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幾乎是下意識地說道。

    吳越緊緊盯著我，反問道：“為什麽不行？隻要將那段監控視頻交給警方，你就可以順利洗刷冤屈。”

    “但是那樣就得不到集團的合作機會。”我搖了搖頭。

    “那跟你又有什麽關係？”吳越失去了平時的風度翩翩，我的手被他抓著，甚至開始覺得疼，“還是說，你還是忘不了他，跟以前一樣，心心念念隻想為他付出？胡一一，你難道忘了麽？我現在才是你男友！”

    我忍不住吃痛地叫出了聲。

    吳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連忙鬆開我。他低頭看了下我的手，發現我的手腕已經被他抓紅了，眼神裏有了一抹懊惱，“我都在做什麽”

    “你今天的樣子很不對勁，不對勁到我有些生氣，雖然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有些無奈地說道。

    “我知道我很不對勁。”吳越扶住額頭，說道，“從知道你被抓的消息，然後連夜趕飛機，再到查出你進了蕭楠的房間的消息，我沒一刻心神是穩定的。”

    “一一，就連我也沒想到，你對我的影響竟然已經大到了這種地步。”說到後麵，吳越眼眶有些發紅。

    我頓了頓，握住了他的手，低聲說道：“就像你說的，蕭楠的事情現在跟我已經沒關係了，如果要他拿的命運去換我的清白，我欠他的這個人情就太大了，一輩子都還不清的。”

    我這麽一說，吳越也冷靜了下來。

    他的眼中恢複了平日的清明，皺眉思考了片刻後，說道：“那我們不從蕭楠那裏著手了，換一個思路吧。”

    我問道：“吳越，你有什麽線索了嗎？”

    “我剛才跟你提過，樂小異這人並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回來的路上我已經派人查過，樂小異借住在你這裏的這段時間裏，看似風平浪靜，但她每回去超市的時候，都會在一輛黑色的車裏呆上幾分鍾，那輛車名義上是一個貨車司機的，但那個貨車司機的前雇主，是柳如卿。”

    我串聯了前後的事情，不可置信地看著吳越，問道：“你的意思是，柳如卿安排了一切？”

    “他和蕭楠是這次的競爭對手，這個機會對樂儀同樣非常重要。按照他的性格，將樂小異推出來，導演這場戲，要麽除掉你刺激蕭楠，要麽讓蕭楠出錯拿不到合作機會，對他來說都沒損失。”

    吳越的眼中晦暗不明，繼續說道：“不過我始終覺得，柳如卿雖然能幹，但是不一定想得出來這種狠招，他的背後也許有人在支持。不過沒關係，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帶你出去的。”

    就在這時，看守所的警察又走了進來，滿臉無奈地說道：“吳社長，時間已經超了，我感覺你們再一輪一輪來，我估計得被領導逮著寫檢查了。”

    吳越恢複了平日懶洋洋的模樣，拍了拍我的頭，站了起來，笑著對警察說道：“我明白，我現在就離開。”

    吳越臨走前，我想了想，還是對他說道：“我聽才叔說，關於我殺人的輿論謠言已經壓下來了，謝謝你。”

    吳越聳了聳肩，說道：“這事還真不是我做的。”

    吳越的話讓我愣了半晌。如果不是吳越，難道是蕭楠對媒體發了話？

    我在看守室裏睡了一晚上，沒了其他人的騷擾，我終究還是平靜了很多，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氣溫太低，加上樂小異慘死的景象在我腦中一遍一遍出現，我睡得很不安穩，頭也越來越昏沉。

    第二天一早，警察又來了看守室，說是要提審我。

    我跟著他們走向審訊室，強打精神問道：“是有新的證據了嗎？”

    警察們皺著眉，沒人接我的話。

    看他們的臉色，應該是沒有找到更有力的證據。我心中也有些擔憂，畢竟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就越不利。

    在走向審訊室的路上，我聽到旁邊經過的兩個女警似乎在閑聊：

    “聽說今天上午是那個在市炒得轟轟烈烈的集團宣布簽約的日子。”

    “我也聽說了，媒體太多了，我們所還派警力去維持秩序了，不過說那個一直強勢爭取合作的蕭總沒有出現在現場誒。”

    “啊？為什麽？他不是後期很高調很強勢嗎？我覺得他基本能勝樂儀那個柳總啊。”

    “誰知道呢？有錢人的博弈哪是我們基層小民警能懂的。”

    我愣了愣。這是蕭楠極度重視的簽約發布會，他怎麽會不在現場？

    前方的警察見我停下了腳步，皺了下眉，說道：“胡一一，跟上來。”

    我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跟著走進了審訊室。

    如我所料，警察們昨天查了一整夜，依然沒有查出新的頭緒。

    主審我的警察表情嚴厲，一直惡狠狠地訓斥我，那個跟蕭楠等人關係很好的趙隊在旁邊不停安撫也沒用。

    “胡一一，你最好老實交代你的犯罪罪行！”

    頓了頓，他又嚴肅說道：“如果你自己想起了什麽新的證據，也可以提交給警方。”

    新的證據嗎

    我想起了那個監控，頓了一下後，平靜說道：“我沒有什麽可以交代的新證據，但我是無辜的。”

    “你以為光靠你嘴說就可以了嗎？”見我這種態度，那主審警察氣不打一處來，嗓音越拔越高。

    就在這時，門再次被敲響，一個穿著西裝三件套的高大身影走了進來，沉聲說道：“等一下。”

    是蕭楠。

    我愣愣地看著他，甚至還有心思覺得他現在特像電視劇中犯人即將被斬頭時，高喊“刀下留人”的那個英明神武的傳令官。

    主審警官也認得蕭楠，但明顯不買他的賬，說道：“蕭總，派出所不是您可以隨便進的地方，而且我們現在在審犯人，麻煩無關人等出去。”

    “我當然不是閑雜人等，我有證據，證明胡一一不可能殺害樂小異。”蕭楠鎮定地揮了揮手中的光盤。

    我愣愣地看著他，喃喃問道：“你為什麽不在簽約現場？”

    蕭楠沉沉地看了我一眼，說道：“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