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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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束看起來有些眼熟的棉花遞到了我的麵前。
吳越大咧咧地坐在了我的身邊,說道:“壽星,連送你的花都忘了拿,這麽糟蹋我的心意不好吧?”
抱歉,社長,我想一個人呆會兒。”我低聲說道。
正巧,我就是空氣,跟空氣吐吐苦水,沒人會知道。”吳越托著下巴,眨了眨眼睛。
我沉默了一下。
也許是心裏太苦,我迫切需要一個發泄口,幾秒後,我還是喃喃開了口:“我在等一個人。”
我嫁給他兩年,生日都是我一個人過的,這是第三年,他答應陪我一起,我真的特別特別開心,但是我等到現在,他還是沒來。就像小時候,有人突然給了我一根棒棒糖,我連包裝都舍不得拆,但那個人說,送錯人了,又從我的手中搶走了一樣。”
金星塔頂的晚上很冷,我凍到瑟瑟發抖。
一件風衣適時地披在了我的身上。
感受到了久違的溫度,我吸了吸鼻子,繼續說道:“我今天穿這條白裙子,是因為他喜歡。十年前,我穿著白裙子,他就說我美得像小仙女,十年後,他唯一一次在婚後誇過我,也是因為我穿白裙子。”
其實這麽冷的天,如果不是為了他,誰會穿成這樣,跟二百五似的,又不是拍夏季廣告。”我轉頭看著吳越,扯出一個笑容。
吳越隻是沉默地看著我。
都說蕭總守信諾,可他似乎總是放我的鴿子。十年前是這樣,十年後還是這樣,這一次還是為了一個我很討厭的女人。”
我加深笑容,說道:“吳越,你說,他憑什麽仗著我喜歡他,就可以隨便欺負我?”
吳越突然說道:“你知道棉花的花語是什麽嗎?”
難道是豐收?”我想讓自己看起來更幽默,但失敗了。
吳越搖了搖頭,說道:“是珍惜。不僅僅是珍惜別人,也是珍惜你自己。我印象中的胡一一,是喜來鎮上那個掌控自己人生的扛把子一姐。”
我愣愣地看著他。
他歎了口氣,摸了摸我的頭,說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我的眼眶莫名紅了。
他轉過頭,不再看我,說道:“別忘了,我現在是空氣,想哭的話不要忍著,反正沒人看見。”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我哭得驚天動地,把吳越的外套蹭了一堆眼淚和鼻涕,直到哭得沒了力氣,才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我記得吳越好像把我背回了小房子裏,在我的床前站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半睡半醒期間,我聽到了房門又被打開。我睜開了一點眼睛,發現蕭楠也躺了上來,似乎打算伸出手抱我。
不管這是夢還是現實,我覺得自己現在一點也不想看到他。
我抗拒地翻了個身,裹緊被子,蜷縮到了床角,再度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時,天已經大亮,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卻發現頭像塞了鉛塊一樣重。
我慌忙拿起手機,發現早已經過了上班時間,但吳越也給我發了條信息,表示準我一天假。
我鬆了口氣,一轉頭,就發現我的被褥旁邊有人睡過的痕跡。
聯想起半夜的事情,看來……蕭楠真的來過。
我的心情有些複雜,又想起了微博上楊穗挽著他胳膊出席酒會的照片,握緊了拳頭。
我現在真的是一點也不想看到他。
我又倒頭睡了個回籠覺後,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我簡單洗漱了一下後,直接出了門,殺到公司,在同事們驚訝的目光中坐了下來。
一一,我聽說你昨晚慶生慶到喝高了,社長格外開恩放你一天假,你怎麽這麽實心眼,現在就跑回來上班啊!又沒人給你頒焦裕祿獎……”樂小異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
因為我想做當代焦裕祿。”我嚴肅地表了決心,立馬雞血滿滿地投入到工作中。
都說情場失意,工作得意。
好歹我得幹出一點成績,不讓婆婆再對我的工作說三道四。
有了動力,我的效率頓時又提高了不少,下午就把珠寶專欄整理了出來,驚得趙飛燕問我是不是福至心靈,打通了任督二脈。
下班前,吳越召集所有人開了一次會。
我跟副主編們商量了一下,決定為《Colour》新增一個藝人介紹旅遊地的欄目。在欄目成熟前,我決定帶兩個人去實地踩點,這一次計劃的目的地是馬來西亞。”吳越簡單介紹道。
吳越的話剛說完,同事們一陣激動。這分明就是公費旅遊啊!
大家眼睛亮亮地看著吳越,就像是等著臨幸的妃子。
我喝了口水,腦中正盤算著怎樣完善欄目稿子,沒有加入臨幸大軍。
目前計劃,一個是劉副主編,另一個是……”吳越笑了笑,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胡一一,這一次,你跟我們一起去。”
啊?”完全沒想到會被翻牌,我一臉茫然地抬起了頭。
瞬間感受到了趙飛燕快要燃燒起來的憤怒視線,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之前做的欄目我看過了,有不少新穎的想法,這回你同行,也給我們提提意見。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下周一出發,好好準備。”吳越說道。
樂小異羨慕地看著我,說道:“哇,一一,沒想到這回你會是幸運兒,不過我聽說這次要去整整一周,你老公會不會舍不得你啊?”
我扯了個笑容,說道:“他估計巴不得我走得越遠越好。”
哪能啊,你們才結婚兩年,這是妥妥蜜月期,他恨不得跟你一起去才是正常的打開方式好嗎?”
怕再多說下去我會繃不住表情,我連忙岔開話題。
吳越提出這個計劃,其實我內心還是挺感激他的。這個時候外出一段時間,對我,對蕭楠來說,也許都是一件好事。
自從那天蕭楠來了一次小房子後,我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了。
這期間,他給我發過兩次信息,我假裝自己沒看到,之後他便沒有再給我發過,更別說電話了。
我的內心在等他給我一個解釋,可是他沒有。
我們,似乎又陷入了一場無聲的冷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