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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蕭楚嗜還是來了，進來的時候，他徑直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對於坐著的我，看都不看。
    這樣也好，這種狀態適合簽合同，適合代表的雙方公司身份，我咧咧嘴。
    門開，又來一個人，卻是豁子。
    豁子滿臉堆笑地做到蕭楚嗜的旁邊，抬頭，看到我，笑臉頓時凝住，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我衝他點點頭，表示他看到的不是鬼，是真真切切的我，
    豁子拍了下頭，嘴唇動了動，旁邊，兩束陰冷的光當即掃視過去，豁子又趕緊閉嘴。
    蕭楚嗜冷著聲音問：“車鎖好了？別像上次又沒有關緊後車門。”
    有人竊笑，豁子紅著臉不滿地為自己辯解：“蕭總，別上次上次，那是一年前好不好，都這麽長時間了，你又提起來了。”
    隻過了不到三秒鍾的時間，豁子又拍了一下頭，對著蕭楚嗜搖頭晃腦的。
    蕭楚嗜眼神一凜，吩咐手下的人開始工作。
    我無所謂地也開始工作，我也看出來了，蕭楚嗜無非是想阻止我和豁子說話才翻的舊賬。
    保險合同厚厚的一摞，所有手續辦完之後，一個多小時就過去了，我感覺腰有點兒酸。
    我站起來捶打了幾下，我又把手放到肚子上，輕輕地撫-摸著，心滿意足地露出了一個微笑。
    對麵，四雙眼睛齊唰唰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蕭楚嗜慣常冷靜的眸子裏似乎有了一點點兒的關懷，他看著我的肚子，又看了下手腕上的表。
    但我直接忽視。
    看吧，又是因為孩子，那張冰凍臉才帶了些許溫度，我沾了孩子的光，才讓他施舍了一個眼光。
    可惜，我的孩子不需要，他要跟他娘一樣有骨氣，沒有了蕭楚嗜，還是那句話，我們會過的更好，還平靜。
    另一雙眼睛是豁子的，o型嘴巴成了他今天的標誌，隨後，他似乎高興起來。
    我也直接忽視。
    該來的總會來，肚子終會鼓起來的，衣服是擋不住的，與其辛辛苦苦的去遮掩，不如隨了自己的性子。
    保險合同簽後，翟海天在公司附近的俱樂部安排了個小聚會，收拾妥當，我們一行人出了會議室，再都走進了電梯。
    蕭楚嗜站在最前邊，高昂著頭，直挺著背，名牌襯衣上連個褶皺都沒有，像極了油畫裏的青年才俊，高貴而朦朧，卻又冷的拒人於千裏之外。
    在他身後，一場眼神大戰上演了。
    電梯內，我站在最後邊，看著閃動的數字打發時間，忽然，一隻晃動的手出現在視野內，我看過去，原來是豁子的。
    豁子眼睛含笑地看著我，再吐著舌頭指指蕭楚嗜。
    豁子還是熱情四溢，愛開玩笑，我笑著衝他點點頭。
    趙曉燕本來一動不動地站在中間，她忽然扭頭，狐疑地望著我，又看看蕭楚嗜的背影，再上下打量一番豁子，最後，更加不明白的眼神落在了我的身上。
    豁子不滿意趙曉燕的態度，當即挺胸收腹地回視趙曉燕。
    趙曉燕無動於衷地也看向了閃動的電梯數字。
    沉悶的電梯終於到了一樓，我們走出來，忽然，豁子當眾說：“蕭總，我想請教關女士個私人問題，可以嗎？”
    蕭楚嗜猛然回頭，雙眉緊皺，戾氣布滿全身，露出恨不得掐住豁子脖子的凶光，他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
    我驚愕地看著豁子，不明白他的私事兒指的是什麽，但不管是哪一種，這軍將的，他就不怕蕭楚嗜秋後算賬嗎？
    沒有鎖的後車門不就是個例子嗎？
    但總有嫌事兒不大的，趙曉燕就眼睛閃亮著等看熱鬧。
    空氣中到處是能把人凍死的冷分子，寒流一股股地襲來，很快，所有人都成了麵癱。
    又過了一會兒，蕭楚嗜的臉色鬆動，他按住豁子的肩膀，說：“我在車裏等你，回來的時候，記得替我關好後車門。”
    語音重重地落在“後車門”上，笑容剛剛出現在豁子臉上，瞬間又僵住了。
    我真想上去替豁子舒展僵硬的皮膚，此時的豁子，哭著應該比笑好看。
    蕭楚嗜完全無視地扭頭就走，趙曉燕“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一路小跑著去攆蕭楚嗜了。
    豁子拍著胸脯，帶種劫後餘生的僥幸衝我笑了笑，這次的笑容雖然還有尷尬的成分，但比剛才好很多了。
    我們走到靠窗戶的地方，剛一站下，豁子就猶如高人指路地發出醒語。
    “怪不得前幾天蕭總都在公司加班，晚上還住在公司，原來，你們兩個人鬧矛盾了。”
    前幾天，蕭楚嗜都在公司裏住？他並沒有和韓小美共度良宵？
    我的心“砰”地急速跳了下。
    我正要說什麽的時候，豁子又滿臉疑惑地問：“你們不是要訂婚了嗎？怎麽會變成這樣？真搞不懂你們倆了。”
    訂婚？
    我和蕭楚嗜？
    o型嘴的表情轉移到了我的臉上。
    我咽了口唾沫，困難地問：“我怎麽不知道自己訂婚的事兒？我訂婚的日子是哪一天？在哪兒？”
    豁子一臉糊塗著更加的搞不懂了，他撓撓頭，隻能用陳述的方式複原著他知道的一切。
    “前幾天，蕭總親口對我說的，他要訂婚了，還要我找最好的酒店，通知所有能通知到的人，蕭總說，再不能像上次那樣了。”
    上次那樣？
    又一股氣堵在胸口，我悶悶的說不出話。
    我緩了口氣，望著窗外連著的看不到盡頭的樓房，幽幽地說：“這個訂婚儀式，是給韓小美準備的吧。”
    豁子楞了一下，繼而陽光般地笑了起來，他半彎著腰大口喘氣著說。
    “嫂子，你並不笨，怎麽在這件事情上就轉不過彎呢，韓小美什麽貨色，蕭總怎麽會看上她？”
    我以為耳朵出了毛病，極不相信地看著豁子。
    豁子終於忍住了笑，他直起身，咳嗽幾聲，用談判似的淳厚安穩的強調說。
    “韓小美一直都中意於蕭總，也企圖走捷徑，但蕭總對她跟一般職員並沒有什麽不同，上次帶她過來，也純碎是工作需要，並且，她這次沒來，也是有原因的。”
    我認真地聽豁子說的每句話，但不明白他最後賣的這個關子裏，到底是什麽原因，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
    豁子的臉又繃不住了，他詭異地笑了，低低地說：“蕭總說了，省得麻煩。”
    豁子又搔首弄姿地擺弄些女人的動作。
    我看的起了渾身的疙瘩，伸手打了他一下，豁子這才作罷。
    我真想現在此時立馬見到韓小美，再給她的熊貓眼免費加色，老娘我一個混江湖的，居然栽在了她這攤狐狸水裏。
    豁子的意思是讓我，和他一起去找蕭楚嗜，既然誤會解除了，就要有一個人讓步，在他看來，讓蕭楚嗜讓步，簡直比登天還難。
    我拒絕了豁子，雖然知道了所有，可我不知道該不該低頭，或許，假裝不知地走下去，是最好的方式吧。
    感情裏，有時候，維持現狀是沒辦法的辦法。
    雖然做了決定，我仍然像走在荒野中，四處不見光，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
    恍恍惚惚地來到公司外邊，忽然，胳膊被一隻手狠狠地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