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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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那麽容易。”他嘴上說得輕鬆,表情卻異常的凝重,“困難之處在於,必須從活人眼睛裏取下眼角膜,也就是說要‘以眼還眼’才可以,取下之後還要在五分鍾之內做手術,否則眼角膜就沒有用了。”

    “天哪!”她驚呼一聲。

    這個手術竟然如此殘忍!

    因為他的眼睛一旦康複,就意味著另一個人得承擔雙目失明的痛苦。

    她抿了抿嘴唇,沉默半晌後,嚴肅地說:“你是不是不忍心用別人的眼角膜,所以才一直這個樣子?”

    “可能是緣分沒到吧。”他頗為感慨地說了一句。

    男人的話讓她再次確認,他果然跟自己想象的一樣,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沒關係,眼角膜可以慢慢等。以後我幫你每天按摩,早點兒讓你的腿好起來!”她的目光執著而堅定,態度異常的誠懇。

    費雲南眯起宛若幽潭的眸子,唇角掛著一抹淺淺的微笑,溫柔地應道:“好啊,費太太。”

    這聲“費太太”,像一隻羽毛搔在她的心湖上,漾出無數的波紋。她驀地臉色一紅,低下頭不再看他。

    兩人回到家裏時,夜色已深,天空像一塊洗淨了的藍黑色的粗布。

    林小雨覺得全身沒有半點力氣,一進屋便直接癱倒在了床上,連衣服都沒來得及脫,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翌日,清晨。

    費雲南醒來時,聽見她輕淺的呼吸聲有規律地縈繞在耳側。

    她昨晚一定是累壞了,要不然不會睡得這麽沉。

    他動作輕柔地從床上起身,盡量不影響身邊熟睡的人,然後雙手轉動著輪椅離開了臥室。

    “大少爺,要喊少奶奶起床用餐麽?”傭人見他從房間裏出來,趕緊上前一步請示。

    “不要打擾她,就讓她好好休息吧。”他刻意壓低聲音,生怕吵醒屋裏的女人。

    林小雨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明晃晃的陽光將臥室染成了一片金黃色。刺目的陽光湧入雙眼,她連忙抬起手遮擋光線。

    她伸了個懶腰,雙眼盯著天花板,琢磨著白天應該做點兒什麽。

    糟了!

    昨天光顧著加班,忘記請假了,眼瞅著馬上就要出發,她還沒把這件事情搞定呢。

    她飛快地翻身下床,洗漱完畢後疾步走到樓下。傭人見她出現,立馬將早餐端上了桌。

    正在她狼吞虎咽吃早餐的時候,一個她最不想見的男人打著哈欠走下了樓。

    “二少爺,您看早餐還需要添點兒什麽?”傭人徑直走到費雲北的麵前,態度很是恭順。

    費雲北斜睨了一眼坐在餐桌旁的女人,吩咐道:“這裏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傭人微微頜首,轉身退出了餐廳。

    他拉開她正對麵的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眯著雙眼緊盯對麵的女人,一臉的輕浮和邪肆。

    “林小雨,你可以啊!聽說你讓我哥給你買回了很多包。我還以為你是個不一樣的姑娘,原來也不過是個庸脂俗粉,跟那些貪財的女人沒什麽兩樣。”

    男人的這番冷嘲熱諷,使她心裏的怒火“蹭”地躥了起來。一雙杏眸染上怒意,雙眼瞬間浮上幾縷血絲。

    這個無恥之徒雖然長得人摸狗樣的,但說出口的話卻沒有一句像人話,她得給他點兒教訓,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費雲北,我是你的嫂子,就算你不尊重我,也請尊重你哥。”她的語調陡然升高,憤憤地瞪了他一眼。

    他在言語上調

    戲自己,擺明了不把他哥看在眼裏,於情於理,她都要替費雲南出這口氣!

    “尊重他?”費雲北邪肆地揚了揚眉,奸笑了兩聲,“哈哈,你還沒看出來嗎?他在這個家裏根本不重要,隻是一個廢人而已。要不是爺爺看他身上流著費家的血,早就把他拋屍荒野了。”

    聽到他這樣貶低費雲南,林小雨的怒意飆升到極點,大聲嗬斥他:“你們兄弟倆長得一模一樣,為什麽性情一點兒都不一樣?你哥善良穩重,你卻如此心腸狠毒。”

    費雲北淡淡地冷哼一聲,嗤笑道:“你說他善良穩重?林小雨,別被假象蒙蔽,你是沒見過他殺人的時候!”

    她現在對“殺人”這個詞極度敏感,腦海中立即浮現出賀阿姨死去的那晚,曾經看到他雙手沾滿鮮血、麵目猙獰的真實模樣。

    這個人渣不僅嗜血成性,還屢次將罪責推到費雲南身上,像他這種惡魔就算被淩遲一萬遍也不為過。

    “你……”她剛說了一個字就頓住了,胸廓劇烈起伏著,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剛才,她險些把那句“你才是殺人凶手”的話說出來。

    俗話說,小不忍則亂大謀。

    現在還沒收集到證據,不能隨便打草驚蛇。要讓費雲北有所防備,豈不是功虧一簣?

    她將憤怒的目光投向眼前的男人,死死地咬住下嘴唇,似乎唇上的疼痛能克製住心中升騰的怒火。

    “我什麽?”費雲北劍眉一挑,臉上掛著輕浮的笑容,“不如你跟我吧,反正我哥也給不了你性福,我可以替他代勞,與你纏綿歡愛。”

    話音剛落,林小雨倏地站起身來,抄起麵前的杯子,將牛奶潑了他一臉。

    “我警告你,嘴上積點德!多行不義必自斃。”

    她厲斥一聲,頭也不回離開了餐桌,隻留下一道冷漠決絕的背影。

    白色的液體順著費雲北的臉頰流了下來,潮濕了熨燙妥帖的襯衣領子。

    他拿起桌上的餐巾紙,拭去臉上的汙漬,浮魅的笑意勾在唇尾,自言自語道:“這女人真夠味。”

    他覺得林小雨身上有種特別的小倔強,多一分則惹人反感,少一分又不夠刺激。

    像她這麽有意思的姑娘,嫁給他哥那個殘廢,還真是可惜了!

    由於吃早餐時被費雲北騷擾,林小雨不想在老宅裏多待一分鍾,收拾妥當後便疾步走出大門,還不忘在心裏用“三字經”將那個人渣罵了一遍。

    她活了二十多年,今天總算是開了眼了,一個人居然可以無恥到這種程度!

    當麵調

    戲嫂子,背地裏嫁禍親兄弟……還有什麽是費雲北幹不出來的?!

    她回味著費雲北說的那些話,心裏越想越氣憤,後悔沒把早餐全甩在他臉上。

    不過,他剛才說費雲南在家裏沒有什麽地位,倒也不算言過其實。

    雖然她嫁進費家的時間不長,但是也能看得出來,家裏除了爺爺和姑媽,似乎沒有人關心他倆生活得是否舒心,這段時間也沒人問過他們在老宅住的好不好。

    現在費雲南變成殘疾,已經夠可憐了,竟然連寶貴的親情也失去了。

    林小雨微微歎息一聲,漂亮的眉毛蹙在一起,忍不住為費雲南鳴不平。

    她走到門口時才意識到,自己從宅子裏走出來時,都沒有一個人問過她會去哪裏,或者需不需要用車。

    看來,費雲南不被家裏人重視,她也跟著沒有地位,大多數人都不拿他倆當回事兒。

    “真是的!”

    她撅著嘴感歎一句,隨後抬起頭來四處張望著。

    老宅地處偏僻,門口根本沒有任何公交車,最近的車站也要步行很長時間才能到達。

    她耐著性子站在原地等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等到一輛過路的出租車。

    謝天謝地,幸虧沒讓她等到天黑,到時候主管下班了,她去找誰請婚假?!

    出租車平穩地往城裏駛去,陽光從樹間斜射入車內,金黃色的光和暗影交織在一起。

    在封閉的車內空間裏,沒有任何人來打擾,她得以享受片刻的寧靜。

    她偏過頭,神情複雜地看著窗外,側頸的曲線細膩優美。

    這時,一輛銀色轎車從對麵駛來,兩車相會的時候,她的視線剛好落在車座後排的中年女人身上。

    視線所及是中年女人梳得一絲不苟的發髻、平靜祥和的麵容、眼角細碎的魚尾紋、緊抿的雙唇……

    她突然覺得車裏的女人看起來非常眼熟,貌似曾經在哪裏見過。

    不過,她一直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接觸的基本都是同事和家人。公司裏的同事大多很年輕,應該沒有這個年齡段的女人。而費家老宅裏的女性長輩,她也已經都見過了,那麽,也不會是老宅裏的人。

    難道費家還有其他人麽?

    沉思許久後,她猛然想起來,中年女人的麵容與死去的賀阿姨極其相似。

    “不會吧!”她驚叫了一聲,臉色嚇得煞白,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這怎麽可能?!賀阿姨不是已經去世了嗎?大白天遇到鬼了嗎?

    她驚愕到身體不停抖動,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自己明明親眼看見她的屍體,警察也來家中調查過命案,說明賀阿姨確實已不在人世。

    莫非世上真有長得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當然,仔細想一想,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費雲南還有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弟弟呢,要是有人跟賀阿姨長得像也不足為奇。

    剛才一定是自己眼花了,那個人絕對不是賀阿姨。

    琢磨明白之後,她便沒再多想,繼續望著車窗外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