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聽到“夜老二”三個字，夜無月身上陡然升起一陣寒氣，仿佛隨時就要出手。但緊接著拋過來的玉牌讓他瞬間冷靜下來。

    是那個席家！

    席家數代單傳的男丁居然來這裏來當特招生？

    該死的唐振東，肯定是故意對自己隱藏了這個消息。

    他輕輕把玉牌拋回去，目光在席小白的身上停留了2秒才轉向夏宇：“既然如此，希望你小子不要讓我失望！”

    自己也不至於真怕了席家，又是對決賭局，那就手下見真章吧！

    夏宇倒是被席小白這一手給驚訝了一番，回頭一想，班上這幾個特招生確實就自己沒什麽背景。

    花永清和席小白不說，阿光家也是富商豪族，隻有夜參一直守口如瓶，不過他身上的一些古怪裝飾也個個品質不凡，顯然不是普通人。

    因為雙方是在廣場上公開宣戰，很快，“夜天子”要和新生第一人夏宇進行對決的消息便在整個學院傳開，很多人蜂擁向廣場趕來。

    “夜天子”的名頭不小，而且是一次次打出來或者說鬧出來的，在二年級生中屬於最聲名顯赫幾人之一，而且背後勢力雄渾，背景深不可測。

    至於夏宇，新生第一人、吊打資深老生、連挫三十多名挑戰者……

    這些名頭在短短半個月內爆發而出，一時風頭更是無兩。

    這兩人這麽快就硬剛起來了？

    絕對不能錯過啊！

    不光機關源陣院，機關學部的機械學、材料學同學，還有修士學部、萬物學部的學員凡是多說了的，大半都在往這邊趕。

    “沒問題吧？”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席小白表情嚴肅地湊到夏宇身前。

    “嗯。”夏宇沒多說什麽。

    他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畢竟不知道夜無月的真實實力。

    不過他很期待，因為確實很久沒有遇到過真正的同齡對手了。

    而且“地獄版”箭魚殺畢竟損傷感知，不可作為日常練習的方式，他如今也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裏。

    很快，兩架豪華精美的箭魚殺機關擺在了兩人中央。

    夜無月率先走向自己那邊，然後停下來看向夏宇：“小子，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否則這麽多天積累的人氣今天就要徹底散了，豈不是很可惜？”

    “我不會替你可惜的。”夏宇淡淡回了一句，“開始吧！”

    這小子太狂了！

    滴！

    倒計時結束，熟悉的虛擬空間再度出現。

    真的好神奇啊！

    這些天通過圖書館學習和親身體驗源影製作，夏宇對感知與光暗結合的能量波動多少有了些了解，如果細心體會，在這個空間中他甚至能感覺到某些特殊的能量波動，那便是製作這個箭魚殺機關的機關師留下的感知氣息。

    唰！

    第一隻箭魚出現，夏宇的感知觸角仍然在7米出頭，觸角也還是21條，但精細度又進步了一絲，瞬間就將一條感知觸角化箭射穿了那隻箭魚。

    咻！

    箭魚當然沒有消失，繼續化為兩半向夏宇的位置激射而來。

    果然！

    就是這個感覺！

    人的眼睛能看到外部景象，是因為物體自身或反射出明暗不同的光線，這些光線透過角膜、晶狀體、玻璃體的折射，在視網膜上成像，構成光刺激，並通過轉換成神經衝動進入大腦皮質的視覺中樞，在腦海中形成“影像”的概念。

    這個幾乎能以假亂真的虛擬空間也是類似。

    單純的光學影像對應的視覺感官，在源能作用下發生了複雜變異，又通過感知去聯通，就形成了這種遠超視覺體驗的虛擬空間。

    所以，光學成像依然是基礎。

    這也是為什麽遠影製作依然需要光學原理製作的攝影機，而攝影機內部的複雜3星源匣，其實是發揮著融合感知、“解構”源能的作用。

    夏宇此前自己看資料，以及和金碩的探討中，大致明白了這個原理。

    而此刻，在那個箭魚被自己感知觸角化箭擊穿後一分為二的瞬間，他的感覺更加清晰、更加直觀，甚至能隱約把握那一瞬間感知與光暗影響之間聯通的那一絲源能逸散規律！

    真的很神奇啊！

    這算是一種更高維度甚至帶著玄學意味的科學，但夏宇相信，他本質上還是科學。

    也隻有如此，機關術的研究才會漸漸從天才們的創想，逐漸演變成現在以各學科學術研究探討的學術體係。

    有意思！

    看清這一點，夏宇心中更安定下來。

    講道理的世界，才更適合自己啊！

    啊！

    這一分神已經一秒多過去，接連兩道箭魚直接轟擊到他的虛擬身體上，劇烈的痛楚將他從沉思中驚醒。

    居然走神了……

    他很快重新收拾心神，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箭魚上，並駕輕就熟的以自己的策略一點點擊殺、分化著箭魚。

    很快，四十多秒過去。

    此時場邊圍觀的人已經超過300人，遠處的一些人甚至站在樹上、梭車上遙遙望過來。

    大庭廣眾公開對決，這種事兒在學風自由的魯格學院並不少見，但少有這麽多人關注的。

    魯格學院的天才實在太多了。

    即使“夜天子”在二年級生中是風雲人物，但不算齊名的一兩人還有一個公認更強的絕世妖孽，更別提三年級生甚至四年級老生了。

    魯格學院的正式學製是4年，高門檻入學標準和超一流教學水準，使得超過八成學員都能突破3星順利畢業，但那隻是正常情況——事實上按照往年標準，3年級結束時，就有將近三分之一的學院能夠突破3星了，卡在2星門檻的但積累同樣雄渾的也是非常多。

    一般突破3星後，如果不在實驗室，學員們就會開始到外麵闖蕩，或者到處遊學，接學院任務等，闖下很大名頭的不在少數。

    事實上，除了少數常年在外代表學院的4星強者，五大的名頭更多是靠這些3星天才們傳播到整個聯邦數百座城市的。

    “咦，你看夏宇的表情，是不是有點奇怪？”花永清仍然在氣頭上，也是對這場對決最看中的人，突然問道。

    “是啊，現在還不到50秒，他好像比上次跟雲彤對決時還痛苦。”席小白也發現了不對，“是不是這些天趕工剪輯源影‘圻布’讓精神太疲憊了？”

    “應該不是！”

    一個清冷的女聲突然傳出，幾人回頭一看，居然是班上那個永遠冷冰冰模樣的舒婷。

    舒婷目光沒有從夏宇身上移開，隻輕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夏宇在40秒後應該是故意放掉了一些箭魚，讓他們直接衝擊到自己，一直延續到現在，唔，已經50秒了。”

    “什麽”席小白一聽愣了，“他在搞什麽鬼？這可是地獄版箭魚殺，千萬別傷了感知本源啊！”

    舒婷眉頭微簇，用微不可查的聲音道：“我相信你自有分寸，是吧，夏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