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超然搖了搖頭，更加堅定：“我不是隨口胡說的。我想把你欠缺的幸福都還給你。”

    穆曉曉低頭切著自己的焗鵝肝，無聲地歎了口氣：“幸福並不是生命裏必需的東西。”

    侯超然緊緊皺起了眉，看著穆曉曉還想說什麽，霍以晨卻掛了電話回來了。

    怎麽樣，味道不錯吧？”霍以晨勾起一抹笑，問穆曉曉和侯超然。

    城裏首屈一指。”侯超然給了這裏最高平價。

    你快點吃吧！”穆曉曉看看霍以晨：“遲了就失去口感。”

    霍以晨搖了搖頭：“公司有急事需要我處理，我要離開一下。”

    可你還沒吃飯呢......”穆曉曉聞言，錯愕地站了起來。

    霍以晨輕輕拍拍她的肩膀：“你們先吃，我處理完如果趕得及就跟你們吃，趕不及就叫司機來接你。”

    說著，他對侯超然抱歉地攤手：“不好意思，實在有急事，必須我回去處理。”

    侯超然也站起身來，露出一貫溫暖帥氣的笑容：“沒關係，你趕快去處理。”

    霍以晨點點頭，又深深地看了穆曉曉一眼，轉身走出露台，不一會兒便出現在樓下，開車絕塵而去。

    穆曉曉看著霍以晨的車遠離，一言不發。

    霍以晨今天很不對勁，到底是為什麽？

    她陷入沉思，並沒發現侯超然在凝視她，眼神中有著愧疚與擔憂。

    曉曉，在想什麽？”侯超然溫和發問。

    啊？啊！”穆曉曉才回神，強笑著說：“我在想他有什麽事，這麽著急。”

    穆曉曉隨口敷衍，沒想到侯超然聽了卻認真地問道：“你和他，有感情嗎？”

    穆曉曉一時被問住，不知道怎麽回答。

    霍以晨不久前說的話還在她的腦海中，他都沒有辦法承諾給她一段正式的、以結婚為前提的關係。

    穆曉曉別過頭躲開侯超然的目光：“感情這個東西，培養一下就有了。”

    侯超然猶豫了下，又說道：“也許是我冒昧，可我是出於關心你，不得不問，如果你們沒有很深的感情，那孩子是怎麽來的？”

    他頓了頓：“尤其是在你已婚的狀況裏？”

    穆曉曉的表情黯淡下來。

    侯超然又連忙說道：“我並不是在道德上批判你，你的為人我很清楚，這裏麵一定有隱情。”

    穆曉曉唇角綻出一絲苦笑：“過程複雜，我還是不說了吧。”

    侯超然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問了出來：“真的不是因為我的關係，讓你丈夫對你不滿？”

    穆曉曉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之前天鵝湖賓館這件事。

    她又有點抓狂，煩躁地喝了一口礦泉水，開口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侯超然有些後悔：“我不該提的。”

    穆曉曉深吸了口氣，很篤定地說：“我是在新婚當晚失去第一次的，當時跟我在一起的男人是霍以晨。所以你說的什麽天鵝湖，我根本沒有去過那裏。”

    侯超然仔細地探尋著穆曉曉的表情，過了一會兒，確定穆曉曉說的是真話。

    這下他表情驚愕了起來。

    那天我和幾個同學告別，喝多了，是你發短信說讓我去天鵝湖我才去的。我清楚記得，當時我喝多了，動作粗魯，弄哭了你，後來我一想就愧疚，直到分手我都沒鼓起勇氣說起這件事，也沒敢向你道歉......”

    這下輪到穆曉曉驚愕了。

    她看看侯超然，支支吾吾地說：“你確定，你的記憶沒有混亂？”

    看侯超然聽不明白，穆曉曉索性直說：“你是不是失憶了，或者精神上出了什麽問題？”

    侯超然無奈地攤手苦笑：“我現在在懷疑你失憶了。”

    穆曉曉堅定地搖搖頭：“你出國那晚，我在寢室，絕對不可能和你去什麽天鵝湖。”

    侯超然和穆曉曉同時困擾起來，互相對視一眼，都是滿腦袋亂麻理不清。

    兩人為了這件事陷入了尷尬境地，一時沒人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侯超然打起精神先開口：“不管我們誰的記憶出了問題，反正我是為你回來了。”

    穆曉曉有些動容。

    在這個最艱難的時刻，侯超然能夠放棄梅奧診所的工作，回到國內，穆曉曉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畢竟那是梅奧診所啊，全球所有醫學從業者向往的最高殿堂啊！

    穆曉曉感激地看著侯超然：“謝謝你的關心，這份情我會記在心裏的。”

    侯超然卻搖了搖頭：“現在你的生活很混亂，我不會給你添亂的。但是你記住，我回來是為了讓你幸福。我準備重新追求你。”

    穆曉曉不由分說地搖搖頭：“我已經懷孕了，而且我很愛我的寶寶，至於我的個人感情，現在已經不在考慮之內了......”

    侯超然不讚同地打斷她：“你還有往後的一輩子呢，不要這麽早做決定。我也不會這麽輕易就退縮。”

    穆曉曉笑笑，沒有說話。

    同一時間，在華納酒店街角，霍以晨和西餐廳經理坐在車裏。

    霍以晨耳朵上戴著最先進的監聽設備，將穆曉曉和侯超然的所有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長舒了一口氣，摘下耳機，交給經理。

    經理態度恭敬地收起耳機，對霍以晨說：“霍總，還需要我做什麽？”

    霍以晨冷峻的臉色現在緩解了一些，對經理笑笑：“不需要了。你把西餐廳經營得很好，可以考慮升職了。”

    很少有人知道，華納酒店也是霍以晨名下產業之一。

    經理臉色激動地告辭下車。

    霍以晨想了想，踩下油門，往回開。

    根據穆曉曉和侯超然的對話，這件事公說公理、婆說婆理，儼然成為羅生門。

    但不管如何，起碼穆曉曉沒有騙他。

    也許是她真失憶了，也許是侯超然在說假話，可霍以晨現在可以肯定，穆曉曉沒有為了騙他而假裝第一次。

    這就夠了。不管她是不是第一次，他隻在乎她騙沒騙他。

    隻是，另一個疑惑慢慢浮現在霍以晨的腦海。

    侯超然說的那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