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遭遇伏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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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帳中諸將見有軍士消息,都立即停止痛飲。

    大帳裏一時鴉雀無聲。

    拜見將軍,州治傳來消息。”消息軍士從懷裏取出密封竹筒雙手呈上。

    吳懿急忙接過,遞給他。

    劉瑁打開,取出絹書,湊著燈火,細細看過,愕然倒地。

    眾將見了,皆麵麵相覷。

    吳懿湊上前,問:“少主公,是何大事?何至於此!”

    莫不是老主公他……”甘寧猜測。

    劉瑁怔怔半日,方才悲痛欲絕、放聲痛哭道:“興霸言中了。父親去了!”

    其實,劉焉不久於人世,眾將早有預感,隻是大家不便議論罷了。

    自從劉焉長子、次子身死之後,消息傳到益州綿竹,劉焉悲痛欲絕。

    因其傷心二子之死,又恐朝廷降罪,今日已有傳聞說其背癰發作。

    也正是為此,甘寧、婁發等將覺得劉焉若死,其子劉瑁、劉璋皆難成氣候,心灰意冷之下,這才對劉瑁做出兵諫之舉。

    沒想到今日劉瑁表現,實讓他們刮目相看,心悅誠服。

    更令他們未想到的是,這劉焉薨了的消息這麽快便傳來。

    當然,這消息快得連劉瑁自個兒也未想到。

    吳懿與諸將聽了,都悲傷不已,大放哀聲。

    甘寧卻從坐席之上躍起,朗聲喝道:“此時不是痛哭之時,少主公與諸位將軍休要大放悲聲!”

    眾將一怔,吳懿隨即明白過來,對劉瑁道:“少主公,興霸所言極是。老主公不幸而薨,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少主公應速速前往州治,繼承老主公遺誌才是!事不宜遲,遲者生變啊!”

    劉瑁自然曉得其間輕重幹係,若是晚了,想必他的那位弟弟劉璋定然會心生貪念,到時候益州之主可不一定會是他這個老三,而極有可能是那個老四。

    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不然這會讓他成就霸業的目標要多走多少彎路。

    興霸、子遠所言不錯,我這就上路,連夜趕回城都。”劉瑁立即起身。

    少主公,我隨你一同前往。”吳懿道。

    某也願隨!”甘寧亦道。

    我等也去……”大帳之中諸將踴躍,滿腔熱血,讓他極為感動。

    劉瑁表麵悲傷至深,其實內心深處並非如此,不過是做給眼前諸將看看而已。

    他熟讀《三國》,深知在這亂世之中,若欲成就霸業,必然演技要好,如曹操數次為人係鞋帶、整衣衫,如劉備要哭就能淚流滿麵,若要收買人心,豈能不知這其中三昧?

    穿越前,劉如意無需也不屑如此作為,但目下身在東漢末年大亂大爭之世,又是生死存亡之際,演演這人生大戲又何妨?

    劉瑁沉吟片刻,道:“眾將聽令。我走之後,興霸、沈彌領五千軍馬,子遠、婁發領五千軍馬,兩路進軍,共同剿滅馬相。我在城都等諸位凱旋。”

    少主公,那誰護您上路?”吳懿疑惑不解。

    隻需我平日隨從護衛五十人足矣。”

    不可!”吳懿眉頭緊鎖,極為緊張地道,“少主公,且不說此間離城都七八百裏,山路崎嶇,溝壑縱橫,荊棘遍布,道路艱險,就算您平安到達州治,老主公已薨,城中境況如何,實難預料。況且您的記憶……您不能隻帶那些人上路,務必讓我等陪同上路才好。”

    說實話,《三國演義》上也未提及劉焉死後,劉瑁和劉璋有沒有爭奪益州之主的位置。

    他相信曆史上劉璋之所以成為益州之主,恐怕主要是因為那個劉瑁太不成器。

    眼下,他劉瑁擁有兩千年後的一顆腦袋,隻要他能及時趕到城都,相信成為益州之主,不會有什麽意外的。

    劉瑁擺擺手,道:“諸位,不必多慮,本公子心中有數。現在消息剛剛傳來,我越快到達城都,情況對我等越是有利。這道路雖然坎坷,我之記憶也有些模糊,但有身邊五十人相陪,於路上可以講給我聽,想必不會有所差池。還有,我相信我弟弟劉璋不敢謀我之位。”

    少主公,不可大意!”甘寧苦勸道,“我等絕非挑撥少主公兄弟之誼,隻不過,即便少主公的兄弟無有此意,難道城中其他人就定然不會包藏禍心?”

    即便是有,我也不怕。”劉瑁主意已定,“你們也別忘了,城中多為我父故舊部將,他們有何理由支持我兄弟,而不支持我?興霸、子遠,你們記住,此間三日內務必結束戰事,班師凱旋。隻要你們掌握著這一萬大軍,我就不會有事!”

    劉瑁此話一出,甘寧、吳懿等立馬明白了。

    劉瑁走到甘寧麵前,兩隻含淚的眼睛直視著他,一字一頓地問:“興霸,我入城都如事不諧,你的一千錦帆軍又當若何?”

    甘寧一怔,慌忙拜伏於地,朗聲答道:“少主公若有召喚,甘寧定當率領錦帆軍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好!拜托了!”

    劉瑁雙手握住甘寧之手,似將自己性命交付於他。

    甘寧似乎並未想到他會如此看重於他,一時激動得竟說不出半句話來。

    子遠,速速安排,我這就上路!”

    劉瑁安排已定,隻帶領五十名貼身護衛,連夜趕回城都,劉瑁如此安排,可不是逞能,他自然有他的考慮。

    黃巾餘孽若不斬草除根,必然成為後患。

    若要繼續追殺黃巾軍,留下誰,他都不能完全放心。

    雖然他白日裏一翻表現,貌似已然收服甘寧等眾將之心,其實眾將心中到底如何,尚需時日驗證。

    尤其那甘寧,任俠使氣,凶殘霸道,一言不合,便能動刀殺人,此等人可用卻不可靠。

    若是讓吳懿護他回去,甘寧留下領兵繼續追殺黃巾軍,萬一他們在城都遇險,甘寧又不全力相救,豈不是置身死地,屆時將必死無疑?

    若是令甘寧護他回去,吳懿留下領兵,萬一甘寧真有異心,於路殺他,那他豈非死得透透的?

    權衡再三,劉瑁決定,將諸將全部留下。

    如此,有吳懿領一半軍卒製衡,想必甘寧不敢懷有異心。

    而消息剛剛傳到軍營,營中若有人想謀害於他,定然來不及設伏,如此,他必然能夠快速安全地達到城都。在別人眼中,劉瑁如此做法,乃是兵行險著。

    而在他眼中,這實是最為穩妥之法。

    他這並非奸猾多疑,而是剛剛穿越而來,雖已降服諸將,然和諸將尚未貼心,不得不小心為上,畢竟隻有思慮周全,算無遺策,放保無虞。

    劉瑁等已經行了一夜一日,路上吃飯、睡覺不過兩個時辰,其餘都在馬不停蹄地趕路。

    益州嘉陵峨眉山下。

    此時依然頂著沉沉夜色向北疾馳。

    咻!

    突然,左側一根雁翎箭呼嘯而至,前方引路鐵騎應聲落馬。

    咻咻咻!

    箭如飛蝗,從四麵八方激射而來。

    在他四周,侍衛紛紛落馬,慘叫聲聲。

    他們遭遇了埋伏。

    就在此時,路上突然升起絆馬索,劉瑁馬失前蹄,一頭栽下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