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無法忽視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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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審結束之後,魏安民立即辦理取保候審的手續,費雲南倚靠在法院外的牆壁上,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門口。
須臾,魏安民和律師從法院裏走了出來,他一眼就看見滿目陰沉的費雲南,於是,朝律師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先走。
魏安民以勝利者的姿態移步到費雲南麵前,挑釁地訕笑道:“小子,和我鬥,你還太嫩呢!”
這一刻,在魏安民的眼中,對方是個徹底的失敗者。
他不僅沒能把自己送進監獄,還被妻子在法庭上親口指證,不用問就知道費雲南的心裏到底有多不爽。
現在,小雨主動向他提出離婚,一聲不吭地前往美國,讓他一下子成為全城的笑話。
費雲南的做法,可謂偷雞不成蝕把米,費了半天勁也沒達到目的。
事實證明,費雲南選擇跟魏家作對,是他此生犯下的最大錯誤。
想到這裏,魏安民的嘴角浮起幾抹嘲諷,微眯的雙眼裏盡是鄙夷之意。
兩家的仇恨不可能因此終結,由於費雲南的參與,今後隻會愈演愈烈。
然而,對於他的挑釁,費雲南絲毫不在乎,他之所以在法院外麵耐心等待著魏安民,是因為他想把小雨找回來。至於魏安會想以何種態度對待自己,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費雲南抿了抿嘴唇,刻意放軟了聲音,正色道:“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都可以,但是請把小雨還給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言辭懇切,表情真摯,將心底對妻子的愛毫無掩飾地表現出來。
隻可惜,這番話落在魏安民耳朵裏,則變成另外一種理解。
他覺得費雲南是在做垂死的掙紮而已,不想輸到一敗塗地,隻有把小雨搶回來,才能算是扳回一局,以後必然會跟著與魏家作對。
魏安民當然不能給他這個機會,就想把費雲南狠狠地踩在腳下,使他的期望完全破滅,進而讓他失去擁有的一切。
目前,他能夠取保候審,足以證明法律也不能把他怎麽樣,事到如今,真沒什麽可怕的了。
聯想到這點,魏安民的唇角扯出一抹冷笑,得意地說:“費雲南,你這輩子甭想再找到小雨!就算僥幸被你找到了,她也絕對不會再見你!”
聞言,費雲南原本柔和的表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陰沉,雙眼閃過一絲冷如玄冰的寒光,渾身散發著狂躁的氣息。
魏安民察覺出他已被激怒,嗤笑道:“不怕告訴你,小雨早就把你忘了!因為我們把小雨腦中的記憶體換了,關於你的一切記憶全被抹去。現在的小雨,完全受我們控製,她根本不會搭理你!”
仿佛晴天霹靂當頭一擊,費雲南一下子怔住了,露出滿臉錯愕的表情,一時之間竟然忘了說話。
怪不得小雨表現得像個陌生人一樣,不僅對他冷言冷語,還在法庭上當麵誣陷他。
雖然早就猜到她是受人指使,但沒想過真相會是如此聳人聽聞。
魏安民居然選擇剝奪女兒的記憶,抹掉她所有的過去,讓她如同行屍走肉般地生活。
現在,她不知道自己之前發生過什麽事情,更不知道自己愛過或者恨過什麽人。
存在她大腦裏的記憶,變成魏安民早已寫好的劇本,這種做法簡直殘忍到了極致。
費雲南寒著一張千年玄冰似的臉,狠狠地瞪向魏安民,被憤恨吞噬的雙眸裏,滿是燃燒著的怒焰。
“魏安民,你怎麽可以這麽忍心!那是你的親生女兒!”費雲南的聲音冷到了骨子裏,不知不覺握緊雙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像個木偶一樣受你擺布,她會活得幸福快樂嗎?”
“難道小雨跟你在一起就幸福了?”魏安民不答反問,眉宇間訕笑的意味很濃,“別忘了,你曾慫恿她對付自己的親生父親,這麽做,她的心裏會好過麽?”
微頓,魏安民盯著對他怒目相向的費雲南,一字一頓地說:“我告訴你,人在快要死的時候,會想盡一切辦法自保,小雨是我的女兒又如何?做點兒犧牲是應該的!要是沒有我,她能來到這個世上嘛?”
說完這話,魏安民突然咧嘴一笑,笑得陰森森的,猶如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帶著森冷的寒意。
此刻,費雲南的內心如波濤洶湧般難受,恨不得把魏安民打到滿地找牙!
魏安民的冷酷無情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為了保全自己而犧牲女兒,居然還覺得這樣做是理所當然的。
費雲南為小雨有這樣的父親感到難過,更對遠在他鄉的妻子心疼不已。他緊緊地咬著下嘴唇,讓唇上的疼痛可以忽略掉心底那抹揮之不去的殤。
“沒話說了?”魏安民冷嗤一聲,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費雲南,你還是盡快接受現實吧。再不收手的話,恐怕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話音落下,魏安民仰頭大笑,隨後斜睨了他一眼,轉身消失在他的麵前。
一想到妻子正在受人擺布,猶如一個被抽離了思維的木偶,費雲南感到四周的氧氣似被抽幹了,怎麽呼吸都覺得困難,心裏像是塞了一團鐵砂在用力的摩擦著,那種疼痛是火辣而尖銳的,是一種無法忽視的折磨。
難以抑製的悲憤之情向他襲來,他想喊叫,想打人,想摔東西,甚至想抄起一把菜刀!
下一秒,他攥緊雙拳,猛地砸在旁邊的牆上,雙手的骨關節處由白變紅,很快便腫了起來。
良久,費雲南回到家中時,費雲清正在臥室裏等著他。
費雲清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隻見堂弟麵色陰沉,右手紅腫得厲害,渾身還透著一股冷意。
他馬上意識到,雲南和魏安民的這次對話,比他想象的結果還要差。
“雲南,你打聽到小雨的下落了麽?”費雲清走到他麵前,柔聲問了一句。
男人抬起漆黑的眼眸,哀傷地凝視著他,眼角眉梢冷硬得沒有一絲溫度。他半天都沒有說話,頹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思緒飄到哪裏去了。
費雲清不忍心催他,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靜靜地等待他開口說話。
死一般的沉默之後,費雲南總算開腔。
他苦澀地蠕動了幾下唇角,歎息道:“小雨的確不是從前的小雨了。”
“什麽意思?”費雲清緊聲追問一句。
他倆曾討論過小雨是否被人調包,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小雨應該是受人指使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所以,當費雲南舊事重提時,費雲清感到非常詫異,同時,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費雲南扯了扯嘴角,沉聲說道:“魏安民親口承認,他把小雨腦中的記憶體換了,她已經忘記之前的事情,腦子裏存儲的是另外一套記憶,所有行為完全受魏安民控製。”
他說這話的時候,俊眉斂沉得有些陰霾,隻覺得嘴裏一陣發苦,舌根有種抽筋的感覺。
僅僅是向別人複述一遍,他就覺得痛苦不已,如果親眼見到妻子現在的模樣,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承受。
他下意識地深吸了幾口氣,試圖平複下淩亂的心緒。
費雲清聞言,驚訝得像頭頂炸了個響雷,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顏色。
就算他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想到,魏安民會用這種慘無人道的方式對待自己的女兒,按照自己的意願去改造他人,絕對可以說是一種極端的變態行為。
之前,魏安民雇傭殺手對付費家,是因為兩家之間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但是,他用非常手段對付小雨,做法實在異於常人,說他喪心病狂都不為過!
過了一會兒,費雲清咽了咽口水,一字一頓地說:“我真沒想到魏安民會這麽做,他的眼裏隻有自己,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竟然把家人也當作棋子。像他這種人,絕不能讓他逍遙法外。”
此刻,費雲清恨不得衝到魏家,直接把魏安民送進警察局裏,先告他一項虐待女兒的罪名。
費雲南沉思了片刻,斂下心裏的悲懷,正色道:“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小雨,隻有找到人,才有可能幫她恢複記憶!”
對於他來說,沒什麽比盡快找到妻子,將她從牢籠裏解救出來更重要的事情!他不願意她下半輩子活得沒有靈魂,被迫忍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雖然費雲清讚同盡快將小雨找回來,但是對魏安民的做法真是越想越覺得生氣,兩股怒火從肋骨猛地衝上腦門,怒意即刻飆到極點。
“找小雨是要緊,但不能饒了魏安民,我們一定得告他!”費雲清的聲音因為過於憤怒而有些發顫。
費雲南自然理解對方的心情,其實他比其他人都要憎恨魏安民,恨他用這種方式折磨小雨,恨他逼迫兩人分離。
然而,他們沒有更多的精力放在魏安民身上,目前最關鍵的還是要把她救回來。
意識到這點,費雲南擰眉搖搖頭,沉聲說道:“這麽做沒什麽用,因為我們沒有任何證據,隻能先找到人再說。”
語畢,費雲南嘴角一壓,陰雲在眼底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