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她中了什麽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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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雨被這突如其來的真相震住了,直愣愣地盯著前方虛無的一點,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費雲清早已度過驚訝的階段,此時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等著她開口說話。
須臾,女人淺籲出一口濁氣,問道:“小雪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過去發生的一切,她已經想不起來了。”費雲清平靜地說道,頓了幾秒,補充了一句,“不過,她還記得你這個姐姐,真是沒想到。”
“是啊,我也覺得很意外。”她黯然地歎息了一聲。
從小到大,小雪很少把她當成姐姐看待,欺負她的次數根本數不過來,最後就連她當時的未婚夫都搶走了,了解情況的人誰也不覺得姐妹之間的關係算得上親近。
萬萬沒想到,她失憶之後唯一記得的人會是自己。真不知該如何評價這件事,著實令人唏噓不已。
默默地沉寂了一會兒,她抬起晶亮的眼眸,認真地說:“雲清哥,我想回寧城看看小雪,希望能幫她做點兒什麽。”
聞言,費雲清無奈地笑了笑,淡聲道:“我就知道你會心軟。”
她聳了聳肩,眸子裏澄澈的,一片溫情。
由於寧城還有一大堆事情需要處理,費雲清沒待多久便離開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收拾好行李,手裏握著自己小時候的照片,緩步來到費雲南的床前。
“老公,能和你成為夫妻,看來真的是命中注定。”她俯下身子,在他耳邊柔聲說道,“人不能和命運抗爭,所以,這輩子你別想甩掉我哦。”
說罷,她瞟了一眼手中的照片,看到畫麵中那個笑容甜美的女孩,心間湧上了無味雜陳。
女人漆黑的瞳仁中,盈盈泛起水氣,淚水一點一點地在眼眶裏積聚起來。
“誰能想到,我們小時候居然見過麵!在你眼裏,當時的我隻是個小不點兒吧?老公,等你醒過來,知道自己娶了當年的那個小不點兒,會不會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啊?”
說著說著,淚水漸漸模糊了視線,繼而從眼眶裏落下,一顆一顆地跌宕下去。
當初,她以為喬思語是雲南的命中貴人,忍痛簽下了離婚協議書,結果,自己才是他遇見過的那個小女孩,兜兜轉轉半天,又回到了起.點。
不過,對這個發現,她感到極其慶幸,正因為她是雲南的貴人,更有能力把他喚醒!
別人做不到的,自己一定可以做到!
想到這裏,她用手背拭去臉上的淚水,溫柔地說:“老公,既然我是你的命中貴人,那我絕對能把你喚醒,你來跟我一起努力,好不好?”
語畢,她微微向前探身,在男人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笑道:“這個吻就當作簽字畫押了,證明你同意會盡快醒過來,千萬不要反悔哦!”
過了一會兒,她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公寓,坐上費家的專車前往寧城。
汽車徑直開到了醫院,她下車後直奔林小雪的病房。
她在病房門口遇見了剛倒完垃圾的湯米琪,養母看見她後詫異地問:“小雨,你怎麽回來了?”
“我聽說小雪住進醫院,過來看看她。”林小雨淡淡地答道。
湯米琪不由得歎了口氣,對她說:“小雪把別人都忘了,可是卻一直念叨著你。”
她點點頭,沒再多言,抬步走到妹妹的病床旁,輕聲說:“小雪,還認識我嗎?”
林小雪放下手裏的洋娃娃,忽閃著一雙大眼睛,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
下一秒,林小雪撲進她的懷裏,緊緊地摟住她,用撒嬌的口吻說:“姐姐,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說完,她在姐姐的懷裏蹭了蹭,像隻小貓般的討好對方。
女人剛開始沒反應過來,雙臂僵在了半空,直到林小雪再次喊了一聲“姐姐”,她才用雙臂輕輕圈住對方,溫柔地應道:“我怎麽會不要你呢,你是我最可愛的妹妹。”
聞言,林小雪放開她的懷抱,眨了眨眼睛,激動地說:“姐姐,你在這裏陪著我,行嗎?醫院好可怕啊,有好多我不認識的人。”
聽到這話,她更加好奇小雪為何隻記得自己,但是怕問出口會刺激到妹妹,隻好強忍住好奇心,繼續耐心地陪妹妹聊天。
“姐姐,你去哪裏了?為什麽我醒來之後沒看到你呢?”林小雪歪著頭,雙手緊緊地攥住姐姐的胳膊,生怕把對方弄丟了似的。
她見妹妹對自己如此依賴,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貌似已經記不清楚,兩個人到底有多少年沒像現在這樣,像一對真正的姐妹一樣相處。
尤其是最近幾年,她倆每次見麵都要吵架,仿佛勢同水火似的。
她很懷念原來那種親密無間的感覺,雖然小雪並不是自己的親妹妹,但是不管小雪如何針對自己,在她心裏,這個妹妹始終是她的家人。
聯想到這點,她斂下心內的悲懷,調整好表情,笑著答道:“姐姐去外地工作了,今天剛回來。”
“是這樣啊。”林小雪恍然大悟般地嘟囔一句,隨即想起了什麽,再次發問,“姐姐,那你還回去嗎?”
對於這個問題,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擔心小雪聽到之後會不高興。
正在左右為難之際,湯米琪連忙接話,柔聲說:“小雪,你早飯沒吃多少,現在餓不餓?媽把午飯給你端來吧。”
林小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傲嬌地說:“餓了。”
湯米琪苦澀一笑,扭過頭問大女兒,“小雨,你想吃點兒什麽?我去買。”
本來她想說自己去,省得養母為她奔波,後來一想,自己好不容易來一趟,還是應該多陪妹妹待一會兒,而且,小雪貌似很粘著自己,別輕易出門比較好。
想了想,她柔聲說:“隻要是孕婦能吃的東西都行,您做主吧。謝謝媽。”
湯米琪“嗯”了一聲,轉身時表情凝重了幾分。
不得不承認,小雨是個好女兒,自己卻不是個好媽媽,這麽多年來,對她又打又罵,拿她當成傭人一樣,可是她從來沒計較過,不僅替自己還賭債,為養父找工作,還從外地趕回來看望小雪。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一定會把小雨當成親生女兒來看待,好好地疼愛她。
須臾,湯米琪端著飯菜回到了病房,看見她倆有說有笑,心裏突然像針紮似的刺疼了一下。
“小雪,趕緊吃飯吧,要不然一會兒該涼了。”湯米琪把飯菜放在病床上方的小桌子上,然後將勺子遞到女兒的手裏。
林小雪看著手裏的勺子,擰眉搖搖頭,指著林小雨說:“我要姐姐喂!”
湯米琪坐在病床旁,很有耐心地勸她:“小雪,你是個大孩子了,吃飯這種事要自己動手。而且,姐姐也要吃飯呀。要不然,媽來喂你吧!”
“不行!姐姐不喂我的話,我就不吃了!”林小雪嘟著嘴,眉毛擰成一團。
麵對女兒的傲嬌態度,湯米琪一個頭變成了兩個大。
“媽,不要緊,我來喂她吧,這種事我有經驗。”女人的唇角勾勒出淡笑,目光柔和得如同月光一般。
說罷,她拿起勺子開始給妹妹喂飯,神情專注,動作輕緩,一邊做一邊說:“小雪,來,張嘴。嗯,真乖。”
她看見林小雪的嘴角沾上一粒米,伸出手將米粒拿了下來,淡笑道:“吃飯的時候要把嘴巴張大哦,要不然飯菜都跑到臉上去了,那樣就不漂亮了。”
林小雪很聽她的話,接下來每次張嘴的時候,都會使勁兒把嘴張大,在她的配合下,喂飯活動進行的極其順利。
湯米琪神色複雜地望著林小雨,心疼和自責的感覺同時湧上心頭。
“小雨,媽對不起你。”湯米琪目光哀戚,沙啞著嗓音說,“我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沒能給你應有的疼愛。”
雖說感情不是能夠衡量的東西,但實際上人人心中有杆秤,隻有自己清楚,到底對別人的感情有多深。
毋庸置疑,她對小雨的關愛少得可憐,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
林小雨聞言,騰出一隻手來拍了拍養母的手背,笑著說:“媽,沒關係。在我心裏,我們一直是一家人。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小雪變成這個樣子,我們要一起照顧好她。”
湯米琪感動得一下子抱住她,哽咽地說:“小雨,你永遠是媽的女兒。”
看守所裏。
費雲北心不甘情不願地來到看守所,將喬思語要求的飯菜遞給了警察,然後開車回到了老宅。
喬思語打開費雲北送來的食盒,看見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馬上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然而,她剛吃到一半,突然劇烈的嘔吐起來,口鼻及外耳道也有出血的現象,她嚇得尖叫了一聲,隨即昏了過去。
警察趕緊將喬思語送到醫院,推進了搶救室裏。
良久,醫生從急救室裏走出來,摘下口罩,歎息道:“唉,我們盡力了,患者中毒太深,救不回來了。”
警察驚訝得瞪大了雙眼,緊聲追問道:“她中了什麽毒?”
“三氧化二砷,俗稱‘砒霜’。”醫生一字一句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