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顧子初說他潰不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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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初次相遇,顧子初留給阿箏的印象簡直不能夠再深刻了。
其中有一點,那便是十足十的敬畏生命,而現在眼前這個涼薄冷血的人,究竟是誰?
酒店房間之中,一片沉寂,外麵明晃晃的天光也照亮不了這小小的一隅。阿箏能夠做的,隻是用一雙不服軟的瞳,直勾勾看著顧子初。
然而最為吸引他的,也便是她這雙從不肯示弱的瞳。
阿箏鼓起勇氣,說:“難道你就不怕我手裏麵的視頻曝光嗎?”要知道,顧子初可是在連城呼風喚雨的人物,定然能引起滔天般的風波。
男子滿臉漫不經心,甚至唇角的笑也懶懶的:“那你便是你自己親手害死了你小姨。”
字字清冷,卻字字誅心,阿箏覺得瞬間便覺得手腳冰冷,心髒麻痹。
顧子初隻是靜靜地凝視著她,眼神之中無不透著清冷,如此一來,嗓音也低沉得很:“喬箏,你拍下視頻來威脅我,這種手段自以為聰明卻實則愚蠢至極。”
阿箏完全明白了,因為根本就無法威脅到眼前男子半分。到了最後,反倒是將自己給困進了囹圄之中。
手心散出汗來,很快,便有了水光,卻被阿箏死死捏在手心。
顧子初不再看她,轉身拿起床尾的西裝外套,便朝外走去。
背影陌生得可怕。
阿箏耳邊傳來他開門的聲音,卻又聽不見持續的腳步聲。
顧子初打開門的一瞬間,一張熟悉的臉便撞入視線之中:“阿北?”
席北陰沉著臉,眼底卷起濃濃風雪,不看他,隻是自顧自地越過他,進了屋子。
阿箏依舊保持著站立在原地的姿勢,看見席北進來,感覺心髒猛烈又急劇地跳動了一下。
和席北對視,那雙黑瞳像是要將她給吸進去。
顧子初又重新走了回來,原本就清寒的臉上似乎更加冷了。
這時候,席北轉過身子去,視線鎖住顧子初的臉:“你對她做了什麽?”
孤男寡女,酒店,實在是很難讓人想象有第二種可能。
兩個男子皆是183左右的身高,此刻對立著,瞬間便有了一種劍拔弩張的氣場散發出來。若是有旁人在,定是要被這種陣仗給嚇住的。
顧子初眼中的眸光漸漸消泯下去,好似從明處進入暗處:“你應該問問,她對我做了什麽才對。”
席北微微怔了怔,黑白分明的眸子旋即一轉,盯著阿箏:“你做了什麽?”
為什麽他總要來幹預她的事情?
阿箏抿抿唇,並不說話。
看著席北如此火急火燎的樣子,顧子初的心不止沉了一寸,麵上卻依然保持淡淡微笑,狀似不經意般地開口:“也沒什麽事情,她隻是找我幫忙,脫衣表誠意。”
脫衣表誠意,五個字,從渾身清寒的顧子初口中說出來,反倒多了一些意味深長。
說者有心,聽者……也有心。
席北僵了下,眸光自眼底剝裂開來,像是被人致命一擊,微光迅速從破碎眸光裏消退。
阿箏沒有想到顧子初竟然會這麽裸的說出口,他這是在刺激席北。可是,為什麽他還要刺激席北。
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快要讓人無法呼吸。
顧子初打破沉默:“當然,我不會接受如此誠意,隻好拒絕。於是,她劍走偏鋒,昨晚拍下了香豔視頻,以此威脅。”
每每說一個字,阿箏的心就涼了一寸,到了最後,發現竟是冰涼一片。
席北今日穿的黑色襯衫,散著幽幽氣質,俊美的容顏上有些不真實了,因為他此刻眼中已經徹底沒有了星點微光。
僵持了良久,席北從牙縫間咬出幾個字:“阿箏,你先出去。”
阿箏愣了愣,歎口氣:“席北,我——”
怎麽?”席北冷冷打斷她,眸色如晦:“你還怕我傷害子初不成嗎,未免將我們的關係想得太過於薄弱了。”
顧子初喉間溢出一聲低笑:“我和阿北之間,還不至於為了一個女子而潰不成軍。”
阿箏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
殊不知,親自說出這般涼薄話語的人,是顧子初;而後來,親自將這話給徹底打破的人,也是顧子初。
顧子初是一個將女人看得極淡極淡的男子,周圍的人都覺得他可能要孤獨終老,畢竟這般涼薄的人,最後是應當走向一條寂寞的道路。
可是,知道阿箏出現,打破了那一切的定律。
有人評論,說:顧子初停留在一個女人身上的目光,從來不會超過9秒。不管某個女人是如何的一顧傾城,是如何的風情繚繞,也終究不會超過9秒。
後來,顧子初說:“第一次遇見阿箏,我整整看了她25。6秒。從那個時候起,我就覺得有什麽東西正在以一種強悍的姿態闖進我的生命。然後……我便潰不成軍了。”
本來以為,一巴掌會換來一巴掌。可那個女子偏偏不懂,隻是眉目寡淡地盯著他,眼中的倔強絕對不容人忽視。於是在下一秒,他就後悔了。
……
在阿箏出去之後,房間裏麵的空氣正在以可怕的姿態迅速凝結。
兩個男子麵對凝立著,一個清冷涼薄,一個深沉陰鷙。前者是顧子初,後者是席北。
一對兄弟,一對從來不會在人前暴露出裂痕的兄弟。
子初。”席北的薄唇撩出了弧度,緩緩而笑:“你想刺激我嗎,貌似失敗了。”
顧子初眉眼間凝結出薄霜,麵上卻依然維持著淺淡微笑:“怎麽會,我隻是在陳述事實罷了。”
兩個男子皆是不動聲色的人,縱使內心再怎麽千濤萬浪,表麵上仍可笑得如沐春風,徒惹一身琉璃。
她的事,我來管。”
像是宣告主權,席北的嗓音微沉重透著些許堅定。
一抹微光從顧子初眼角劃過,很淡很淡,幾乎看不見卻又是實際上存在的。
席北看著他,等他回答。
這是一場心照不宣的戰爭,可是好像誰都做不了贏家。
顧子初眉眼愈發淡漠,沉吟半晌,才緩緩抬起一雙滿是星子的眉眼,說:“是她來找的我。”
嗬。”席北陰沉的臉愈發不好看,宛若麵前是個洪水猛獸般,使得他的神經有些緊繃:“子初,你當真能夠對她坐視不理嗎?”
當真能夠真真正正做到涼薄嗎。
微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從顧子初的眼底泯滅,最後一雙漆黑的瞳歸於徹底黑暗。
我後悔了。”顧子初輕輕說。
後悔什麽?”席北心頭一跳。
接下來便是沉默,兩個人的呼吸聲在這個房間裏麵緩慢又紊亂地流淌著,卻又根本無法調和。
良久良久,就在時間都快要被凍結住的時候。顧子初眸光定定地看向席北,反問:“你認為我後悔的是什麽?”
席北懂了,一顆心瞬間如墮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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