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燕雀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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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嬤嬤找了幾個丫頭將屋子裏收拾了,她走到宋玉麵前道“娘娘,以後您用食的東西都必須要經過銀簪子,這銀飾遇毒則黑,是宮裏的老話了。”
“容嬤嬤,你說是誰想害我。”
“娘娘,這宮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無證據的事也不要亂說;今日之事暫且先壓下來,切不要聲張,奴才瞧著應該不是南葵,畢竟她是個謹慎的。”
“本宮曉得,但還是的將她給關起來。”
“娘娘明白就好,咱麽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時引蛇出洞。”
“容嬤嬤,你說,我對那群人根本沒有威脅,可她們卻為何還是想盡辦法來害我?”宋玉的眼含著幾分害怕。
“娘娘,這就是後宮,後宮之事和前朝之事相互牽連,瞬息萬變,即便娘娘家無人在前朝,可前朝的事情還是不能不聽。在後宮每走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步步為營,若是放鬆一絲便隻能步步驚心了。”
容沉的話叫宋玉有些心寒,可她明白這就是後宮該有的東西。
宋嬤嬤聽見容沉的話心裏也有些想法,她握住宋玉的“娘娘,若是有人要害我們,絕不能姑息了。”
“恩,我知道的。”宋玉聞言點了點頭。
半個時辰之後,許太醫從太醫院過來了。
“微臣見過娘娘。”
“免禮吧,許太醫是吧?容嬤嬤說你們是老鄉,關係不錯,本宮有一事兒想問問您。”
“娘娘請說。”許太醫約莫四十來歲,年人,長的很像老醫。
容嬤嬤拿著一個盒子遞給了許太醫,“這糕點是怎麽回事?剛一隻燕雀偷吃了些,隨後便……”
“待微臣看看。”隨即許太醫將糕點拿在鼻尖嗅了嗅,然後聞了聞,隨即立刻放下糕點,跪在地上“娘娘,這可是劇毒之物,切不可沾染分毫。”
聞言,在場的容嬤嬤,宋嬤嬤,漓洙,宋玉皆是震驚,是有毒,可是沒想到這毒如此狠辣。
宋玉穩住心神開口道“可知是什麽毒?”
“稟娘娘,此毒命為烏頭,宮裏僅有少許,似這般加入糕點的量怕是有人從宮外帶進來的。這東西見血封喉,在民間稱為‘上八下九倒地’。”
宋玉深吸一口冷氣,全然沒想到竟是這等歹毒的心思。
“好在娘娘沒有食。”宋嬤嬤一臉心驚膽戰,宋玉捂住她的“嬤嬤……”
“煩請許太醫給娘娘把個脈吧。”容沉道。
“諾。”
“娘娘隻是受驚了,臣為娘娘開上一貼安神的藥既可。”
容沉道“多謝許太醫了,娘娘,奴才送許太醫出去。”
“去吧。”宋玉靠在宋嬤嬤的懷,心想若是剛剛自己沒注意吃了那糕點,此刻死的就是她了。
當真是防不勝防,如今還沒那麽多的變故,便已經有這種事情了,她宮裏的人幾個能信任的?她的吃食,她的性命誰能護著?
屋子裏很靜,連珠簾被風吹動珠子滾動摩擦的聲響都能聽見,容嬤嬤送走太醫後回來見宋玉魂不守舍的模樣不由的有幾分擔心。
“娘娘,後宮之向來如此,自今日起,娘娘萬事小心。”
“宋嬤嬤,幫我泡杯茶來。”宋玉緩緩回神對宋嬤嬤說了句。
宋嬤嬤離開後,宋玉才仔細的看了容沉一眼,容沉是典型規規矩矩,沉穩的宮老人兒;見過的段和知道的事兒也非常人能比,隻是為何當日她會選擇來自己這瑤光殿呢?須知她貌醜,定然不會受寵。
她查過當日在選擇她的宮人時僅有宋嬤嬤是自願的,其他的都是被挑選分配的。如果是這樣,那麽容沉的目的呢?又是什麽?
“這些我自是知曉,但容嬤嬤,本宮能信你嗎?南葵可能是被人算計,但始終是我身邊的人,也是她太大意了。”
“娘娘,奴才絕不會有二心,幼年奴才受過葉夫人恩惠,娘娘可放心。”容沉斷斷續續衝宋玉道來一段往事。
當年還是小奴婢的容沉因得罪當時的寵妃燕貴妃,被她誣陷,害的她吃了好大一番苦頭,虧得那時在宮做客的葉慧蘭即宋玉母親幫了她一把,她才退離了那紛擾,成了一個淡看後宮爭鬥的人,在這吃人的宮裏頭存活了下來。
“想不到,母親竟與你有這等淵源。”
宋玉心下明了,而後容沉又道:“當初得知娘娘即將嫁給陛下之時,奴才收到過宋清將軍送來的信,讓奴才在這深宮裏護著娘娘安危。”
“娘娘稍等,我去拿信。”
“恩。”
容沉很快就將信拿過來了,宋玉瞧了眼那信,的確是父親的字跡,父親難道當真有未雨綢繆的能力嗎?為何?竟會在這麽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切?
“這是父親的字跡,嬤嬤,你說父親是料到我會有這一日嗎?”宋玉的心頭感慨萬千,想到她父親竟然早早的安排了這一切。
“娘娘,奴婢絕無二心,娘娘大可放心。”
“如此甚好,容嬤嬤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害怕,這後宮爭鬥我並不想參與分毫,可事到如今也不是軟弱的時候。父親這般費盡心思我怎麽也不會懦弱可期的。”
“這一次的事情我是一定要查清楚的,到底是誰這般費盡心思的想要害我。”宋玉的神色一變,決不能姑息這種事情。
“諾。”容嬤嬤的麵色也微微改變,宋玉到底是葉慧蘭和宋清的女兒,那樣的人生出來的怎麽可能是個草包呢?即便是貌醜無顏,可她聰慧玲瓏。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宋玉便找了人過來一一詢問到底是誰摸過了那糕點,結局很意外,沒想到居然是衛妃底下當差的明月。
衛妃已經被禁足了,可是卻還是不安分,大抵是看著宋玉太好欺負了,所以行事毫無章法。
對於這懷有身孕的人她不會下,隻是這明月,倒還真是留她不得了。
“嬤嬤,你覺得這明月應該怎麽處置呢?”
“娘娘何不讓她先放鬆了警惕?再出呢?其實她敢做這樣的事情後麵肯定是有人撐腰的,否則這些烏頭誰又能夠帶進來呢?”容嬤嬤的一句話卻叫宋玉醒了神。
光顧著這些肮髒的東西了,倒是忘記了外麵的人,想必這烏頭的來路倒是有法子了。
衛妃失寵,怪自己?自己又沒有讓她來找殺來殺自己,還真是好笑。
“嬤嬤,這件事情你來處理吧,那個明月不要留了,順帶告訴衛妃娘娘,這件事情我已經私下處置了,如果她要鬧事兒盡管鬧。她家裏人倒是好段,將烏頭都送進來了,下一次是不是臉砒霜也能送。”
宋玉冷笑道,這人性子軟乎了,就被人隨意拿捏。
容沉道了句諾便離開了。
宮裏大約平靜了五日,允禧宮傳來消息說明月死了,失足落到了禦花園的荷花池裏,天黑了,又沒人看見,第二天去打掃禦花園的宮女才發現了浮屍。
宋玉將麵紗掛上,盡管六宮盡知她貌醜無顏,可她還是不願旁人一味的瞧著她的臉,這也是她的自卑。
“娘娘,你覺得這簪子如何?”
“恩,還可以。”
宋玉以剛剛回宮受了涼的由頭也好幾天沒出門了。
這天,天光正好,宋玉到禦花園走走卻碰巧遇上了迎麵而來的新貴淑妃陳氏。
“參見淑妃娘娘……”
“這不是宋妃妹妹嗎?這幾日病好些了?願意出來走走?”
宋玉聞言定睛打量著麵前的淑妃,她也是個美人兒,精致的眉黛如遠山一般,細膩的肌膚像是個小姑娘一樣,整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喜悅的笑容,不似衛妃那般精致華美,也不似皇後那母儀天下,很和藹溫煦,讓人不由的想要靠近。
“淑妃娘娘怎麽識得我?”
“滿宮裏就隻有你宋妃才整日帶著一張白紗,誰不曉得?”一旁跟著淑妃散步的小妃嬪看著宋玉嫌惡的說到。
“徐婕妤,這是後宮注意你的言辭,妹妹身影若天上仙子,姐姐自然一眼便能識得。”陳淑妃一直對宋玉報以好意,宋玉淡淡一笑“淑妃娘娘讚譽了,不過蒲柳之姿罷了。”
“對了,這位你還不知道吧,這位是徐婕妤,皇上前些日子剛冊封的。”說話間陳淑妃看了徐婕妤一眼,徐婕妤才不情不願的給宋玉行了禮。
“見過宋妃娘娘。”
“不必多禮。”宋玉好歹是妃位,徐婕妤即便酸兩句話該行的禮還是一樣得行,這是規矩。
“妹妹可願同我們一同去禦花園賞花?”陳淑妃拉著她親昵的問道,宋玉聞言笑了笑“不必了,剛剛逛的有些乏了,就不打擾淑妃娘娘和婕妤了,臣妾先行一步。”
看著宋玉走出兩步遠,那徐婕妤又開口說到“虧得娘娘您還將她放在眼裏,以為自己是誰呢?給臉不要。”
“徐婕妤,今日你的話有些多了。”陳淑妃轉身看著徐婕妤嚴肅的說到,好歹人是後妃之位,不過是個稍微得寵的婕妤罷了,何況宋妃前些日子還救了陛下一命,光是這一點就是徐婕妤比不上的了。
看著陳淑妃那般嚴肅,徐婕妤當即也不敢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