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言語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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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瑁回之府中,仔細盤算眼前局勢,心下著實不安。
既已和趙韙之流挑明,若長久呆在城中,早晚必為所害。
既然劉璋已為益州之主,眼下一時難以拿下城都,不如早些離開,另謀發展。
然一時逡巡無計,愁悶不堪。
甘寧、沈彌、婁發得了劉瑁傳授,武功路數進步不少,三人欣喜,隻是吵著劉瑁多多傳授一些。
劉瑁自然樂意。
這三人體質經脈自然不像他那麽獨特,修煉內功,見效遲緩,然三人皆為馬上戰將,長期征戰,身體結實,修習武功招數,立即便可見效。
劉瑁傳授之後,又令沈彌出城,在錦帆軍中挑選一百人,單獨傳授,以其有變,能夠用上。
如此過了數日,劉璋派人傳他,說荊州有使者前來。
劉瑁猜測定是為荊州別駕劉闔被扣留此間,不得返回之事。
那劉璋是主公,又有趙韙、龐羲之流輔佐,處理便好,何必叫他?
然則不去自然不妥,劉瑁佩劍,在甘寧、婁發二將護衛之下前往。
州府之中,劉瑁隨劉璋及眾位文武將佐入座,那荊州使者立在一旁,麵色赤紅,氣喘籲籲,顯是異常生氣。
劉璋指使者道:“兄長,此乃劉荊州所派之使者,前來討要劉闔,態度倨傲,十分無禮,兄長以為當如何處置?”
劉益州此言差矣。非是外使不敬,實則無端扣留我荊州特使,於理不合。我主公有言,若是不放回別駕大人,又無言語對答,休怪荊州發兵討要!”
荊州使者態度極為強硬。
趙韙怒道:“龐季休要托大,難道我益州怕汝等荊州不成?再者,我益州不會做下無端之事。那劉闔身為特使,名來吊喪,實則為禍,暗通益州之將,欲行謀逆之舉,如此尚能說是‘無端’乎?”
這荊州使者龐季不以為然,冷笑道:“倒要請教趙都尉,我荊州別駕如何暗通益州之將,又如何欲行謀逆之舉?”
劉闔夜訪甘寧、婁發二將,豈非暗通將佐,欲為謀逆乎?”趙韙反問。
哈哈哈哈!”龐季仰天笑道,“我聽說我荊州別駕夜訪甘寧是真,暗通欲行謀逆之事卻是從何說起?趙都尉是親耳聽到為證,還是有何信箋為憑?哪裏知曉夜訪二人乃為謀逆?若無憑證,實乃令我荊州難服!”
龐季休要逞口舌之利,那劉闔已然在我等麵前承認,他是和公子瑁勾結此事。”趙韙心知拿不出真憑實據,隻得將劉闔之言說出。
龐季又是一陣大笑道:“既如此,如何不見益州公子瑁被抓?難道謀逆之罪在這益州之地如同兒戲嗎?真是荒唐!”
公子瑁本已入獄的,然……”龐季一翻反駁,著實令那趙韙無言以對。
二人辯駁之時,劉瑁早已聽清,來使名為龐季。
劉瑁在記憶之中搜索,此時方才開口問道:“來使莫非是和荊州蒯異度單騎說服江夏賊張虎、陳生者乎?”
想不到益州山川閉塞之地,連朝廷使者都難以到達,公子瑁倒是知曉在下之名,龐季受寵若驚,多謝了!”那龐季言語帶刺,暗含譏諷之意。
在荊州之地,這龐季不過是個無名之輩,沒有多少人知曉。
穿越前,劉瑁曾經百度過劉表,自然知曉,劉表簡介之中提到過此人。
若是按照曆史發展,劉闔鼓動甘寧、婁發、沈彌反叛劉璋成功,自然也不會有這龐季來使一說。
此時,因為他的出現,劉闔之謀失敗,這才有了龐季此人到來。
劉瑁實未想到,此人如此能說,剛才一言,竟暗含譏諷。
此事還要從劉焉來益州之前說起。
中平五年(公元188年),劉焉目睹漢靈帝朝綱混亂,王室衰微,黃巾蜂起,天下大亂。
為謀得一席之地,故向朝廷建議:“刺史、太守行賄買官,盤剝百姓,招致眾叛親離。朝廷應挑選朝中清廉能吏為地方州郡長官,借以鎮守四方,安定天下。”
朝廷允準。
劉焉本人自請充任交州牧,意欲借此躲避世亂,培養勢力。
當此時,益州刺史郤(xi)儉在益州大事聚斂,貪婪成風。
本來想領交州避禍的劉焉因為聽信侍中董扶說益州有天子之氣,改向朝廷請求為益州牧。
於是朝廷以劉焉為監軍使者、益州牧,被封為陽城侯,命其前往益州逮捕郤儉,整飭吏治。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劉焉命張魯為督義司馬,與別部司馬張修帶兵同擊漢中太守蘇固。張修殺蘇固後,張魯又殺張修,奪其兵眾,並截斷斜穀道。在劉焉授意下,殺害朝廷使者。
據此,朝廷使者不通巴蜀之地。劉焉所領之益州,基本處於半獨立狀態。
劉焉更造作乘輿車重千餘,欲稱帝。荊州牧劉表上言朝廷,稱劉焉似乎有子夏在西河說聖人論的跡象。以此彈劾劉焉,荊州益州嫌隙由此而生。
此時龐季說“益州山川閉塞之地,連朝廷使者都難以到達”,似有譏諷劉焉欲謀稱帝之心。
好說!好說!”劉瑁笑道,“益州閉塞,不知天下大事,的確如此。然則,劉荊州坐擁荊州七郡,帶甲數十萬眾,然則董賊亂政,隻求自保;李傕、郭汜之徒稱霸京師,不思報效朝廷,反而入朝奉貢,侍奉賊寇,謀求官位,消息之靈,瑁實在佩服之極!”
你……”劉瑁一言令龐季無言以對。
劉瑁之言,自然也時趁機諷刺劉表。
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之時,劉表卻安居荊州,無視朝廷之難,隻圖荊州自保。
後,董卓見誅,李傕、郭汜為禍京師,劉表派使者入朝奉貢。
李傕派黃門侍郎鍾繇拜劉表為鎮南將軍、荊州牧,封成武侯,授予開府辟召掾屬之權,禮儀如同三公。又派左中郎將祝耽授予假節,並督交、揚、益三州軍事,以此來結連劉表作為外援。
劉表此舉,為謀求官位,不問李傕、郭汜所作所為,實是投機專營之舉。
劉瑁以此譏諷,倒是和龐季之言有異曲同工之妙。
劉瑁鎮住龐季,繼而言道:“龐季,劉闔雖未與我等謀逆,然私會我益州將佐,離間我益州主臣,上串下跳,包藏禍心,卻是事實。難道劉荊州對此竟無一言之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