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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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雨小心翼翼地給男人包紮傷口,表情專注而認真。坐在她身側的費雲南目光灼灼地望著女人,眸子裏包含著濃得化不開的深情。

    “好了。”

    她剛用醫用膠布固定好紗布,男人的熱吻便落了下來。

    分開這麽多天,她口中的甜美如此讓他想念,以致思之如狂。熾熱的吻隨後一路向下,他有如虔誠的信徒,膜拜般地親吻著她嬌嫩的耳垂、纖細的脖頸,溫柔而又充滿憐惜。

    吻畢,費雲南輕撫著她平坦的小腹,漆黑的眼眸中一片溫情。

    “爸爸不會再讓媽媽受苦了。”他的聲音像一隻羽毛搔在心湖上,漾出無數的波紋。

    女人如一汪柔水似的靠在男人的懷中,輕聲說:“老公,你也要照顧好自己,你是我和寶寶最親的人。”

    兩個人耳鬢廝磨了一番,彼此訴說著相思之苦,似乎要將過去幾日沒來得及說的情話,一股腦地說給對方聽。

    良久,她像隻小貓似的在他懷裏蹭了蹭,溫柔地安慰他:“我相信,雲清哥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爺不會虧待好人。”

    “嗯,我不會讓他有事的。”費雲南回答得異常篤定。

    看守所的審訊室裏。

    秦川楊利用自己的關係,將錄音巧妙地交給了警察。雖然暫時不能將其作為證據,但是足以給警察提供一個有價值的線索。

    眼鏡蛇坐在堅硬的木椅上,好整以暇地翹著二郎腿,斜睨了麵前的警察一眼,滿臉的不屑表情。

    見到此景,警察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厲聲問道:“你說的那個天哥到底是誰?”

    “什麽天哥?我不認識這個人。”眼鏡蛇冷笑一聲,嘴角浮起譏諷,從表情和言語上來看,顯然是沒把警察放在眼裏。

    麵對他的挑釁,警察立刻瞪起眼睛,眉毛一根根地豎起來,臉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

    “是不是他派你來對付費雲南的?”警察緊聲追問。

    眼鏡蛇的嘴角劃過一抹嘲諷,嗤笑道:“親愛的警察同誌,我建議您去醫院檢查一下耳朵,怎麽聽不清別人說的話?我剛才說過了,根本不認識什麽叫天哥的人。”

    警察被他的態度徹底激怒了,猛地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厲斥一聲:“不要跟我耍花招兒!你跟費雲南說的話,我們都聽見了。”

    以眼鏡蛇的道行,自然不會輕易被警察唬住,他撩唇邪哼一聲,反問道:“我跟他說的話多了,您指的是哪一句?”

    “看來你是不見黃河不死心!”警察冷嗤一聲,狠狠地瞪著他,補充了一句,“‘天哥讓你死,你必須得死!’這句話,你聽著耳熟麽?”

    眼鏡蛇有幾秒鍾沒有說話,他扯了扯嘴角,並不回避警察的目光,反而直勾勾地盯著對方。

    他心裏清楚,攻擊費雲南的時候當麵被警察抓住,這個傷害罪肯定是躲不掉了。但是,為了保全自己,絕對不能把淩邵天供出來,否則,等待他的隻有死路一條。

    微頓,眼鏡蛇雙手環胸,微眯著雙眼,應道:“這句話的確是我說的!不過,我是胡說的,我口中的那個‘天哥’,指的是……”

    他豎起食指向上指了一下,笑道:“老天爺,簡稱‘天哥’。”

    “你這是在狡辯!”警察怒不可遏,朝他嘶吼道。

    知道對方拿他沒辦法,眼鏡蛇表現得更加囂張,謊話張嘴就來。

    “警察同誌,我一直在如實交代啊。之所以對費雲南出手,是因為我對公子哥沒什麽好感,那個費雲南老在我麵前裝腔作勢,看他實在不順眼,隻是想給他一個教訓罷了。”

    聞言,警察將雙手握成了拳頭,在心裏不停地暗罵眼鏡蛇。

    隻可惜,明知眼鏡蛇在替“天哥”效力,可是警察手裏沒有切實的證據,無法直接將兩個人聯係起來,僅憑這句話並不能將他定罪。

    胸腔裏仿佛塞著一團棉花,警察感到心裏堵得難受,一口氣憋在胸口的位置,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這個犯罪嫌疑人是個老油條,逼問了半天,他都沒有鬆口,始終不承認自己受人主使。

    如此看來,想要通過他查出幕後黑手,應該是不可能的。為今之計,隻能先以傷人罪起訴他,以後再尋找新的突破口。

    警察緩緩地坐了下來,淺呼出一口濁氣,正色道:“你承認故意傷害費雲南了?”

    眼鏡蛇的臉上掛著狡黠的笑容,淡定地說:“我承認。”

    能夠讓他認下傷害罪,警察心裏略感安慰,實在不想跟他多做糾纏,做完了筆錄便離開了審訊室。

    鑒於人證物證俱在,再加上眼鏡蛇主動承認了罪行,他的案子很快便進行了宣.判:故意傷害罪名成立,被判入獄兩年。

    相比之下,費雲清的“罪行”比較嚴重,所以想要見他一麵並不容易。

    秦川楊和費雲南頗費了一番工夫,總算打通了關係,同時在看守所裏做了安排,讓人能夠照應費雲清。

    即便如此,每每想到他要替自己受苦,費雲南的心裏都覺得特別不是滋味。

    堂哥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卻做出了這麽大的犧牲,心生感動的同時,對他多了幾分敬佩之情。

    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同卵雙胞胎兄弟,雲北要是能有堂哥一半的善良和機智,也不至於讓他出此下策。

    這天,在做了不少鋪墊之後,小兩口終於得到了探視費雲清的機會。

    許是費雲清的樂天性格起了作用,與之前費雲南的狀態相比,他在看守所裏過得還算自在,能吃能喝,氣色如常,身體狀況看起來還算不錯。

    林小雨坐在費雲南的身旁,神色複雜地凝視著費雲清,幹淨柔美的麵容上,染著淡淡的憂鬱之色。

    “雲清哥,你……還好麽?”

    見到費雲清的一刻,她的心間湧上了五味雜陳,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沉寂了半晌,才問出這麽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費雲清若有若無的彎了彎唇線,淺笑道:“還不錯!吃得好睡得香,每天什麽都不用做,簡直跟度假一樣。”

    他故作輕鬆的回答,令前來探視的兩人覺得心裏微微的泛酸,有一種想發火又發不出來的憋悶。

    對方越是說的雲淡風輕,他倆越是感到愧疚。雖說不是出自他們的本意,可結果還是將費雲清拖下了水,讓他在看守所裏受苦。

    不管費雲清表現得多麽無所謂,畢竟是被限製了人身自由,這對於一個喜歡閑雲野鶴般生活的人來說,無異於是一種酷刑。

    她一時不知如何接話,輕咬著嘴唇不發一言。

    費雲清凝視著她,沒有吱聲,嘴角緩緩牽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這時,費雲南蹙了蹙眉,鄭重其事地說:“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把你救出去。”

    男人的聲音凝重而又篤定,讓人不自覺的增強了信心。

    做了多年兄弟,費雲清知道堂弟頗有能力,所以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雲南,我相信你有本事能夠盡快查出真相。”費雲清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認真起來。

    談到正事,兩個男人的觀點基本相同,對整件事的走向有著相似的判斷,所以交流起來格外的順暢。

    “我估計,警察還會再審問你。”費雲南的雙眼越發沉斂深邃,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頓了下,他向前探了探身子,小聲提醒道:“編謊話的時候,別編得滴水不漏。”

    女人聽到這話,一開始沒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湊近他問了一句:“這是為什麽?不怕警察繼續為難他?”

    話音落下,費雲清臉上的笑容驀地漾開,覺得麵前的女人真是心思單純。

    “小雨,你跟雲南結婚這麽久,還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狡猾嗎?”

    說完,他沒忍住笑出了聲,她扭頭瞟了費雲南一眼,看見他那雙如深海般暗沉的黑眸亮了亮。

    “老婆說我這叫機智。”費雲南大言不慚地往自己臉上貼金。

    女人賞了他一記白眼,開口問費雲清:“他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你老公是想讓警察覺得我說的話漏洞百出,這樣他們就能知道我是亂頂包的。在他們陷入一片混亂的時候,能給雲南提供足夠的時間去調查真相。”

    她一聽,頓時恍然大悟,在心裏默默的給自己的老公點了個讚。

    兩個人回到家裏,費雲南即刻給秦川楊打了個電話。

    這段時間,秦川楊一直在努力收集證據,同時尋找眼鏡蛇說的那個“天哥”的下落。

    “川楊,事情有進展麽?”

    電話那頭的男人歎了口氣,沉聲答道:“我去查了跟‘天哥’有關的所有人,包括外號和名字中帶‘天’的。但是這個範圍實在太大,所以增加了排查的難度,基本跟大海撈針一樣。直到目前為止,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估計一時半會兒查不到‘天哥’的真實身份。”

    這個消息像一塊巨石砸在費雲南的心頭,整顆心就像掛滿了鉛塊似的,不停地直墜下去。

    他沉默了片刻,握著電話的手緊繃著,英俊的麵容上,有著令人琢磨不透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