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慈禧作為大名鼎鼎的西太後，哪不知道此事戶部官員貪汙的老底？不過是想因此借著載淳作為皇上的口，好好敲打戶部和恭親王而已，也別太把她當做睜眼瞎了。（恭親王大權在握，不可能翻臉的。）

    說到底，母子哪有隔夜仇呢，慈禧其實早就等著載淳服個軟，打算自己走私庫，自己掏腰包出錢過生日便算了，倒是未曾想，焦佑瀛居然還真有點本事，去了一次恭親王府之後，還當真從這群人嘴裏摳出了七十萬兩，之後交了五十萬兩上來。

    看來這焦佑瀛還是有點良心的，也不枉自己之前高抬貴手放他一馬。慈禧這般想到。

    （在此還真不是洗白慈禧。作為曆史上一個屹立四十多年不倒的政治領袖，慈禧還做不出那種搬空國庫給自己過生日的傻事。想必大家都聽說過慈禧為了過生日修建頤和園而挪用軍費的事吧？我查了資料，發現這也是杜撰。真實原因是，光緒皇帝為了早日親政，從慈禧手中搶。權，才力排眾議下旨修建給慈禧養老的頤和園，想讓慈禧住進頤和園之後就別過問朝政了。而且，修建圓子的經費也不是出自軍費，而是醇親王自己從各地富商處募集而來。）

    至於焦佑瀛是怎麽做到讓恭親王吐錢的，以後會說。

    且說，有了這五十萬兩打底，整個皇宮內務府便以極其有效的運轉速度行動起來，一時間整個皇宮張燈結彩，四處可見宮人們忙碌的影子，尤其是慈禧所住的儲秀宮更是被表裝的越發富麗堂皇。紅色琉璃的燈籠，景德鎮官窯新上供的明黃飾器，織造府網絡了天下手藝精湛的繡娘織就的五福祝壽圖更是布滿了儲秀宮所有的內壁。

    載淳看著這些如流水架出去的銀子隻覺得心疼的很，但架不住事先已經答應了要給慈禧做麵子，“孝字”在前，隻能強自忍下。

    終於，到了11月末，也就是慈禧的千秋聖壽。

    慈禧身著一身明黃彩暈錦製成的鳳袍，腳踏一綴滿琉璃小珠的鸞鳳合鳴旗鞋，在宮人的跟隨下，一路從儲秀宮走向慈寧宮接受朝臣命夫的道喜。但見慈禧那一身鳳袍，金錯繡縐，遠遠望去，貝錦斐成，濯色江波。一顆顆掛在鳳袍上的東珠各個有拇指蓋大小，珍珠顆粒渾圓白嫩水熒，皆是不世珍寶。當真是一派天家富貴。

    慈禧來到慈寧宮中，上居在慈寧宮正位，因著今日慈禧為主，一貫居中的慈安這時也謙讓的在左次座上坐下道賀，而載淳則坐於右次座。

    下麵，命婦在各自夫君的帶領下，以恭親王奕和各大軍機大臣為首，依次落座。

    太後的千秋壽禮其實是和皇帝的萬壽節差不多的，隻不過規製要低一些，但是慈禧卻不同，她是垂簾掌權的太後，又得載淳做臉，於是這次壽宴已不下皇帝的規格。

    王公百官進貢的壽禮非常講究，基本可用“精、珍、奇”三字來概括。壽禮中多為如意、盆景、鍾表、插屏、漆器、織繡等精美的工藝品，內容以福、壽、吉祥為主題。祝壽禮品既從紋飾上又從造型上突出了祈福祝壽的寓意。載淳看著這些壽禮，略略的在心裏過了過，怕是已有不下數十萬兩。

    真可惜！不能換成銀子收繳國庫。

    獻完壽禮後，便由皇帝載淳出麵盡孝，替太後主持，宴請群臣。皇家的大宴自是格外豐盛的，並具有濃鬱的滿族特色。“壽宴”共有熱菜二十品，冷菜二十品，湯菜四品，小菜四品，鮮果四品，瓜果、蜜餞果二十八品，點心、糕、餅等麵食二十九品，共計一百零九品。菜肴以雞、鴨、鵝、豬、鹿、羊、野雞、野豬為主，輔以木耳、燕窩、香蕈、蘑菇等。待載淳先給慈禧說了祝賀詞入座後，宴會才算正式開始，分別上熱菜、湯菜。進膳後，獻奶茶。畢，撤宴桌。接著擺酒膳。壽宴長達四個小時，午時擺設，未時舉行，申時結束。

    “額娘，這祝詞是兒子親自寫的，焦老潤的筆，可還好？”

    載淳還小，不能喝酒，便舉著一輩奶茶上前給慈禧陪笑。

    慈禧接過載淳手裏的茶杯，很是滿意的摸了摸親兒子圓潤的臉：“皇帝很有孝心，焦佑瀛這差事當的也還不錯。沒白浪費了他的學問。”

    看得出慈禧今個很高興，難得提起焦佑瀛沒有挑刺。

    “不過哀家倒是想知道這焦佑瀛是怎麽把銀子變出來的，皇帝可知道？”

    要說焦佑瀛也真是位能臣，慈禧尚沒有把握能從恭親王嘴裏虎口奪食，沒想到這焦佑瀛居然真就搞出了銀子。

    “還能怎麽，實話實說唄，估摸著恭親王也是想讓額娘舒心罷了。”

    慈禧看著載淳似乎不願意說，倒也不追問，笑了笑便繼續和載淳說些有的沒的，營造出了一副很是母慈子孝的氛圍。

    旁的朝臣看著上方皇帝和太後都一派祥和，當然更是笑語晏晏，就怕掃了帝後們的興致。

    豈料，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匆匆跑了進來，走到恭親王一桌上，湊到恭親王耳邊悄悄的說了幾個字，恭親王一聽，頓時麵色大變，抬頭看向了慈禧和載淳一眼。然後打發掉小太監，對著自己的福晉說了幾句話。

    福晉在聽見恭親王的話之後，亦是臉變得無比慘白，但礙著正在慈禧的聖壽上又不好表露的太過，隻能借口如廁，先悄悄退了出去。

    恭親王這時端著杯酒，似要給慈禧祝壽，然後走到慈禧與載淳麵前，行了一禮，卻低聲對著載淳和慈禧說道：“還請皇上太後原諒臣家中有事，要先行告退。”

    什麽事這麽重要？居然連太後的壽宴也要提前退席？

    載淳與慈禧聞言，相識一眼，皺起了眉頭。

    “何事如此緊迫？”慈禧語中有一絲不悅。

    恭親王深深鞠了一躬，頭埋的很深，看不見麵部的表情。

    “臣家中有喪失，三子，四子暴斃家中。”

    什麽？！

    恭親王三子，四子暴斃家中？

    之前有提到過恭親王長子載澄，今年十歲，乃是一不學無術的混世魔王。除此之外，恭親王尚還有三子，次子載瀅、三子載浚、四子載潢。

    載淳在聽到這個噩耗之後，心裏一咯噔，他前幾日才動了要收拾恭親王大子的念頭，怎麽他的其餘兒子就死了？是誰這麽大膽，居然敢弄死當朝議政親王的兒子，還偏偏挑在自己老媽過生日的大日子？是人為？還是他禍？

    “皇弟節哀。速去吧。小安子，陪恭親王一起去府上看看。”

    慈禧心裏也不是滋味，畢竟誰都不想生日的時候，有喪事臨門，隻是恭親王畢竟身份地位不同，家中有事，若是天災還好，若是人為，怕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載淳何嚐不覺得蹊蹺？怎麽慈禧一過生日，恭親王家中就有事了？忙也對李蓮英囑咐道：“阿英，去雍和宮把夏昌平叫來，也去恭親王府邸看看，萬不能怠慢，多幫襯著些。”

    若是人為，論破案調查，怕是再沒有人比夏昌平這些血滴子更專業了。

    恭親王在聽得夏昌平的時候，麵色又略微變了變，但是似乎也想起了血滴子這些奇人們的手段，便沒有拒絕。

    作者有話要說：　　周三是每周一次的休息日，大家理解哈