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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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顏動情,轉而對劉璋言道:“主公,老主公剛剛下葬,屍骨未寒,如若主公聽信讒言,兄弟相殘,必然為天下忠義之士所不齒,早晚眾叛親離,如此益州之禍不遠矣!望主公三思!”

    嚴顏直言進諫,忠義耿直,不避斧鉞,實令劉瑁感動之極。

    那趙韙惱羞成怒,拔劍而起,喝道:“嚴希伯,休要蠱惑主公!誰是小人?何來讒言?主公仁義,英明睿智,又怎會眾叛親離?分明是汝妄加揣測,大言欺主耳!再者,主公由我益州文武輔佐,民富而物豐,地險而城堅,又何來災禍不遠?嚴希伯妄言咒我主公,我看汝才是心懷叵測之人!來呀,於我拿下,推出斬之!”

    趙韙脫身,受人保護,定然不容嚴顏如此放肆,故而呈起淫威,欲殺嚴顏。

    劉瑁和沈彌抖動手中長劍,便於再次搏命。

    且慢!”

    忽然,府院門口又有人進來阻止。

    劉瑁望出去,見老將吳匡和鄒靖大步流星,走向前來。

    那吳匡走到劉瑁麵前,暗暗關懷:“侄女婿,無大礙吧?”

    劉瑁點點頭,以示無恙。

    鄒靖對趙韙喝道:“趙都尉,好威風啊?嚴希伯乃我益州老將,雖不過一個牙門將軍,然則武藝精良,忠勇耿直,堪稱我益州良將第一人。統領東山大營,隨老主公穩定益州基業,立下汗馬功勞。老主公在時,每每提起嚴希伯,總是對其忠勇稱讚有加!怎麽?趙韙,汝何能?不過受老主公之厚恩,受命輔助新主有功,便可妄殺功臣,怕是你還沒這個資格吧!”

    鄒老將軍所言極是。”吳匡附和道,“主公,不要說那荊州別駕劉闔,就算是老臣,此時也辨不清,在這益州之地,到底以您為主,還是以這趙韙為主?如何便可讓這趙韙越俎代庖,發號施令,斬殺功臣,壞我綱常?”

    吳匡話鋒如刀,一句話在劉璋和趙韙中間割開一條血淋淋的口子。

    吳匡,你……”

    趙韙被二位老將抓住把柄,一時憋得滿臉通紅,無言以對。

    吳匡和鄒靖一到,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相互配合,不大一會兒,便將劉璋和眾位臣僚說得頷首稱是。

    那劉璋慌忙賠笑道:“嚴將軍和二位老將軍所言,令季玉羞愧難當。今日之宴,本是我誠心相邀,犒賞我兄剿滅黃巾餘孽之功,然則,眾位部曲臣僚,舞劍太過,以致累及兄長,傷到沈軍侯,皆是我之過失也!劉璋無能,哪裏敢有謀兄之心?望各位老將軍勿要誤會!”

    劉璋說罷,回望龐羲。

    那龐羲心領神會,起身向劉瑁、吳匡、鄒靖和嚴顏道:“公子,諸位將軍,今日便是一場誤會,眾人莫怪。”

    龐羲轉身又對劉璋道:“主公,今日之事,相信如意公子也不會放在心上,不如暫且散了吧?如意公子不勝酒力,還是早早歇息為好。”

    劉璋明白龐羲之意,忙道:“是是是,龐議郎所言甚是,我看今日諸位也都累了,還是快請回吧。兄長,愚弟無能,讓兄長受累了,實在抱歉萬分!來人,快送我兄長和沈軍侯回府。”

    劉瑁向著劉璋拱拱手,冷笑道:“主公,賢弟,趙大都尉此番盛宴舞劍,調度有方,怕是蓄謀已久,準備充分啊?精彩!精彩得很!”

    公子過獎!公子雅興,與眾將舞劍同樂,又劍指老臣,開此天大玩笑,著實好笑得很!趙韙不才,願另尋佳機,與公子對舞!”

    隨時奉陪!”

    趙韙之心,路人皆知,回避已然無用,當麵挑開,反而會令其顧忌。

    為此,劉瑁直言挑之。

    趙韙性情霸道,野心不死,果然一挑便起,凶相畢露。

    那龐羲連連擺手,趙韙隻是不聽。

    無奈劉璋勸道:“趙都尉,休要如此,快請住口!”

    趙韙冷哼一聲,回身不再言語。

    劉瑁向嚴顏深鞠一躬,再向吳匡和鄒靖作揖,這才帶著沈彌,轉身回府。

    嚴顏、吳匡和鄒靖三人,向著劉璋拱手離去。

    剩下劉璋立在當場,怔怔然,如失魂魄。

    吳氏一直等在門口,見劉瑁進府,急忙接住,問長問短,雙目潮潤,顧念之情,溢於言表。

    夫君,你可回來了,夫人都快嚇死了!”吳氏道。

    莫要擔心。”劉瑁故作輕鬆,“夫君我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你看看,我這不是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劉瑁不及安慰吳氏,親自為沈彌敷藥,包紮一翻。

    劉雲來報,說張鬆在府門外求見。

    劉瑁教快請。

    忽有聲音傳來:“不用請了,公子,張鬆來也。”

    眾人抬頭看,那張鬆衣衫鬆弛,行動灑脫,已然進屋。

    劉瑁迎著,請張鬆上座,令雲兒看茶。

    張鬆進屋,輕施一禮,坐於堂上,道:“公子,可知今日之險?”

    生死之劫也!多虧先生暗中相助,不然今日定然凶多吉少。”劉瑁再次施禮感謝。

    吳氏亦道:“今日若非張先生派人送信,令我速去請我叔父和鄒靖老將軍出麵,怕是夫君處境定會更加艱難。吳氏在此謝過張大人了。”

    客氣了!”張鬆擺擺手,道,“其實,我今日前來,就是想告知公子。公子可知,那嚴希伯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宴會之上?”

    我也正自納罕。”劉瑁道,“開宴之時,嚴將軍並未赴宴。後來,我等正被張任等六將圍攻,嚴將軍卻突然出現,喝止眾將,解救我等,實屬奇怪。那嚴希伯素有忠義之名,定然與張任之輩一樣,效忠的是我益州之主。而今,劉季玉才是益州之主,嚴顏又怎會為我出麵得罪於他?”

    公子,嚴顏和張任不同。那張任亦有忠義之心,然忠的隻是眼下益州之主,公子之弟劉璋。嚴將軍則不全如此。嚴將軍隨汝父打下益州基業,與汝父情義深厚。眼下,老主公剛去不久,嚴希伯舊情難忘,必然不想見到汝等二位兄弟骨肉相殘。故而,我曉以大義,動以真情,嚴顏必會出麵,阻止趙韙之謀,打消劉璋之念!”張鬆言道。

    劉瑁聽了,恍然大悟,原來嚴顏及時出現,實乃是張鬆前往向請。

    劉瑁為此越發感激張鬆。

    張鬆繼續言道:“我今來此,並非為討賞,而是欲為公子獻上一言。”

    張先生,請賜教,瑁洗耳恭聽!”劉瑁對張鬆越發禮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