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蕭楠一邊問道，一邊從衣櫥裏拿出了一件襯衣。

    我走上前，自然地幫他脫了T恤，看到他結實的腹肌附近有幾道紅紅的指甲痕，想起這似乎還是自己的“傑作”，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接過襯衣幫他換上。

    媽剛才打電話，讓我等下回去一趟，應該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不用擔心，媽也隻是擔心你而已。”蕭楠理著袖口，淡淡說道。

    我想起了柳佩如剛才電話中的語氣，覺得這回恐怕不會像蕭楠說的那麽簡單。

    我等下去趟公司。”蕭楠似乎看出了我的擔憂，說道，“必要的話我會回去一趟。”

    沒關係，你先忙你的，就像你說的，媽不會怎麽樣的。”我搖了搖頭。

    送走蕭楠後，我馬不停蹄地趕回了蕭宅。

    蕭以乾去歐洲出差，家裏隻剩柳佩如和蕭沫兩人。

    我一進蕭宅，就感覺氣氛不太對。

    柳佩如坐在沙發上，麵無表情，蕭沫坐在她旁邊，有些不安地叫了我一聲：“嫂子，你回來啦。”

    我朝蕭沫笑了一下，又慢慢走到柳佩如麵前，低聲喊道：“媽……”

    喲，胡小姐知道回來了啊，我還以為您老去美國跟總統洽談世界局勢，不打算回來了呢。”柳佩如抬了眼看我，語氣充滿嘲諷。

    媽，你別這樣，嫂子她不是回來了嘛……”蕭沫在一旁勸道。

    你別插嘴。”柳佩如冷睨了蕭沫一眼。

    蕭沫一向在長輩麵前乖巧，此時也隻能默默閉了嘴，給了我個同情的眼神。

    媽，我的孩子這件事充滿了疑點，那個劉醫生逃到了美國，所以為了找到他，我才去了美國，沒有提前跟您說，是我的錯。”我跟柳佩如相處兩年多，早已了解她強勢的性格，順著她的話來，才是避免爭執的最好辦法。

    充滿疑點？你自己保不住孩子，打算先找個替罪羊再說？”柳佩如冷笑一聲。

    不是替罪羊，這件事真的是劉醫生栽贓我的，媽，您也知道，那個時候他說出那種話，就連您也差點信了他。”我的語氣還是有了一絲著急。

    怎麽？你是打算怪我了嗎？！”柳佩如一下子豎起了眉毛。

    看來柳佩如今天火氣非常大，不管我怎麽說都極有可能撞槍口。我垂下眼簾，說道：“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胡一一，你嫁進蕭家也有兩年多了，看在你平時溫順不出聲的份上，我沒有跟你多計較，你一直懷不上孩子，我也在替你想辦法。現在倒好，你自己不小心流產了，還學會指使蕭楠來對付我跟以乾，我可以理解為你原形畢露了嗎？”柳佩如越說越生氣。

    原來她還在為蕭楠之前發火的事情耿耿於懷。

    媽，蕭楠跟您有了爭執這件事，我人在美國，真的不太知情，這其中應該是有什麽誤會。”我試圖解釋。

    誤會？蕭楠是我生的，從小他就乖巧，從來不會跟我頂嘴，現在他居然會為了你這樣的女人跟我吵，如果不是你指使他是什麽！”柳佩如怒聲說道。

    我沒有做過這種事情。蕭楠有自己的想法，媽，您足夠了解蕭楠，肯定知道的。”我生平最不喜歡別人誤會，即使是麵對柳佩如，我也沒辦法冷靜了。

    嫂子，你少說一點，媽也是為你好……”蕭沫小聲說道，還拉了一把柳佩如，似乎生怕她發飆。

    但柳佩如見我今天居然敢跟她一句一句頂回去，加上蕭沫這句話，再也繃不住名媛風度，站了起來，厲聲說道：“蕭家我還是說了算的，胡一一，給我跪下！”

    我一愣。

    這是柳佩如第一回要求我下跪。以前的她雖然會不鹹不淡地嘲諷我，但從來不至於要求我做出下跪這種舉動。

    可我沒有生在舊社會，也不是什麽童養媳，我嫁進蕭家隻是為了愛蕭楠，為什麽要卑躬屈膝到下跪？

    媽，抱歉，這回我用自己的工資訂機票，憑自己的能力找到線索，沒有花蕭家一分錢，動用蕭家一個關係，如果一定要說我做錯了事情，那就是這回沒有跟您說一聲就去了美國，可我不認為這嚴重到需要下跪的程度。”

    這是我第一次麵對柳佩如生氣。

    這是要宣告你的翅膀已經夠硬了嗎？”柳佩如冷笑一聲，突然伸手拿了桌上的花瓶，用力砸向我的膝蓋！

    花瓶本來就沉，我被這樣猝不及防地一砸，膝蓋處傳來一陣劇痛，低呼了一聲，就這樣跪了下去。

    蕭沫在一旁完全看呆了，張了嘴，驚叫道：“媽，你幹什麽？！”

    不過是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野丫頭而已，不要以為你給蕭楠下了什麽迷魂藥，我就會跟著買賬，想在蕭家立足，你最好先學學怎麽尊重我！”柳佩如冷冷地說道。

    媽，我一直很尊重您……”我努力想要站起來，但膝蓋處傳來的劇痛讓我重新跪了下去，我咬著牙，繼續說道，“我的學曆不夠高，我的家境不夠好，您什麽都比我優秀，可是，您有聽過一句話嗎？想得到別人的尊重，首先要尊重別人……”

    嫂子，你別說了……”蕭沫想要伸手拉住我，但被柳佩如嗬住。

    蕭沫，你不準拉她！”

    蕭沫就這樣停下了手，但看著我們的眼裏滿是擔憂。

    現在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看你這架勢，用不了兩年，就打算當蕭家主母了是吧？”柳佩如越說越生氣，上前一步，高高揚起了手，“我今天就該讓你明白一下，到底誰是女主人！”

    我自知逃不過這一巴掌，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但等了兩秒，臉頰處卻沒傳來想象中的痛楚。

    我的身側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媽，您沒有覺得自己今天很過分嗎？”

    我錯愕地抬頭，一下子就看到蕭楠！

    他抓著柳佩如的手腕，眼神非常冷冽。

    蕭楠！你放開我！我今天要教訓一下這個野丫頭，她居然敢頂撞我！”柳佩如又氣又急地嗬斥道。

    媽，她是我的妻子，不是您的保姆。”蕭楠皺緊了眉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