理由,除了前朝貴人所居,還因為曾有特別有名的仙人道士在此看風水,直言道,此處極貴,有龍氣,除了天潢貴胄之外無人可壓得住這裏的龍氣,方有天下尊者能住進去。
明齊的皇室不在城南,總不能大興土木重新修建宮殿,那樣百姓有怨言,國庫也拿不出這麽多的銀子。可是有龍氣的地方誰敢住住了會不會被皇帝覺得不敬便是有那些膽子大的,又拿不出這樣多的銀子,衍慶巷因此就空蕩蕩的成了個擺設多年。
卻就在眼下,衍慶巷終於有人住了進去,不是別人,正是秦國和大涼來的客人。秦國來的是太子,大涼來的是親王,都是名正言順的天潢貴胄。銀子更是不在話下,說起來,倒是沒有比衍慶巷更適合他們居住的地方。總不能住在宮中,那樣的話,隻怕文惠帝都要日夜不得安枕了,自己的宮殿住著別國的人,側臥之榻豈容他人酣睡,總是不大愉悅的。
此刻衍慶巷最裏麵的一處府邸,正有士兵把手。雖說是宅子,倒像是個小些的宮殿,裝飾華麗奢侈,麵積巨大,便是那些高官們的府邸,也得要好幾個才能湊出這樣的宅子。
這府邸正是睿王所居住的地方,衍慶巷裏有好幾處府邸,秦國太子選了最靠近外頭的府邸,而最裏麵的這一間卻是被睿王選了,也不知是不是想刻意秦國保持距離。不管怎麽說,這一處府邸是衍慶巷裏最貴的一間,比秦國太子的貴了一倍,那睿王倒是眼皮也不眨的定了下來,也讓人不得不想到傳言大涼國庫裏金子都堆滿了不是假話。
大涼的睿王也囂張的很,第一天住進這裏,就讓人將門口的匾牌摘了,換了一塊金燦燦的牌子掛上去,上書:睿王府。讓人又好氣又好笑,這大涼的睿王跑到明齊買出府邸還放了這麽一塊匾,莫非是真的要在這裏住下不成
此刻睿王府裏的一處院子中,一個雪白雪白的東西正在地上撲騰。
“這東西生的輕巧,就是太凶了。才這麽點大就如此凶悍,主子怎麽會想到留著”一個黃衣女子蹲在地上,拿著跟木棒在逗麵前的雪白的毛球。靠近了看,隻見那東西全身毛茸茸的像個布偶,仔細瞧來,一雙眼睛清澈,烏溜溜的打著轉兒,頗有幾分機靈的模樣。此刻正用爪子撓著麵前女子的手,還換了牙來咬。這東西不是別的,是一隻幼虎,大約出生不久,稚嫩的很,渾身毛皮是罕見的淡色,花紋都看的不甚清楚,遠遠瞧過去,竟如同雪白雪白的白虎一樣。的確是惹人憐愛。
那女子逗弄著,突然發出“嘶”的一聲倒抽冷氣的聲音,甩下手裏的木棒,怒道:“這家夥瞧著這麽溫順,竟還是個咬人的主。要的我可真疼,看我等會不撕了你”
“還是算了吧。”另一個女聲響起,卻是個略顯嫵媚的淡紅衣裙的女人,她瞧著地上的一團,道:“這可是主子親自抱回來養的,夜鶯,隻怕你還未動它,就先被主子撕了。”
叫夜鶯的女子站起身來,白色幼虎歡快的上前抓著她的裙角,轉頭叫叼了一口,一個勁兒的拖著往後拉,被夜鶯一腳踹開。她走到紅衣女子身邊:“火瓏,主子是瘋了吧好端端的養什麽老虎這老虎瞧著是好看可愛,這性子凶殘,日後要是傷了人可怎麽才好”
火瓏聳聳肩:“大約是性子突然來了。這白虎被抱回來後就一直吃了睡睡了吃,這才睜眼幾天就曉得咬人了。”
“以後要是主子帶頭大老虎回去,陛下知道了隻怕又要頭疼。”夜鶯苦著臉。
“你們兩個在這偷什麽懶”男子厲聲響起,二女回頭一看,卻是個中年漢子大踏步而來。他走到籠子旁邊,端起籠子上頭的碗看了看,看著夜鶯和火瓏也是頗為不悅:“讓你們喂食,就知道偷懶”
“鐵衣”夜鶯怒道:“咱們從塔牢出來以為跟在主子身邊有個好差事,誰知道是來喂老虎的。我們是墨羽軍的人又不是那些喂奶的奶媽,哪有讓人成天什麽事不幹就知道逗老虎的。”
“主子交代的事情就好好幹,問那麽多做什麽。”鐵衣蹲下來,拿著碗給地上的白虎喂食。煮熟的肉都切成了肉糜,拌了些雞蛋。那白虎上前嗅了嗅,兀自吃的歡快,鐵衣摸著白虎的頭,一人一虎倒是其樂融融的模樣。
他這麽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和個嬌小玲瓏的老虎坐在一起,這麽溫情的一幕瞧著到有些古怪。
老虎吃了半碗便不肯再吃了,鐵衣收起碗,轉頭卻瞧見火瓏和夜鶯對著他身後驀地行禮:“主子。”
謝景行揮了揮手,自屋裏走出來。跟在他身後的兩人,正是季羽書和高陽。
季羽書瞧見那白虎,眼珠子一瞪:“這是啥狗”
鐵衣身子一顫,高陽道:“你是不是傻,分明就是孢子。”
孢子。
鐵衣道:“季少爺,高公子,它是白虎。”語氣間也是在為白虎鳴不平。可惜幼虎並不通曉人言,吃飽了東西之後便在太陽下追著尾巴玩,倒跟個貓似的。
“老虎”季羽書看向謝景行:“三哥你沒事吧,怎麽現在連老虎都養著了”
夜鶯脆聲道:“季少爺,這是主子之前在來定京城路上瞧見的,有獵人要重金賣這幼虎的皮,被咱們主子救了下來。”
高陽斜眼看謝景行:“你什麽時候這般好心了這種事情倒不像是你幹的出來的。”
謝景行沒搭理他們二人,他穿著暗紫色鑲金花藤紋窄袖錦袍,依舊是華麗無比的裝束。然而再華麗的衣裳都比不過他的模樣出色。他慢悠悠的踱到白色幼虎身邊,白色幼虎瞧見麵前突然出現了個人,二話不說,張著爪子上前一撲,開咬
卻是被人捏著後頸上的毛皮提了起來。
謝景行將白色幼虎提在半空中,那幼虎似乎非常不舒服這樣的姿勢,一個勁兒的撲騰著腿,謝景行視而不見,若有所思的打量它。
“該不會是現在就要把這老虎”夜鶯衝火瓏比了個殺頭的姿勢。火瓏打了個冷戰,搖了搖頭。
結果謝景行看了一會兒,就撥開白色幼虎的雙腿,瞧了一眼就笑了,道:“是隻雌虎。”
眾人:“”
是雌虎又怎樣難不成謝景行還打算將它帶回大涼當睿王妃嗎
幼虎“嗷嗚”一聲,卻因為太過年幼而聲音軟軟。謝景行將它放在胸口,伸手攏在懷中。白色幼虎趴在他胸口之上,仰著頭衝他“嗷嗚嗷嗚”的叫個不停,卻像是在撒嬌一般,竟也是可憐可愛得緊。
謝景行伸出手指拽白虎的胡須逗她,夜鶯一驚,叫道:“主子不可那白虎最討厭人被人摸胡須,會咬人的”
話音未落,白虎就一口咬上了謝景行的手指。火瓏和鐵衣也嚇了一跳,季羽書雙手捂著嘴,一副誇張的驚恐模樣,高陽倒是頗為幸災樂禍。
謝景行平靜的與那白虎對視,那白虎看了一陣子,忽然似乎是有些心虛,鬆開口,轉頭看向別處。謝景行的手指上便是一個淺淺的牙印,頗為明顯。
“眼睛生的像,脾氣也像。連愛咬人的習慣也一樣。”謝景行低頭瞧著懷中的白虎,倒是沒有生氣,反而伸手摸了摸白虎的頭。
白虎似乎是有些困了,打了個嗬欠,伸了個懶腰,倒是沒有掙紮,就任謝景行蹂躪著腦袋,啥也不幹的趴在謝景行胸口養神。
日頭懶洋洋的灑下金色的光芒,紫衣男子容貌豔麗又英俊,垂眸看向懷中的白虎,長長的睫毛微卷,卻也掩不了他溫柔寵溺的目光。那白虎毛皮漂亮至極,乖巧的趴在他懷中,一人一虎如畫般好看,和方才鐵衣喂食白虎的奇異感判若兩人。
謝景行挑了挑眉,瞧著眯著眼睛快要睡著的幼虎,道:“還缺個名字,這樣像的話,以後就叫你嬌嬌吧。”
季羽書一拍巴掌:“這是什麽鬼名字三哥,你要給這母老虎取個這樣嬌貴的名字太奇怪了”他抗議道:“換個名字,叫虎霸鐵錘彪哥都挺好的呀”
高陽一副不忍看的模樣,拿扇子遮了眼。
謝景行掃了一眼季羽書,不緊不慢的繼續給幼虎的下巴撓癢癢,淡聲道:“閉嘴,這是我的嬌嬌。”
------題外話------
謝哥哥感覺一直在賣萌:3ゝ可是好可愛呀
這一卷為何風格都這麽歡樂\\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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