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剪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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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焵哥?寶焵哥!!!真的是你,你回來了!!!”

    終於見到自己相見的人, 興奮的周全連蹦帶跳如同孩子一樣, 歡快的迎著跑了過去。

    就如同他們兒時那樣, 寶焵伸出手在周全的頭頂胡亂的揉著,那熟悉的手感讓他心情大好, 翹起來的嘴角弧度越來越大。

    “寶焵哥, 你啥時候回來的?怎麽剛才在車上不下來?我還以為半路遇上劫道的。”

    高個子男人聞言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鼻尖, 有些尷尬的說道:“太久沒回來,怕你認不出我,所以沒敢下來。”

    眼見對方和小時候一樣,尷尬的時候還是回下意識的用手背去摸自己的鼻尖,周全不由得笑眯眯的說道:“咦, 你怎麽可以這麽想,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 褲子穿一條的交情, 我怎麽可能會認不住你, 太小瞧人了。別說隻是十年沒見,就算是二十年、三十年再見麵的時候我也絕對會一眼把你認出來。”

    “唉,你那是什麽表情?不信我說的話嗎?”

    “我信, 因為我也是一樣的,隻是個背影, 遠遠的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周全聞言先是沉默, 然後就踮起腳伸手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

    “歡迎回來寶焵哥。”

    被突然抱住的高個子男人身子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僵直, 但當那個和記憶中一樣,溫暖的如同小太陽般的身體包住自己的時刻,寶焵放鬆了自己,回抱了對方。

    在相互的擁抱中,十年的隔閡瞬間消失不見,那種相伴無間的默契又回到的兩個人的身上。

    把皮衣搭在自己的胳膊上,寶焵領著周全上了自己的那輛福特猛禽,一邊繼續向村裏開一邊問道:“去哪?回小二層還是去陳奶奶他們家?”

    周全急著想要把好友回來的消息分享給別人知道,聞言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褲,發現雖然因為收拾花棚而染上了一些灰塵,不過沒有油漬什麽的也還算板正。

    這樣的話不換也行,一會到小姨奶家去用雞毛撣子掃一掃就行了。

    這麽想著的周全就係上安全帶說道:“去小姨奶家,大表舅他們見到你一準開心。”

    開車的高大漢子聞言笑了笑,對這句話沒半點懷疑。

    村子裏麵誰都知道,村裏隔河相望的寶家、周家和陳家是關係最好的人家,從老一輩到小一輩,相交幾十年親如一家人。

    他們三家的人不管是誰回到村子,除了本家之外,都會去另外兩家探望。

    皮卡車一路開到了陳家的門口,陳家的那條看家老狗見到那輛福特猛禽的時候汪汪汪的叫喚了幾聲,但看到開車下來的周全和寶焵二人,它聳著鼻頭抽動了幾下,目光有些疑惑,不過認出周全氣味的它,還是停下吠叫乖乖的垂低頭向著他們搖尾巴。

    倒是那隻大公鵝,依然盡職盡責,從鵝窩裏搖搖擺擺的走出來,啊呀啊呀的向著周全他們叫喚。

    在大公鵝的眼中,周全就是它的手下敗將,對於這種懼怕它,需要靠主人護著才敢走進院子的家夥,它是從來不客氣的,抓住機會就一定要把人趕走。

    被大鵝視為軟蛋的周全抱著陳家的大門立柱欲哭無淚,那隻大鵝眼中的鄙視和挑釁,不用猜都能看得出來。

    搖搖擺擺的大公鵝戲謔一樣的慢慢靠近周全,把他逼的一路後退,最終後背抵在了一個溫熱的胸膛上。

    “你還是會怕那些嘴巴扁扁,帶翅膀的家夥。”

    聽出對方言語裏麵強忍的笑意,周全異常尷尬,被大鵝戲耍也就算了,如今好朋友還來調笑他。

    自暴自棄的周全惱怒用後肘輕輕的給了對方一下子說道:“怪誰?要不是小時候被你們家的大鵝追的滿村跑,還被扡到大腿根,我會留下童年的心裏陰影,以至於長大了還怕這些東西嗎?”

    對方聞言輕笑了一下,對於他強詞奪理的樣子,寶焵怎麽看怎麽覺得可愛,和炸了毛的小貓一樣,奮力的勾著爪子喵喵喵。

    隨著那隻大公鵝越靠越近,周全的身子也越來越僵直。

    感覺依靠在自己胸口的背脊已僵直的與木板條一樣,寶焵收起笑意,抬眼看向那隻不斷挑釁的公鵝。

    原本搖搖擺擺洋洋得意的大公鵝,被青年漢子盯的停下腳步,立在門口探頭探腦不敢亂動。

    鵝的娘呀,那是什麽眼神,怎麽那個人看起來非常想把鵝給燉了?

    那刀鋒一樣的眼光劃過鵝身上的時候,大公鵝隻覺得對方正在把自己拔毛剔骨去皮拆肉,剁成幾十塊之後思考用什麽方法把自己給做了。

    一眼清燉,二眼紅燒,三眼醬燜,四眼炙烤,最後隻剩下骨頭。

    不,看那個人現在的表情,似乎連骨頭都不想留下,拆成骨架之後丟進湯鍋裏麵去熬煮,燉成高湯給他懷裏的那個煮麵吃。

    身為食材的大公鵝,在稱霸村子多年之後終於遇到了克星,一種名為大廚,天生屹立在食物鏈最頂端的生物。

    本能感覺到危險的大公鵝終於聰明了一回,麵對天生相克的屬性,那隻戰鬥鵝退怯了,再也不敢啊呀啊呀,頭一轉身子一擰,搖搖擺擺的往回走。

    嗯,欺軟怕硬,這很符合家禽界的生存法則。

    看著周全依舊氣鼓鼓的樣子,寶焵抿了抿嘴唇,輕笑了一下說道:“還在氣?別生氣了,我後來不是給你報仇了嗎?為了給你報仇,我還被姥爺罰的切了三天的蘿卜墩。”

    這是說話,看著大腿根青紫哇哇大哭的小周全,當時還在上小學的寶焵一言不發的進了廚房,拎起練功刀追殺自己家的大鵝,最終成功的把對方變成了一鍋燉鵝。

    原本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小周全,就是被那鍋燉鵝給哄好的。

    而寶爺爺之所以罰自己的外孫切了三天的蘿卜,不是因為外孫燉了自己家的鵝,那鵝敢扡孩子被燉了活該。

    寶爺爺罰寶焵,是因為周全當時吃多了,被撐的消化不良,最後隻好到村衛生所那邊去開消食的藥。

    吃撐的小周全在家吃了三天的消食藥,燉了大鵝的小寶焵就切了三天的蘿卜,切好的蘿卜條、蘿卜塊、蘿卜片還得給周全家送去一些,讓小周全消食順氣用......

    周全一想起自己小時候挺著肚子啃蘿卜的畫麵,臉就騰的一下紅了起來,這妥妥的黑曆史,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自己當時怎麽就嘴那麽饞,怎麽就那麽嘴饞?

    正在周全自我反省的時候,就聽得背後的人說道:“我從穗州那邊帶回了不少的調料,找個時間做燒鵝給你吃好不好?”

    這麽說著的寶焵還往院子裏那隻戰鬥鵝那邊瞄了幾眼,看的大鵝夾緊翅膀迅速的躲進了自己的後/宮群裏。

    原本正在反省的周全聞言立即點頭,什麽嘴饞的事情早就被他丟在腦後。

    身為發小沒人比他更清楚寶焵哥的廚藝,所以不是他嘴饞,是寶焵哥的手藝太好,才會讓他控製不住自己的。

    穿過院子進屋門的時候,被嚇的縮頭縮腦的大公鵝終於鼓起勇氣抬頭瞭望,卻正好對上了寶焵看過去的視線。

    被對方剝皮剔骨的眼神嚇的啊呀大叫,戰鬥鵝瞬間將頭埋入身旁母鵝的翅膀下麵瑟瑟發抖。

    寶焵:早晚把你燉了給周周加菜

    大公鵝:.....

    目前世界上自然生長的藍色玫瑰或者月季花非常少見,市場上銷售的那些‘藍玫瑰’或者說藍色妖姬全部都是人工染色後的產物。

    正規的藍色妖姬,都是在花卉的成長期就開始染色,長期的特殊澆灌和浸染,讓顏色能夠均勻自然的附著在花瓣上,色彩自然也不會輕易掉色,花的保存期限也相對較長久。

    正品的藍色妖姬,使用的染色劑必須是食品級別的,這樣才可以保證安全,但同樣價格也相對昂貴。

    但就算是昂貴,那些正品藍色妖姬的染色劑還是非常不好購買,就更不要提種植技術了。

    總之一句話,想要種植出高品質的藍色妖姬,除了要選好的用於染色的花卉之外,染色劑和如何在養殖的時候給花卉染色的技術,才是藍色妖姬最核心的機密。

    陳家大表舅以前就對這種售價比較高的鮮花品種垂涎欲滴,隻不過國內有資格生產染色劑和有技術種植高品質藍色妖姬的公司或者個人對技術的保護都非常重視,輕易不會外傳,讓陳家大表舅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現在自己村子裏麵出去的孩子帶著藍色妖姬的全套技術回來了,這簡直就是給漸漸沉寂的兩姓村打了一針強心劑。

    大概是覺得一針強心劑還不夠,嚼著韭菜炒雞蛋的周全又說出了另外一份大禮。

    就見他一邊在昨天剩下的老母雞燉紅蘑裏尋找自己愛吃的紅蘑,一邊說道:“不僅是藍色妖姬,還有路易十四,虎睛石等等鮮切品種,守著農科的那些家夥,不用真的太可惜了。”

    大表舅聽了兩眼放光,表情就像是天上突然下金子,那眼神看的周全後脊背發涼,寒毛都快立起來了。

    小姨奶見狀抓起火炕上的雞毛撣子,輕輕的敲擊了一下自己兒子的手背警告:“好好說話,別嚇著孩子。”

    依然掩飾不住興奮的大表舅兩隻手合在一起,不停的相互上下搓揉,滿眼期待的望著周全問道:“阿全,你帝都那邊的老師和同學們什麽時候把花的種子或者是扡插的枝條送過來?還有藍色妖姬的染色劑,那個是最重要的,我們需要支付多少的技術轉讓費用?對方一年可以為我們提供多少的染色劑?”

    “具體的時間我們還要在商量一下,他們那邊的意思是先小麵積的試種一下,所以我想先把家裏麵還有花棚那邊收拾幹淨,畢竟好幾年沒人住也沒人打理了。”

    “對,是得先把花棚收拾出來,我今天下午和你一起去。基本上擦一擦掃一掃就行,電應該還是有的,一會找文茂給你檢查一下線路,電線要是沒問題,電閘推上去就能用。”

    安排著事情,大表舅的情緒總算是緩和下來。

    他盤著腿坐在火炕上,取出一根周全帶回來的中南海,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卻沒有抽,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大外甥不太喜歡煙的味道。

    將那根中南海別在自己的耳後,陳有德輕歎一下說道:“阿全,別怪舅舅剛才有些失態,舅舅這些年過的也難。作為一村之長,我不盼著升官發財,但總要給村裏人做些什麽吧?但是眼看著村裏人的收入一天一天的下降,我作為村長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看著幹著急,真是越想越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