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00開頭的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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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甜蜜也有分開的時候,接下來的幾天,蕭楚嗜一直沒有來醫院,我以為他隻是工作忙,就沒有多問,好在父親醒了,我就每天陪著他,日子在我故意遺忘中平靜地度過。
父親的病情越來越穩定,再有一兩天可能就會出院,我計劃著等父親出院以後,要陪他出去多走走轉轉。
通過這件事,我發現父親真的老了,一有風吹草動都可能殃及到他,雖然這次僥幸沒事兒,但也給我提了個醒,
我把想法給父親說了,原想著他會用種種借口不去,可沒想到父親竟然滿口答應,於是我即欣慰又心酸,我說:“老爸,您要是說話不算話,我就綁了你去。”
可這天,也是多日不見的陳伯突然氣呼呼地來到醫院,我有一刹那要攔住他的衝動,但最後還是停住了。
因為不管怎麽說,陳伯都是父親的老友,上次事件他雖然把我推到前沿,歸根結底也是認為我太混蛋了的緣故。
還有一個原因是,陳伯一進到病房,根本就懶得看我,而是直接坐到了父親的病床前。
老關,我們敗給了蕭楚嗜,他把我們的工程搶走了。”陳伯一拳捶在凳子上,“砰”的一聲響,我也一下子收緊了心。
我擔心父親會不會因此再加重病情。
陳伯,走了這麽遠的路,您一定渴了,喝口茶吧,這可是別人為看我爸專門買的碧螺春。”我把茶水遞給陳伯,也提醒他對麵躺著的已經不是那個陪他打鬧的老關,而是一個病號了。
父親擺手製止了我,而陳伯壓根就不搭理我,也根本不接茶水,我又觀察父親並沒有以往那般激動,我也就察言觀色地站在旁邊了。
蕭楚嗜這個孬-種,他不知道怎麽活動上邊的,就在剛剛,上邊的人把我找去,說我們這支裝修隊缺乏處理緊急事情的頭腦和胸懷,整體素質上不具備承接這麽大工程的實力,他們,他們就決定把工程給蕭氏集團了。”陳伯的手哆嗦著,越說越氣。
聽到別人質疑他們的能力,父親的五個手指緊緊地抓住被子,也變得有些激動,我趕緊喂父親喝了一口水,可就在這時,陳伯爆了個猛料。
不僅如此,這個孬-種還打入我們內部,借著上次賠償問題,收買拉攏我們的人,現在,現在已經有一多半的人都投到他手下了,我們的工程隊可能要散夥了。”說到最後,陳伯竟然有些哽咽。
我心下一驚,但還未來得及分析,忽然看到父親的頭晃了幾下,手也發抖,臉色也發紫的,不好,父親的血壓可能又高了。
我喊了聲“陳伯,別說了”,然後就轉身趕緊去找降壓藥。
陳伯這個時候終於意識到了,他訴苦的老關真的是一個病號,陳伯不再說話了,可父親卻開問了,父親渾身顫抖著,低低地問:“要散了。”
我趕緊去阻止陳伯,可已經來不及了,陳伯雖然沒有說話,但卻下意識地點了一下頭,於是,剛送到父親嘴邊的藥丸順著抽搐著嘴角瞬間滑落。
父親頭一歪,昏倒在了我的臂彎裏。
醫生,醫生,快來啊,我父親昏倒了。”我扯著嗓子大喊,陳伯也跟著大叫起來,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護士湧入病房,病房內亂作一團。
然後父親又躺在了小推車上,被急急地推進了手術室。
淩淩,我,我------。”陳伯搓著雙手局促地想說什麽,但終是什麽都沒有說出口。
我無力地擺擺手,雙眼呆滯地坐在靠牆的凳子上,腦子裏一直回旋著醫生叮囑我的話“這種病最忌重複,千萬不能讓老人再犯了”。
我在心裏一遍遍地祈禱著老天爺,一定要讓父親醒過來,我們爺倆這麽多年第一次的出遊還沒有實現呢。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手術室的門“唰”的一下打開,緊接著一個護士急匆匆地出來,我一個箭步過去,抓住她的手,語無倫次地問:“護士,我父親的病怎麽樣了?他怎麽樣了啊?”
護士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說:“病人急需大量rh血,我們醫院正在從外邊調血。”
我丟開護士撒腿就往前跑,我邊跑邊說:“我是我父親的女兒,我去驗血,說不定我就是rh血。”
焦急地等來了化驗結果,我果然是rh血型,我伸出胳膊,對護士說盡管抽,越多越好,然後看著殷殷紅血從我身體裏流出,我傷心地哭了。
小時候,父親每次逮住我爬高下低的,總是不由分說就把我狠揍一頓,然後還逼著我說下次不敢了,那個時候,我總是跟他強,還說我是要來的,直到現在才知道,因為我是稀有血型,父親是在保護我。
可我這點兒血根本就起不了什麽作用,醫院仍然需要從外邊調血,我雙手合十,祈禱一切順利,但一個小時過去了,血沒有到來,隨之而來的消息卻讓我崩潰了。
裝有rh血的救護車,因為在路上跟另一輛汽車嚴重相撞,以至於rh血被碾壓,染紅了一馬路。
隱隱約約中,我聽到護士這樣議論:救護車走的好好的,忽然就冒出了一輛汽車,不顧鳴笛聲,衝著救護車就撞了過去,速度之快簡直是在拚死。
我又聽到護士議論:車禍之後,對方的司機帶著滿臉的血倉皇逃跑了。
我還聽到護士議論:那輛車的車牌號好牛啊,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好像是00幾開的頭。
我的身子頓時篩糠一般地抖動起來,我的腦中清晰地閃過這樣一句高冷的話:凡是00開頭的車,都是我們蕭氏集團的。
可我又糊塗起來,我想不明白“蕭氏集團”是個什麽集團?聽起來異常熟悉,卻又特別特別陌生。
對麵的陳伯臉色鐵紅,嘴裏一直罵著“孬種,王八蛋,一命償一命”之類的重話,我好奇地看向他,不知道他的突然激動從何而來。
醫院又開始重新調血,或許我的父親還有希望,我安靜地坐在手術室前等著,等著,但最終,父親還是沒有等來救命的血。
一個戴口罩的醫生麵色凝重地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